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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弟有所不知啊,这面饼子耐放且经久不坏,而且这些兄弟们有时一出去就是好几天,全都是带的这些干粮!”
他们坐在一起歇了口气后,万年松又来到几个大酱缸前捞出几个黑乎乎的酱萝卜,踮起菜刀开始梆梆的切丝,他一边切一边发牢骚:“饼子伴咸菜,喝口热面汤,基本上天天如此。想当年,你万大哥在临月城的时候,八个人一桌,标准的四菜一汤,有荤有素,顿顿能吃上鱼虾,伙食好着呢!自打来到这里,就没怎么吃过青菜,连鱼长啥样都快忘了!”
“这里少水,粮食也金贵,没有办法。”
“粮食还好说,只是这些兄弟都多长时间没有见过青菜叶子了,尿都是黄的,上火!连军医都说,再这样下去,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
万年松扭头看着叶剪秋笑道:“农场若种菜种粮,以后就有好日子了,我万年松负责伙房多年了,就惦记着吃喝大事!”
“吃喝绝对是大事!民以食为天,味以鲜为先!”
“哟,剪秋还一套一套的,真是乡野农家子弟?”
“典型的农民工!”
叶剪秋自豪的一拍小胸脯。
叶剪秋刚拍完胸脯,肚子就一阵乱叫,万年松好笑的道:“饿了吧,一会儿就开饭,你跟着一帮署里的大哥先去井边洗洗。”
“好的。”
叶剪秋拍了拍脑门子上的面粉就和万年松告别,他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一口水井,旁边很多光着膀子的军士互相打闹着往头上浇水,叶剪秋躲在一旁静静地等他们都离开后,才上前打出一桶水,将自己洗漱一番。
军士们纷纷散去后这里显得格外安静,叶剪秋沮丧地将水桶丢在地上,自己孤零零的坐在高高的井沿上。
他都听到了吧?他怎么会听不到?
司徒瑾的耳力极佳,夜半时分,四周寂寥,叶剪秋并没有听到什么异响,但是司徒瑾却嫌夜鸟聒噪,他连眼睛都不用睁开,从枕下摸出一把匕首就破窗而出,只听到远处树枝断裂和翅膀扑楞后就悄无声息了……
如果他听到了,会如何回应呢?
时光不语,静等花开……
☆、四十五
酉时,正是署衙晚餐时间。
署衙内外燃起了熊熊火把,就连偌大的饭厅内,墙壁四角也点上了冒着黑烟的牛油火把,火把将高挑的房梁熏着发黑,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怪味。
军士们排着整齐的队伍鱼贯而入,他们进门后就熟练地各自领取一个桐漆托盘,来到系着白围裙的伙头军面前开始领取晚餐。
叶剪秋也混在伙头军的队伍里,站在万年松身边开始发放晚餐。每人三个大面饼,一大碗南瓜小米粥,半斤卤肉丝,一碟酱菜,唯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每人托盘里多了一块红艳多汁的沙壤西瓜。
叶剪秋一边发放晚餐,一边往外张望,远远的,他终于看到了司徒瑾和晋伯站在队伍里的身影。司徒瑾个子很高,面如皎月的他在人群里鹤立鸡群般的显眼,叶剪秋的心开始紧张地“咚咚”跳,负责发放的食物一连错了好几个,惹得万年松不时地小声提醒。
时间过得真慢,等司徒瑾终于来到他面前,叶剪秋迅速从大笸箩底下掏出三个面饼,不动声色的放进司徒瑾的托盘。
司徒瑾并没有注意叶剪秋这些动作,他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眉头微踅径直往前,心无旁骛地又走到发放粥饭的伙头军面前去了。
这间足足能容纳几百人的饭厅,却稀稀拉拉的只坐了十桌左右,而且这十来桌的人都靠着一侧用餐,另外那几十张桌椅空荡荡的,显得这间屋子更空旷了。有人不舍得吃自己托盘里的西瓜,将西瓜放到身边同伴的面前,而另一个人则悄悄推让……最后,两个人的手在桌下紧紧握在一起……
这种情况让晋伯尽收眼底,他不禁悄然长叹一声。
这些兄弟们,其实有很多对都是夫夫,这些军中伉俪们坚守在这风沙漫漫的戈壁边关,唇齿相依,只说甘甜。在没有雨季的世界里,风沙掩盖不了他们的爱情,寂寞苍凉的边关,一对对相携的身影漫步在星河灿烂的苍穹之下。他们相爱相守,除了死别,没有生离……
坐在晋伯身边的许大夫对此情景也暗自唏嘘,他小声开口道:“这些兄弟们可是受苦了,有些军士的牙齿常常流血,口苦而渴,或由胃热或阴虚引起,多食水果青菜,煮些绿豆水服用最好,就连这西瓜皮也莫要扔掉,煮成水喝也可缓解症状。”
晋伯和司徒瑾双双点头。
一身土黄色长袍的许大夫是一个淡眉黄须的小老头,肉肉的额头有些下垂,长长的黄色眉毛尾梢也垂到颧骨,一把金黄的胡须直垂到胸口,而且一年到头一双眼睛都是笑眯眯的,慈祥和蔼的如同天上金色月亮,如果他杵个挂着仙桃的蟠龙拐杖,像极了黄化版的南极仙翁。署衙内其实也有军医,可惜军医人手不够,而且医药也不充足,所以这杏庐的许大夫就成了署衙的常客,不仅和军士们关系非常好,而且还经常留在这里一起和众人用饭。
司徒瑾长叹一声瓣开手里的面饼,怜惜这帮兄弟之余,暗想着等这农场一开发,就可以改善目前的现状。
“钧之,你的饼子为何和我们的不同?”
孩子气十足的许大夫伸手就夺过来司徒瑾手里的大饼,只见被瓣开的一半面饼芯里夹了厚厚一层红豆沙,尝了一口竟然非常甜糯!
“你喜欢吃给你就是,我不爱吃甜食。”
司徒瑾将饼子推到许大夫面前,他心里有些愠怒,在府里给他单独开小灶也就罢了,没想到在署衙也给他搞特殊,真是让人想发火。
许大夫惊讶道:“当真?”
“嗯。”
司徒瑾点头,许大夫高兴地和司徒瑾手里的面饼换了过来。晋伯不由得看了一眼正踮脚向这边观望的叶剪秋。
叶剪秋一接触到晋伯的眼神,吓得迅速低下头往万年松身后一闪,就不见了影子。
到了晚上,司徒瑾又回到自己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的小屋。
当他合衣往床上一躺,闭着眼睛享受这仿佛山高林茂的场景时,忽然听到净室内传来轻轻的响声……叶剪秋?他还没走?
他腾地下了床往净室走去。这个净室,其实他并没有使用过,司徒瑾和其它兄弟一样,洗漱的时候就去井边,打上一桶水往身上一浇就完事。
可是当他走进净室,惊讶的不亚于第一次看到自己满屋绿植的样子。
这间净室,早就焕然一新了!
隔着那还冒着热气的大浴桶,他看到墙角竟然有一大丛青翠的碧玉竹!小小八棱形的窗户半开着,窗台上放着一大盆紫红色鲜艳的三角梅。高高的房梁悬挂一盏垂着黄色长流苏,散发着淡淡红光的小宫灯,氤氲的水汽中,浴桶如同高山温泉般冒着白烟,趁托着绿叶红花格外赏心悦目。脚下的砖地板也换成了青石板,浴桶下方铺了防滑的厚皮垫子,垫子上还有一把结实的方形矮凳。
叶剪秋从浴桶后走了出来,递给他一个托盘,里面是一套白色的寝衣和一双拖鞋。
“洗个澡吧!”
本来已经在井边冲洗过的司徒瑾默默地接过那个托盘。叶剪秋从托盘上拿起那双皮拖鞋“穿上这个洗澡很方便。”
“你烧了热水?”
“嗯,早就准备好了,这会儿温度正好。”
司徒瑾穿上拖鞋,在地上来回走了走,果然很舒服。他将托盘放置一边,便伸开双臂让叶剪秋帮他解衣,叶剪秋低着头慢慢地将司徒瑾的衣服如数褪下。
这次叶剪秋并没有回避自己的目光,而是深深地一直注视着眼前的人从从容容的踏上矮凳,然后跳进浴桶。
叶剪秋觉得自己心就像一朵花正在慢慢萎缩干枯。司徒瑾对他坦然面对,毫无羞涩之感,这根本不像动情之人应有的态度。
司徒瑾跳到浴桶后,舒服的叹口气,这水里被加了什么香料,闻起来很清爽。而且原来那硬梆梆咯后脑的桶壁上,也加了一个皮垫子,枕上去角度非常合适。他放松地将脑袋靠在软软的皮垫子上,闭上了眼睛……忽然他感到身后有一双柔软的手正轻轻擦背,痒痒的如同毛毛虫在爬。
☆、四十六
叶剪秋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开口道:“大人,你右臂上的伤是如何来的?”
“幼时顽劣,坠悬所致。”
司徒瑾的右臂有条歪歪扭扭如同蜈蚣一样的伤疤,疤痕从肩头一直蜿蜒到小臂,狰狞的让人触目惊心。
“当时你肯定很怕,也很疼吧?”
司徒瑾轻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