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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醒了,陆照阳起了大早在给他敷眼睛,见阿雪醒了便数落他本领大,哭泪包,梦里还能把眼睛哭肿了。
多难看啊——像我旧时家中养得眼泡鱼,这大眼睛啊鼓鼓的,长在两边,这嘴就跟你现在一般,一张一合,十成十难看。
陆照阳转了转眼,低头耳语问是不是他院中池子里肿眼泡鱼化作的妖怪,偷偷跟着他跑出来了。
阿雪掀了帕子,“我才不是。我哪里像鱼。”
“现在就像。”
他不开心了,偏过了脑袋。
陆照阳笑着揉揉他脑袋,故意将头发弄乱了,出去倒了水。
他郁郁寡欢,心事重重,动也不动,伴着阵阵蝉摸一把泪,陆照阳折返回来,阿雪尚来不及收回眼泪,便被看见了。
“你怎么还没出门。”
“你叫我怎么放心得下?”陆照阳无奈道,摊开两臂笑起来:“我要出门了,到忘了件事。”
“什么事?”阿雪拼命眨眼睛,想将眼泪眨干净,再哭便不中用了。
“自然是跟你讨个抱,你还没送我出门。”
陆照阳喏了一声,撇撇自己两条敞开的多时的臂膀,示意他。
过会子阿雪明白过来,光脚下床摇摇晃晃地闯进陆照阳心上,陆照阳合上手臂,掂了掂他,阿雪拼命提着脚,窝在陆照阳劲侧。
陆照阳闻着他小小急促呼吸,像指尖振翅欲飞的蝴蝶,扇动亲吻脸颊,不由叹慰一声:“可叫你看着我了。”
听上去等了许久,实际也不过是等了一夜,阿雪强打精神,不过多时便撑不住脚掌,一阵发软,抖了又抖也不下。
还是陆照阳先松了手,亲了许多,才将人安抚下了,一路跟着到村口,阿雪不舍地挥手,欲低头便见甚少回身的陆照阳回头看他了,他即刻抬手又挥了挥,一会又见了陆照阳回头,阿雪还站在原地,踮脚更远地望过去跟他挥手。
陆照阳叫他回了,指指太阳,太烈了,只一会便唇干舌燥。
阿雪等了又等,再没等到陆照阳回头,踮脚眺望更是见不到人影了。
又晒了会太阳,他才回身家去,将床上被子并枕头拿了外来晒,勤勤快快擦了桌子,凳子,干不多时累了,才靠着门发呆歇息,听了远处近处波`波涌来,似波涛鱼跃的咚咚夏蝉,发了魂,叫这魂走出院子,走到村口上了镇子,昼阳蝉嘶下敲响了一遍又一遍刘哥家的门,门却不开,突然被一只鸡窜出来叫吓会笼,鸡咯咯叫,尤喜歪看着人。
鸡是讨食来了,阿雪没东西给它吃,舍不得的,便到了一碗水叫鸡喝,鸡也不客气啄啄碗底,阿雪趁此摸了摸鸡的毛发,夸它公鸡啊公鸡,你这毛到是漂亮。
喝了小半,鸡突然打鸣扇翅膀,鸡户主人骂道:“诶哟要死啦——鸡又跑了!”
鸡儿灵敏,在这讨了水立马跃了出去消失在草丛里。
鸡户主人追着鸡骂,先近后远,也不见了,阿雪盯着那半碗水叹了口气,浇到了石榴小枝上。
一阵安静了没人,阿雪数着不知鸡户主人什么时候能抓到鸡经过这,他想听听声响,可侧耳半日,鸡没回来,不知钻跑到了哪里,许是跑到有吃的人家那去了罢。
累颓片刻,阿雪终坐不住了,一日干事不得劲,总想着要再去瞧瞧,但怕了那门久敲无动静,又怕上了门便听到什么,一时踌躇不前。
想了又想,阿雪念叨是怕什么,难道不去了便不晓得了?哪里由得他,总有一日是要知道的。
定了定主意,他换了衣裳,擦了面,打理好了,拍拍脸叫红润些,也好见人,忙活完了,锁了门便抬脚跑去刘哥家。
刘哥一开门当即道:“叫了你别来了,怎么不听?”
“刘哥……你便也让我陪陪老人家罢。我……我不怕的,他对我那般好,我该是要陪着的,也同你一道守着。”
“你怎么不听呢?”刘哥头疼极了,阿雪摇头说不走,还威胁他,说抵着门,你关门便会夹到我手了。
刘哥好一阵奇怪打量,气笑了:“行行行,怕了你了,进来罢,都跟陆照阳学了什么玩意,竟威胁起你哥哥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话如下:
基友:咱们可以让蛋哥和阿雪在车上啪啪啪
我:啥?
基友:哦,不对没车,驴车也行啊!
我:难道我们已经体贴到自动为蛋哥提供适合他财力的东西了吗???
☆、57
一夜,从镇上传来消息,来人点灯敲锣,从镇上一路奔到村子报丧,刘家祖父夜里去了。
一时鸡犬相吠,家家闹醒了点灯探头,“几时走的?”
“三更天走的。”
“走得可安详?”
“老人家倒没什么痛苦,睡梦里走的。”
阿雪那也听到了动静,陡然一惊猛坐起身,慢慢流了泪嗽咳几声,陆照阳抚着他后心顺气,将一声不吭的人抱到院子凳子上坐着,拦住绕了一圈的报丧人细细问询,报丧人一一说了,刘氏祖父走得安静,梦里没的,虽说走得突然了些,但刘林已有了数,如今院子里的几户人家帮他打点。
“我这不也是一个院子里的,就帮他跑跑路,通报一声。”
陆照阳谢他,回头蹲在阿雪面前,看他缩在凳子上张着手,陆照阳合指穿进压压手心叫软些:“听到了?刘哥爷爷去得安详,是他年纪到了,是要去的时候了。咱们待会收拾收拾,一道去送送,你跟他关系这般好,有什么忙便帮下,嗯?怕吗?”
阿雪摇头,哑着嗓子道:“不怕。”
陆照阳笑起来拍拍他:“那好,站起来穿衣服了。”
阿雪嗯了一声,使劲捏了把脸,搓了振作起来。
二人换了衣裳,便出门一路行至刘哥家,大门敞开,里头几户人家都不曾睡下,自点了昏惨惨一排光,撤了红纸裹了白的,像极了几世来的烛光,整个院子照得是里外通白,四爬四溅,如条黄泉不归路。那折腰老树先一步去了后便被挪走,只剩了半截木墩还掺着这昏惨白光站着。
二人迈步进去,碰见了刘哥,此时老人家已擦过身,梳了头,换了体面衣裳,安静地躺在床上,跟往常并无两样,见了他们来刘哥当即皱眉,怪上陆照阳:“你带了他来做什么?”
阿雪抢着道是自个想来再看一眼爷爷,他是全了我的心罢了,况且还能有事一道帮个忙。
刘哥瞪了陆照阳一眼,摇了头道:“我爷爷刚过了,屋子里晦气,你二人还是在外头坐坐罢,再说大家伙都在帮我,劳烦不到你们,这诸多杂乱,暂且也顾不得,乱哄哄一片也不好说。”
转头带了他们去外头院子,刘哥便要陆照阳先带了阿雪家去,阿雪听了忙说不回,又让陆照阳不要带自个回去。
刘哥劝说,道这才三更天,要忙至天亮,待了天亮,又是守灵,着人祭拜,择日入土为安,好一阵停不下来,“你是好意,想要帮我,我怎么不知?只是你素来体弱,近日又总是起早陪在我这一同照料,已是烦你劳多,你若病倒了便是我的罪过了,你倒是听话,赶紧家去好好歇歇。”
阿雪仍是不愿:“是我自个愿意要这般做,不关你事,我就你这么一位朋友,都不叫我帮你,我成什么人了?”
“你成什么人我倒不管,你看看你面色,吵醒了来至今还没缓过来吧?”
刘哥指着他道,见他恹恹神色,阿雪忙做出一副精神模样,可刘哥哪里信,打了眼色叫一旁不说话的陆照阳将人带走。
偏巧这会外头来了人,是要给刘哥爷爷送棺材来的,原是有副现成的,无人用,便给刘哥使,好过一时尴尬无处收殓。
刘哥不与他们说了,只点了头便往外走去,跟那送棺材来的伙计商谈。
陆照阳低头跟阿雪说话,阿雪见了里外的人进进出出,步履匆匆,多是手里拿了东西或是跟刘哥低头说话,而他们却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干吧瞪着眼。
“回去罢。”
阿雪垂头慢吞吞拉小步子跟在陆照阳身后,不时回头看看,盼着刘哥将他们叫住,有什么帮不过来了,他们就能顶上用。
可刘哥只顾着商议那棺材的事,都不知二人何时走的,还被说道别人记挂你家来看看,你倒好连话也不说上几句,让人干等着,这会人都走了。
刘哥无奈笑笑不说话。
这面阿雪本还跟在陆照阳身后,因着垂头丧气帮不到忙越走越慢,远远落在后头慢慢挪动,一会站定了不走了。
陆照阳往前几步回过头叫他,阿雪跑了几步跟上,陆照阳侧身让他踩有月亮的地方,叮嘱他小心不要跌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