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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肥料和农具都是我们军团的。”
朝歌刚想要去拿钱袋,被叶剪秋不动声色的拉住。
“你先别忙,让我来。”
叶剪秋上前对为首的王老汉道:“这位老伯,我是司徒瑾大人新派来监工的,大人有令,现在改了做工的方式,要改承包制。”
“承包制是啥意思?”王老汉有些不解。
“那意思就是这些地全都包给你们做,不管你们有多少人,八百亩做完后一把付清三十两银,饭食自理,军方就不负责你们的伙食了。”
一听这话,这些人立刻炸毛,顿时大声吵吵起来,里面有个年轻的男子上前拉住王老汉道:“三叔,这不行!说好的,咋能又不管吃了呢!”
有个汉子没有言语,自己低头扳着手指大概算了一下后,立刻将年轻男子推开,拉着老爷子道:“爹!三十两银哪,好好合算一下咱们划的来不?”
这可是笔巨款,按这个世界来说,三十两银子相当于三万人民币的购买力,十五个人每人可以分二两银,但是这里生活水平非常低,这相当于二千元的人民币二两银子,可以供当地百姓日常花销好几年。
但是叶剪秋知道,这三十两分给他们这十五个人,也等于是将难题抛给了王老汉。如果他们十五个人有能力完成工作,那么他们就可以多分银子。若是他们十五个人干不完,他们还得自己另找人,当然,人越多摊到每个人头上的银子就会越少。这个力度,得王老汉自己把握了。
那年轻的男子听到三十两银后立刻吓闭了嘴巴,他刚才只顾着军方不管吃饭,却没听清银子数量!王老汉倒是见过世面的,他冷静地蹲下来,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开始画一些谁也看不懂的道道。地上的那些条条道道谁也看不懂,估计这只是王老汉自己独特的算术方法。
叶剪秋道:“大家可以先自己合算一下,然后再给我们回复。如果合适,你们就做,如果不合适,我们也可以另找人。俗话说先丑后不丑,咱们先把话说前头,对大家都好。如果你们答应承包制,活干完后,军方还要验收,等验收合格,我们定会把工钱付清,决不赖账!”
一听这话,大家伙都坐不住了,一群人将正在地上画道道的王老汉拉到树林深处开始小声商量。
看到众人离开,朝歌好奇地问叶剪秋:“叶剪秋,你在打什么算盘?”
“朝歌,你发现没有,其实早晚天气最凉爽的时候也正是农民最出活的时辰,可是现在天气这么凉快,这些人却在这个时辰躲在树林里偷懒。而且他们这些人全是亲戚,有父子也有叔侄,一共有十几个壮劳力,可是这么多壮劳力,两天内翻好的土地却还不到一亩!看来这里真正能干活的也没有几个人,我怀疑其它的全是充数的,就是充人头好拿工钱!”
朝歌心里打鼓,这两天他天天来到农场,其实他也嫌速度太慢,但是他又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这个叶剪秋说的没错,他来到乡下随便找了十几个农民就上工了,根本没有考虑其它,若是这些人干上半年还没有完工,那光是工钱就是笔不小的数字!
想到这里,连朝歌自己也吓了一跳,若是耽误了播种秋收,可是坏了大事了!
叶剪秋看着树林里大声吵个不停的农民,坚定地道:“将这里的地都承包给他们,不管他们来多少人,只要把地里的活干完,才能拿钱!这样不仅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也不会偷懒。”
农民是很朴实的没有错,但是在利益面前有些人也会变得很狡猾。
等那伙人终于停止了争论后,为首的王老汉走上前拱手道:“军爷,三十两银子能再多些么?俺们还出了牛!出牛的人家不乐意了,连人带牛这有些吃亏,将来还得让家里的婆娘来送饭,有些划不来。”
朝歌刚想开口,被叶剪秋拉到一边,他上前道:“如果你们拖工时,干上半年怎么办?我们也没有银子去填无底洞。这些银子你们回家好好按你们的人头该怎么分才是,这就不是我们军方考虑的问题了。”
看那老爷子犹豫,叶剪秋又道:“你们可以将人分为大工和小工,熟练的大工多一些,小工少一些!有牛的人家也可以多分一些,这一个月你们抓紧干,也许说不定不到一个月就做完了,钱拿到手后,也不耽搁你们外出做工,或是做个小买卖,这难道不好么?再说了,你们做的好的话,秋收的时候,我们还会合作,将来地里的活还承包给你们做,这可是双赢。”
听到这话后,王老汉又被他的儿子侄孙等人拉到树林里去了,等他们又一次争论完毕后,他们又走出树林商议,王老汉道:“军爷,这里的地太多,足足八百亩,我们人太少,一个月怕是不成。”
朝歌上前道:“这点不用担心,明天我会派人手给你们,只是这些人是押解的重犯,你们可以将活分给他们一些做。”
一听这话,王老汉脸上的表情可真是精彩:“犯人种地?让俺指挥?”
王老汉的儿子一听就兴奋了,他大声道:“爹!有人帮忙就好,管它是不是犯人!活干完了拿钱走人就是!”
王老汉高兴地答应了:“唉呀,俺老王头第一次使唤别人呢,这给军爷种地,啥稀罕事儿都能遇上!”
朝歌道:“那些人虽说是犯人,但是也是我手下的人,你要掌握好分寸,我们也会派人来这里看守,发现你们若越了雷池,偷奸耍滑,侮辱犯人,别怪我不客气!”
王老汉吓得连连摇手:“俺可不敢,使唤人就够让俺害怕了,谁还敢有那个胆子去欺负人!”
王老汉真心害怕,朝廷重犯哪,说不定有杀人谋反的呐!
承包的事情算是敲定了,可是又有人提出新的意见。
“军爷呀,要是我们干完活你们不给银子咋办?口说无凭啊!”
叶剪秋道:“我们可以画押写合同,如果我们说话不算数,你们可以去衙门告我们违约,如果你们没有完成,我们也要按合同办事,不付工钱!”
有人不满道:“上衙门告你们?!开天大的玩笑,谁敢和你们拿刀的打官司!这荚县谁不知道,就连曹县令都怕你们三分呢!而且那衙门的大门都长草了,这都多少年了,哪有人去告状!”
“是啊是啊,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对呀,俺们打不起官司,哪有胆子惹军爷!”
看到众人愤怒,叶剪秋上前挥着双手安抚众人的情绪,他冷静地道:“乡亲们,我们毕竟是第一次合作,没有相处的经验,你们和我们想的都一样,你们怕我们不给钱,我们也担心你们不好好做工,这只是一次实践,如果第一次合作的好,大家都是朋友,以后有活干,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再说了,我们军方想在这片土地上长期扎根,驻守边防,怎么会和百姓们闹矛盾?如果得罪了你们,回头这地里的活谁干?毁自己名声的事我们不会做的,我们期待着粮食丰收后,还和大家伙一起合作下一次呢!”
王老汉大声道:“如果我们真的白干了,不是吹牛,俺保证这周边再没有一户村民来给你们干活!”
悠悠之口,岂能尽封?看来王老汉也明白这个道理,若是他放出话,说军方不给钱,哄着老百姓白干活,估计以后一个人都请不来了!
叶剪秋道:“那是自然,我们军团也是重声誉的,巡检史大人的英名在荚县也是出了名的,所谓鱼水情深,我们还要和老乡们好好相处才是。农闲的时候,大家在村里呆着也是呆着,没有一文的收入。如果有人知道军方有活干,给的工钱多又不拖欠,不知道还有多少村民们想来这里做工呢!只怕到时候,我们还招架不及!”
村民们立刻哑然了,没错,那巡检史司徒瑾,除了替老百姓除暴安良外,从没听说过他做过什么坑老百姓的事儿!人品上是极放心的!而且庄稼人有的是力气,但是最不值钱的就是劳力。白干只是费把力气,如果真的军方给了钱,那可是每人二两银子可以分啊!家里的婆娘娃娃们该有多高兴!
王老汉心里一凛,如果被别的村发现,说不定还会自降身价来竟争,极有可能会把工钱压的更底,那就麻烦了!
他立刻下令:“好!就这么说定了!趁着这会天气凉,大家下地!”
他一挥手,身后的众人早就迫不及待的拉着牛拖着犁耙扛着农具下了地,朝歌不禁笑了出来,看着地里立刻忙碌起来的农民,他使劲拍了一把叶剪秋的肩膀:“臭小子,你行啊?”
叶剪秋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