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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约定,他每隔五天就要来这里陪着赵淳住上两天。
其实两个人在山洞里各自相安,几乎没有什么交流,一个低头弹琴下棋,一个弯腰折花掐草……总是在不知不觉中,一天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
随着悠扬的筚篥声响起,叶剪秋从草地上坐了起来,无奈地告别了面前湛蓝的湖泊,挥手驱散了身旁一群白色鸥鸟,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黑袍翻飞的赵淳的站在高处,正在静静等待他。
赵淳拿出几本线装古籍:“给你的。”
叶剪秋接过书翻了翻,看起来这些古籍有年头了,纸片发黄发脆,字体更加生涩难懂,甚至还有手法粗犷的插图。赵淳看到他用心研究洞内的植被,就主动给自己借了书,倒是挺有心的。
赵淳指着一本书道:“这里面有一种植物的介绍,我想你会很感兴趣。”
“哪种?”
赵淳接过书翻了翻,找到其中一页道:“这种。”
叶剪秋凑上前仔细查看,只见上面写道——蓇蓉,叶细长,茎似桔梗,花呈黑色,白色花萼,食用后会使人绝育。但其偶开红色花,花瓣呈黑色纹理,结果似枳实,食用后男女均可得子……
——男女均可得子??
叶剪秋眼睛突然睁大了,不由得仔细观看这种植物。
他看了很久后默默地开了口:“这种植物世间真的有吗?”
如果他的异能还在,如果他早一些发现这本书,如果司徒瑾还没有成亲……可惜,世间并没有那么多如果。
赵淳道:“这本书很古老,里面很多动植物我也闻所未闻。但图文并茂,或许真有其事。”
叶剪秋按捺住心里很激动,飞快的翻了几页,只见这本书里还有很多动植物的说明,但是越看他越觉得越离谱。
什么凫寫——雄鸡人脸,叫声似嘻笑,出现后会有战争。
肥遗——一头五身,蛇状尾,出现会后大旱。
迷榖——黑色纹理大树,木质华光照四方,带上它的枝叶不会迷路。
沙棠——黄花红果,果形似李子状而无味,吃了它不会沉水。
龟草——葵菜叶红茎干,花似禾苗吐穗时花絮,食用后可无忧虑……
叶剪秋苦着脸对赵淳道:“这些书里记载的都是传说吧?哪有某种动物一出现就会打仗的?还有这个肥遗,难道青阳的大旱是因为它吗?更可笑的是龟草,我怀疑吃了他会变傻,成天笑呵呵的不知冷暖饥饱,当然会无忧无虑……”
赵淳笑道:“如果想知真假,你须先好起来,然后一一验证。”
“好吧,如果我能恢复异能,一定要试试看,特别是那个什么沙棠的,吃了它到底会不会沉水。”
“我觉得,你更应该试试蓇蓉。”
叶剪秋脸红着合上书:“不说了,放风时间结束,泡温泉的时辰到了。”
“嗯。”
赵淳用胳膊挟着着他,纵身一跃,就飞入了高空。
他们又来到了那个被冰雪覆盖的熟悉山洞,走过绿藤掩盖下的曲折小径,穿过落花如雪的梅林,来到热气腾腾的温泉边。
这个含有丰富矿物质的温泉,对缓解身上的疼痛效果非常好,许大夫让他多在水里泡泡,可以治疗身上的疼痛。
他将衣袍脱的一干二净后,不禁伸手按了按自己身上那可怜的“排骨”。无奈的叹口气后,开始慢慢走到温泉中。
刚一入水,他立刻猛吸气咬牙,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滚落。
在热水的刺激下,浑身的骨头每一寸都开始剧烈的叫嚣,骨髓内似乎千万只蚂蚁在快速的爬来爬去,不仅疼痒难耐,且无处下手去挠抓,只能这么咬牙硬生生抗着。
即使泡在热乎乎的水中,身上的温度也在冷热间飞快的交替,冷时嘴唇哆嗦的发白,热时脸红如碳火,眼前阵阵发黑。
由于呼吸困难,他张着嘴巴如同干渴的鱼,不停的剧烈急喘。坐在水中的他,如同一片掉落在风中的树叶,不停的摇摇晃晃。
正时,感到身后有人托住了他,并轻轻在他后背按摩。
“如何?”赵淳的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好……好些了。”
“要快些好起来。”
“明……明白。”
“疼?”
“不……不……不太疼。”
“逞强。”
“你怎么会按摩?”
“今日在许大夫处临时学了几招。”
“很,很好……”
叶剪秋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尽管赵淳的双手有利甲,但他动作拿捏的很好,小心翼翼的并没有划疼他一下。
感觉到身上疼痛缓和了很多,叶剪秋松了口气道:“赵鸣岐,你可以休息了一下了。”
对方也是个病人,不好意思这么使唤别人。自己虽然身体不好,但每一天都有好起来的迹象,但是赵淳就不一样了,仍然是老样子,头发一捋就掉,脸上如同得了皮肤病般露出了粉红的皮肤,真担心他终于有一天,就成了光秃秃的圣诞节火鸡。
但是,叶剪秋永远不会嫌弃对方比自己更丑,他会陪着赵淳,一直到最后。
身后的手很温柔,而且力道适中,赵淳的手法虽然并不娴熟,但很细心。
“你的腰腹再按一下。”
“好的,谢谢你。”
“不必多礼。”
叶剪秋暗自道,赵淳不就是想让他种个田吗?如果他好起来,定会帮忙的,这是公益事业,又不是干坏事。看在他这么巴结的份上,朕准了!
感觉到腋下传来的阵阵麻痒,叶剪秋不禁笑着扭来扭去:“呵呵,我怕痒……不、不行,那里不能碰!”
赵淳突然一把从身后抱住了他,在他耳边急促地道:“别动!”
叶剪秋僵住了,他分明感觉到一个热乎乎的硬家伙顶着自己。
他立刻挣脱赵淳的怀抱,飞快地游到远处,隔着白茫茫的雾气不满道:“赵鸣岐,你这是骚扰!”
赵淳不是病人吗?为什么功能还这么强大?哦,原来对方爱吃锁阳!
赵淳慢慢的调整自己的呼吸,由于禁欲时间太长,肌肤相贴中竟然敏感到一触即发。
他懒懒的倚着石壁道:“本王对某些本能无法掌控。”
叶剪秋不禁暗笑,本王?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赵淳这么说自己,真有霸道总裁的范啊!
“赵鸣岐,你有王妃吗?”
“没有。”
“那赵灏不为你指婚吗?”
“赵灏最厌恶我有子嗣,但是他乐见其成我娶一个男子。你可知那日他来找我说了什么?”
“什么?”
叶剪秋紧张。
“他说若是我开口,他即刻拟旨将你与我赐婚……但,我拒绝。”
叶剪秋松了口气:“赵鸣岐,你办了件好事。”
“我不喜强人所难。”
“赵鸣岐,问你件私事好吗?”
“尽管开口。”
“你原来的王爷府里没有什么很宠的人吗?”
听说这些贵族不是喜欢在后宅养一些什么男宠美妾的嘛,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些,毕竟他发育的那么……超级正常。
赵淳笑了笑道:“没有。”
“不信。王爷府内虽然没有,外面肯定莺莺燕燕。”
赵淳挑起嘴角浅笑:“你说的没错。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我年少时也曾架鹰斗犬,提笼遛鸟,打架酗酒,赌钱赛马,流连风月……”
“但你现在看起来很寂寞。”
“习惯了。”
“你不怀念过去那种时光了吗?”
“我已经过了荒唐的岁月。”
“……”
年少轻狂时的赵淳,风流倜傥。床上风月,床下风雅,经常结交一些江湖侠客,三教九流之辈在一起吹唱消遣,彻夜高歌……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其实无数天潢贵胄,过的都是一种类似高级囚犯的生活。
王爷想要成亲,必须先到宗人府履行报备手续,其次,娶妻还有个限制条件——王府的亲家,以后全家都不能在做临月做官。不能在国城当官,这就意味着不能进入权力中心,基本丧失了前途。
分封出去的藩王,来朝见皇帝时,路上所有花销都要自行解决,不得动用国库财产,更不得打扰地方官。而且,亲王决不能结交“奔竞佞巧”之人,否则一律法办。藩王不能离开封地擅自出城,不能私自放债,不能购买民女……最狠的一条是“二王不得相见”,避免两王之间联手造反。
——赵王爷心里苦啊,所以才夜夜笙歌,纸醉金迷。
赵淳撩起水花洗了把脸道:“叶剪秋,你的卖身契可是拿回了?”
说到这里,叶剪秋叹口气:“没错。”
赵淳点点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