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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又回屋拿了瓶药酒,细心地给他涂抹,责怪道:“怎地这么不小心?定是府里的活太多,累着了!这府里的主子也真是少见!都是主子养着下人,哪有下人给主子贴钱的,走遍天下也没有这个理儿!咱家小秋不干了,银子攒够了就赎身!”
叶剪秋心里一阵阵温暖,同样是长辈,叶大山则说他胖了,来城里当下人是享福。但李氏却总是嫌他瘦,而且一眼就发现他脸上隐约的青痕。还总是抱打不平,嫌府里的人对他不好。
不管叶剪秋做什么,李氏都觉得他是对的,这点让叶剪秋很是感动。李氏就像个慈祥的爱唠叨的老妈妈,没有原则没有理由的爱着自己的孩子。
李氏拿把蒲扇坐在叶剪秋身旁边打扇子边唠叨,说自己纺的线如何糟糕,像一团乱麻;毛衣针总是不听话,捏在手里像把锄头;还有那个皮拖鞋,穿上去舒服的很……她不时地将扇子往叶剪秋那湿漉漉的后背上扇,叶剪秋低着头喝着牛奶,拿着小勺吃着鲜嫩的蛋羹,仿佛姑姑就在他身边。
叶剪秋不禁抬起头问道:“婶子,我想打听一下,这男子的姻缘是怎么个结法?”
一听此言,李氏不禁心事重重地叹口气道:“小秋啊,你若是女子就好了……”
“婶子,为什么这样说?”
叶剪秋有些紧张。
李氏将扇子放下来,担忧地看着叶剪秋道:“小秋啊,你托婶子做的衣服和鞋子,都是给那个司徒瑾做的吧?”
叶剪秋点点头。
李氏心里明白,那司徒瑾在是个在青阳镇出了名的丰神俊朗的人物,也是很多待嫁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小秋他努力挣钱,却不想出府,肯定是因为他。
只是……
李氏开口道:“小秋,你年纪小,可能没有人对你讲过这些事,婶子就给你好好说一说。这里的男子是有娶男妻的,但是那些只是家里实在是贫困,娶不上女子为妻的人才无奈结的契兄弟,义父子。但凡有条件好一些的人家,都是要娶女子为正妻的,毕竟女子才能传宗接代。为了自己的嫡子出生就有一个名份,那正妻必须是女子。若是想立男子为正妻,除非他不想延续香火……但是这世上,有几个男子不想有后呢?”
叶剪秋沉默。
李氏又道:“也有去母留子,立男子为正妻的情况。但是那只是极少数,去母的手段不仅有违人伦,而且惨忍……孩子的地位并不高,因为孩子有了男子为母,是不讲礼法的,让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所以,即使有正妻因为意外去世,男方还会另娶其它女子填房……”
李氏叹气道:“小秋啊,你看那些村里的农户,即使穷的吃不上饭,也是拼了命的想娶个女子为妻,就是想让自己的香火延续……”
停了很久,叶剪秋才怔怔地道:“那若是,双方是真心相待该怎么办?就不能结为夫夫了么?”
“他们可以在一起,但是只能为妾。即使身为妾室的女子,地位也比男妾要高的多。县令曹达就好男风,但是他也娶了一妻三妾四个女子,即便是他最喜欢的男子,也最多立个公子的身份,比男妾听上去稍好一些罢了,地位其实是一样的。”
“公子?男妾?”
叶剪秋喃喃道。
☆、三十一
马婆子和李氏都非常疼爱孩子,而且两个人均膝下无子,具体原因叶剪秋倒也听说一些,那就是多年前的那场灾难……所以,青阳镇的百姓特意避开这敏感的话题,人们见面寒喧,从不打听对方家里有几口人。
看着叶剪秋拉着板默默离开,李氏担忧的目光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
叶剪秋炼出了好耳力,当司徒瑾骑着马离府还有几十米他就能听到那枣花的马蹄声,然后来到树下等待。
司徒瑾回到家,照例在槐树下停了马,叶剪秋静静的站在那里,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看到树下的人,司徒瑾觉得自己的心有一种被泉水洗涤后的宁静。不管什么时候,叶剪秋总是像早春的风一样温柔,永远是那么慢条斯理,从从容容。
叶剪秋拉着他的马,抚摸着枣花的头,对司徒瑾道:“回来啦?洗洗手去吃饭吧!”
“嗯。”
司徒瑾听话的去了。
叶剪秋将饭菜布上桌,今天他准备了两荤两素:用西红柿熬制的浓浓蕃茄酱做成的茄汁蘑菇,还有加了黑木耳红甜椒的蒜泥白肉,用槐花蜜汁和绿豆泥做成小月饼状的甜糕,四季鲜嫩毛豆炒肉沫,再配上一盘两拼小笼包。这盘包子的一半是薄皮透着绿意的三鲜素馅,另一半是透着酱红色的香菇牛肉馅。最后他又端上一碗水果燕麦蜜豆粥,粥里还加了一个嫩生生的糖心荷包蛋。
司徒瑾虽然吃饭时没有像晋伯和朝歌那样快,但是食量也不小,不管叶剪秋端上来的饭菜量有多少,他几乎都能吃光,从不挑食。这让身为厨师的叶剪秋非常有成就感。
但是今天司徒瑾发现叶剪秋有些不同,他站在自己身边布菜的时候,总是用目光深深注视着自己。
司徒瑾突然开口道:“你有心事?”
他忽然发现自己原来也可以这么小心,连声音都温柔的怕吓到叶剪秋。
叶剪秋点点头:“嗯,有些心事,晚上我们谈谈可好?”
“行。”
司徒瑾答应的很爽快。
夏天的美,莫过于傍晚和黄昏。太阳是一个圆圆的红,跌进云里,云就燃烧起来。
等叶剪秋忙完手头的工作后,就开始搬梯子上房檐。这个地方,他和司徒瑾都非常喜欢,高处远眺,不仅能看到青阳镇的风景,而且还能闻到弥漫的花香。
司徒瑾坐在房檐上如约而候,绚烂的晚霞中,终于露出了被夕阳染成红色的小脑袋。叶剪秋艰难地上了房檐后,不由得长吁一口气,然后软软的坐在司徒瑾身边,递给他一个酒壶。
司徒瑾笑了:“难道不是有话要说么?”
“你先喝着,有话慢慢说。”
叶剪秋又掏出了用油纸包着的五香花生米和几根麻辣鸭脖子。
司徒瑾不客气的喝了一口酒,一股辛辣直冲上头,他不禁咳嗽几声,脸都红了。叶剪秋连忙给他捶背,连声抱歉。
这里盛产四大烈酒:闷倒驴,狼翻锅,小鸡蹦,猴儿笑。由于此地干旱的原因,谷物细小坚硬,久煮不化,非常费炭火。所以当地的百姓经常将谷物磨成粉来食用,虽然做粥不易,但是酿酒却是非常好。
叶剪秋给司徒瑾的酒,是自己用儿狼翻锅做的酒头,腌制而成的李子酒。鲜红发紫的李子洗干净切上十字花刀,放入坛子里,浇上几瓶烈酒密封,半个月左右后,果汁和白酒就会渗出来溶为一体。
司徒瑾还以为仍是上次那甜滋滋的果子露,没想到这次的酒这么有劲儿!不仅浓浓醇厚的酒香中带有一丝酸甜的口感,而且酒的色泽如红艳剔透的宝石。
“真是好东西!”司徒瑾不禁称叹。
叶剪秋笑:“你喜欢就好。”他的手依然留恋司徒瑾那宽阔结实的后背,不舍得拿开。
夕阳终于消失在云层里,整个青阳镇又溶进了月色中。
此时被夜色笼罩的青阳城,建筑和树影如同黑白胶片。在没有电力的古代,没有喧哗,只有安静。整个世界素面朝天,似一张清纯的脸。
府里的大门亮起了红灯笼,轻风拨动时,在墙上洒下横斜的影子。灯笼给夜色增添了几分诗情画意,也带出了几分幽幽的,不可言状的情韵。
月色下,正在细酌慢品的司徒瑾是一道最美丽的风景,他双眼似水波横,长眉似山峰聚,那不时被风掀起的衣袂和长发,更显得他的人似风中最凌厉的一面旗帜……
看着近在咫尺的司徒瑾,叶剪秋却无法开口。一则他觉得两个人还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二则身为绅士的自己,无法直接询问对方比较隐私的个人问题。
“我能喝点么?”叶剪秋开了口。
司徒瑾看了看他,将酒壶递了过去。
叶剪秋捧着酒壶,毫不犹豫地喝了几大口,顿时一条火舌从喉咙里直冲而下,脑袋嗡的响了起来。
呼吸有些困难的叶剪秋将酒壶还给司徒瑾,司徒瑾则好笑的接过来道:“不胜酒力,就少喝些。”
被酒精刺激后的叶剪秋胆子大了许多,他开口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终于来了!
司徒瑾不禁笑了:“只管问。”
叶剪秋不安地看了他一眼后,将头扭到一边。很快又回头看他一眼,却再次将头扭到一边……最终当他又一次看向司徒瑾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