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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怕了。”
两人会心一笑。
此时,窗外有些阴沉,似乎要有场小雨来临。
许大夫顽皮地道:“今天是个好天气,因为天要下雨。”
奈措笑道:“真是在青阳晒太阳吃沙子久了,我们在临月城,只有阳光灿烂才是好天气。”
一阵带有雨气的轻风袭来,许大夫鼻子耸了耸:“金丝楠木。”
奈措奇怪:“你是如何得知?”
“越是阴雨天,楠木就会越有味道,那股香气幽幽的,绝对错不了。”
“楠木在哪里?”
“外面那辆马车。”
奈措起身向外望去,只见一辆奢华的四轮大马车被护卫簇拥着从街道上大摇大摆的经过,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威风似天子巡幸。
“是太师刘安。”
“好大的威风。”
“刘安有名的奢华讲排场,由于孝元帝几乎不理政务,且不信任其它皇子族兄,分权外出,除了宫内的几位宦官外,只怕就数这位刘安一家独大了。”
许大夫咳嗽了一声,心里暗道,孝元帝真狠,这招叫捧杀。哪个皇帝会容忍臣下比自己更风光?简直找死!
他正了正脸色道:“对了,说正事。鸣岐先生指令,要将那个乔玉英请出来了。”
“哦?她不是在开福观里蓄发修行么?”
“让她下山,还俗,嫁人!”
奈措立刻着手派人去办。
许大夫坐在窗边有些埋怨,这下吃不到榴莲了!
夜幕下的临月城,白天的喧哗热闹如潮水般退去,三更过后,黑夜里更显得深秋凄冷,几片枯黄的落叶在地上翻滚,空气中湿湿凉雨气浸润了黑黝黝的石板路。
远处传来匆促的马蹄声,一阵人马突然出现在官道上。暗暗星光下,士兵们身上的铠甲隐隐发亮,兵器擦着甲衣嚓嚓作响。
很快,急马行军的队伍来到一处深宅大院前,守卫远远地见到一队训练有素的人马前来,不禁心生疑惑,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等大批人马到达后,守卫不由得腿肚子发软。
绣衣使者!
绣衣使者的身份在临月城出现的时间并不长,但大小官员无不闻之丧胆,也有人称半夜煞神!
没等守卫进去通报,一柄冒着寒气的长刀就抵住了他的脖子:“尔等退避三丈!”
“是!”
为首的那位绣衣使者身材高大修长,气质冷峻,面容英朗如霁风清月,只是他身上冒出的杀气让人胆战心惊。
只见他一挥手,身后训练有素的军士分成三队,一队从大门鱼贯而入,一队从院墙上飞身跃下,另一队则立刻去守后门。很快,宅内乱成了一锅粥,哭爹喊娘,奔跑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有人趁乱匆匆卷起金银细软的包袱想要跑路,结果刚到门口,只听“噗”的一声,结伴奔跑的两个人一起重重跌倒在了门槛上,背后一支白色的箭羽将两人射个对穿!
守卫战战兢兢的忠心站在大门处值守,吓得大气不敢喘,很快,宅内终于没有了声息。
白天还威风八面的刘安如丧家之犬,衣冠不整地从被窝里揪了出来,只得狼狈地套了件长袍,掩着快要被酒色掏干的瘦骨嶙峋的胸膛,缩在地上对面前诸位高大凛然的绣衣使者们拱手苦苦求饶。
“嗨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位不是当年那位最年轻的武状元司徒瑾么?当年老夫可是亲眼见证你束发之年夺得头甲的名号,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兄弟只要放老夫一马,库房金银就是我们俩兄弟的了……不!就是你兄弟一人的了!”
司徒瑾挑起嘴角发出阵阵冷笑。
眼前这个老头,官居一品,权势滔天,竟语无伦次的和自己称兄道弟,只求留一条小命,也不过是个怂包!
这些囊糠无能的肉食者高居朝堂,生活极度奢侈腐化,可怜我那帮出生入死的兄弟留在青阳,却连饭都差一点吃不饱!
想当初,他司徒瑾站在宫门外倍受冷遇,想见圣面而不得,无一人问津,心凉彻骨。如今他抄家杀人,遇到的全是临死前要和他拉关系的,这些人脑子倒是蛮好用,没有一个不知道他大名叫司徒瑾!
可惜,他们越是来这一套,司徒瑾越是反感!
见司徒瑾不理会,刘安做最后的挣扎:“吏部还缺个清吏司,那可是肥差,若是兄弟放我一马,这个肥差就留给兄弟随意调用!”
司徒瑾呵斥:“费话少说,东西在哪里?”
一提起这件东西,刘安胆子壮了起来,站起身大吼:“混蛋!一群目无王法的混蛋!太师我手里有铁券丹书,你们竟如此胡来!”
刘安其实心里非常明白,只要丽景门的人一出现,他就全完了!
虽然说铁券丹书是保得性命的最后一张底牌,不过发放者却是帝王。
做为庄家的帝王将手中笼络人心的一张牌发给他,那他可以随时将牌再收回去!
而绣衣使者则是帝王手中的利刃和耳目,也是丽景门的成员。
丽景门是一个非常神秘而又权势极大,只听命于孝元帝的组织,也是一个非常独立,不受任何机构辖制的组织。
丽景门所有在职者,均由亲信文武官员担任。
其组织赋予其侦察、逮捕、审问官民的大权,必要时还有权调动军队、诛杀官员。
丽景门内置立制狱,令来群臣等酷吏审理案件,凡入丽竟门者,百不全一,如同鬼门关进去了就出不来。
而孝元帝需要那些没有根基和背景,出身卑微而又绝对忠诚,文武均出色的人来当绣衣使者,以制衡大家族日益扩大的势力。
而司徒瑾,是最好的人选。
就连司徒瑾自己也没有想到,因为他的一封“风闻奏事”,竟阴差阳错的被调到丽景门。
就在司徒瑾到达临月城的当天,宫内传出消息,孝元帝批示,官员们对政务利弊、吏治勤惰、上下级官员及同僚品行、百姓生计、地方风俗各方面事务,凡有重要问题,不必等到完全核实,即可先在奏折中“风闻”上报。
司徒瑾闻之大喜,立刻将荚县官员腐化、百姓异变、边境动荡等问题详细上报。
看来孝元帝不是不理朝政,只是精力不足。身体是本钱,没有好的身体,他对任何事都无能无力。孝元帝其实心里一本清帐,只是等他身体恢复后,再慢慢清算,那些挑衅皇权者,将一个也跑不掉。而丽景门,就是他打出的第一张牌。
随后,他就被宫内的太监接走见到了孝元帝。孝元帝先是对他的忠心赤胆一阵夸奖,然后就委任他做了丽景门的检事一职。
丽景门首领为“都指挥使”,下设“指挥同知”二人,“指挥检事”二人,“镇抚使”二人,这孝元帝新建立不久的丽景门其密探,耳目将要遍布天下……
一句话,司徒瑾成了传说中的锦衣卫。
“朝歌,让他开口。”
听到司徒瑾下令,朝歌上前,伸手就拽起了刘安的一条胳膊,随着骨节啪啪作响,惨叫声声中,刘安的右臂已经断了十几节。
眼看朝歌的手伸向他的左臂,疼的杀猪一样直叫唤的刘安只得交待了铁券丹书的秘藏之处。
下属将找到的铁券丹书交给司徒瑾后,他一挥手:“玄九,你带队抄家!”
“是!”
“凤离,将犯人带到丽景门监牢!”
“是!”
软成面条的刘安终于威风不在,被人像死狗一样的拖走。等待他的,将是早就准备好的十条大罪和死路一条。
司徒瑾可以回去复命了,这刘安的家产最少得拉几十马车。
朝歌跟着司徒瑾走出黑夜中的大门,司徒瑾仰望天空的几颗寒星。
“朝歌,这一个月来跟着我,可有不适么?”
朝歌上前拱手:“大哥,没有不适。这些贪官污吏杀的很痛快,朝廷早该下手了。”
司徒瑾叹息:“可惜,歌舞升平下掩藏着一堆烂骨。如果时间够用,还可以徐徐图之,而今,只有遵从本心。”
朝歌无语。
毫无疑问,孝元帝是位年轻有为的帝王,他的计划和目标都很明确,想要将权力集中。但他一面吸收有异术仙方者为他疗伤,另一面却要人暗地追杀能人异士。这样阴晴不定,性格有些分裂的帝王,使得司徒瑾内心无法坚定。
半响,司徒瑾扭脸道:“他怎么样?”
一直冷面的朝歌不自觉的微笑了一下:“他很好。”
朝歌心里泛起一阵温柔,那个人所在的地方,虽然黄沙荒砾遍地,不及半分临月城的青山绿水,但只要有他在,那座沙漠之城连空气都是甜的。
司徒瑾别过脸,无言的看向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