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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娘子笑了笑,谢道:“娘子好意,只是收不得。”
“哪里收不得,她在我家也是尽心尽力,家中上下无比敬佩她的,如今要嫁人了,不能这么空手回去。”
真娘说道,便从礼匣中挑了一枚金钗,插在了阿惠的头发上,左右打量了,说如此才可配美人。
阿惠抿唇,不敢发作一句,只见真娘挥手,那些个人便将匣子关上一一退了出去。
东娘子没法只得受了这金钗,阿惠拔下这根金钗摩挲在手里:“也该和郎君说一声,当初也是郎君好意留了我陪伴娘子,临走前我想与郎君说说。”
“那倒不必,我兄长不管这些事,我这边说了便好了。”
“可……”
“阿惠——”真娘又将她手中的金钗原位戴上,“快些回去,别叫你姐姐急了。”
阿惠曲了膝盖直瞧着真娘,“如此便请娘子代为转告,多谢娘子美意。”
微晌真娘才道:“去罢。”
东娘子告辞,出了门已有人收拾了阿惠的行装,如何来的仍旧是如何去的,一点痕迹也无。
这阿惠回至家中,听阿爹教训说没个女郎像她这般胆大妄为竟不着家的!邹家那是抬举你,才叫你陪陪那娘子,你还当了真以为来去自如了?我可晓得你是什么心思,趁早给我歇了!收拾收拾准备嫁人!
阿惠不服气,讥讽顶撞几句道自个是死是活也不见你们关心!你也不必说这些坏话,左右日后我嫁了人与你何干!
那阿爹气得倒仰,阿惠不顾劝阻,推开阿钟及东娘子,摔门回了屋子,回了屋却是越想越觉得羞辱,面颊涨热,又及那些个匣子上了来又下了去,好一句尽心尽力,是骂她娼妇呢!
阿惠拔了那金钗,那金晃晃沉甸甸般的如同打发了叫花子,戳进桌面,一下一下拳打着心般往那上头戳出好多伤痕来。
“贱人!”阿惠狠狠摔了那金钗,撞至门边,过一会她又捡回来死死握住。
至了后日,那议亲的人家来了,东娘子好容易劝说了阿惠梳妆打扮,只当她头回紧张,宽慰了好多句话,又道了那人家如何。
过会阿惠随着东娘子去见了人,因阿惠始终板着脸,那人家也有些不大高兴了,哪有问什么都不搭理人的。
东娘子只好道是妹妹害羞。
不想阿惠却笑了一声,对着那郎君道:“我并非害羞,只是觉得你家儿郎长得丑了些,张口有些味,我不愿搭理。”
此话一出那人家面色大变,转身便走,这阿爹劝不下,兜头给了阿惠一巴掌,骂她丧门星败家东西!
阿惠捂着通红的脸,呲牙瞪眼,露着凶光:“我就是败家东西,有本事你打死我!打死了可没这丧门玩意了!”
“你!”阿爹提起拐杖,阿惠往后一退道:“你早前打不死我,如今更没这机会了!”
说着跑回了房间。
阿爹一时气得胸闷,东娘子先扶了回房,再去了阿惠房中。
原来她也是会哭的,哭湿了枕巾,一见了东娘子便哭道:“骂罢骂罢!便是杀了我我也不改一个字!”
“你还说?”
“怎么不能说了?我知道我出身不好,可也是家里的人,可瞧瞧那家人,哪里是要给我议亲,我就知阿爹才没那么好心!”
“那人家虽说困难了些,可人是好的,不会委屈了你,你到好几句话就把人逼走了,日后你让阿爹,让我们怎么在人家面前抬头?”
“是啊,你要你们的面子,便将我推进火坑受苦受难去!”
“阿惠!”东娘子冷了脸。
阿惠转头对着里面,再不肯说一字。
此后几日她被关了禁闭,只得在房中憋闷,又有她走了几日,那邹郎君便再没了消息,一时相思一时苦闷,她一个大活人没了如何注意不到?
她下了床拍着门大叫要出去,可却没人理的,她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想她身世,想她不知还有多少时候便要被阿爹卖给了谁,那些进进出出说媒的人,便是刮她身上的肉,能卖多少,可有个好价钱?
哭了又砸了东西,狠阿姐这般狠心,从前那些好都是诓她的,可她不知凭她名声谁家敢要,东娘子如何忍心说出这番话给她听?说那些人如何议论阿惠的?
还有道是娶了家里的母猪也不会娶阿惠,那句句那字字不也生出了淬毒的箭头将人扎心了?
阿惠只夜夜暴怒吼叫,不叫人安生,东娘子望了那屋子哭,好几日未见人。
这日阿爹领了一人来,说既然阿惠不安生,也不废话,夺了她选择权利,做主要把她嫁给村子里的一名鳏夫。
东娘子大吃一惊,这鳏夫上了年纪已有三十,还瘸了腿,倒不是说看不起,只是必然会委屈了阿惠,便是给她一个教训也不该这般做。当即拉过阿爹劝道:“此人不妥,阿爹可别做傻事!”
“如何不妥!”阿爹瞪了一眼女儿,“如今我还当这个家呢!我说是定了便是定了!”
东娘子还要再劝,却已听到阿爹连庚帖都交换出去,合了八字,今日来竟是来下聘,她满眼睁着瞧见这鳏夫倾尽了财力送来的东西,却是黏住了话,一种生米已成了熟饭,终忍不住偷偷回了房哭将出来。
这阿惠却还不知大难临头,此刻正想着如何逃出这屋子来,她要去寻邹郎君,要见他,喊着阿姐,阿姐叫她喊来了,她便认错,说再也不敢了,求姐姐别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她一面哭一面说自个是要疯了,在屋子里总是觉得心闷头慌,“阿姐,我病了,我睡不好。”一头撞进东娘子怀里,像小时那般病了痛了就找她撒娇。
东娘子自愧不已,更是不敢说今日的事,只抱了她哭,道:“不锁了,我与阿爹说去。”
“真的!”阿惠喜不自胜,当下扫净了一干悲痛,跳了起来,坐至梳妆台前将散了的发重梳了起来,又叫东娘子瞧戴这花怎么样?
东娘子掩目擦泪,笑道:“自是好看的。”
阿惠哼起了曲儿,涂脂抹粉,装扮毕拉着东娘子袖子求道:“阿姐,我想出去,到外头散散心,我这次肯定回来。”
东娘子心软应了她。
阿惠藏起了满腔情谊的信揣进怀里,跑了出去要去找邹郎君,如今也只有邹郎君才能带她走,救她出了这火坑,便这辈子只做个没名没分的暖床的也愿。
心里想着正是一阵火热,恨不得插了翅即刻飞到那邹郎君身边。
待她上了山,绕至那后门,那人本不愿替她传话,但架不住阿惠收买,她也愿出这个价,求得一面或是能将这信带回去。
那人垫了垫钱袋,思量一会道:“左右咱们郎君是不可能出来见你的,但这东西到是可以捎带进去。”
阿惠忙道谢,将怀里的信递了出去,焦急万分等了一会子,左右踱步,盼着这点滴过得快些,又望了望那日渐西垂的太阳,盼着这时间能慢些。
等了半日这后门复又开了,来的却不是方才那人,而是邹郎君院下一名仆役,仆役不苟言笑,仍将这信原封不动退了回来。
阿惠扯出笑来问道:“郎君可看了这信?”
仆役寥寥几眼道看了,“娘子可听好了,咱们郎君这般嘱咐说这信叫他看得感动,可如今娘子既要嫁人便该是别人的妻,想来你我二人缘分至此,此前种种便当它是晨光露水,不足为道。娘子,请回罢。”
说着摆了手,是要请阿惠离开,阿惠收起笑并不甘心:“你胡说八道什么!定是你私自说的这些话!我要见郎君!”
仆役诶诶几声拦住阿惠,不让进去,这阿惠便指着他鼻子骂,动起手来,因她是位女郎仆役略忍了几下,没回手,但到底受不住嚣张跋扈的模样,将其推倒在地,冷眼道:“这可是郎君亲口说的,由不得你不信,你真想见郎君倒不如说怀个孩子,指不定咱们郎君一时心软迎你进来了!”
说罢,便将门一关。
阿惠愣住,仿佛被夹没了魂,一听孩子她喃喃心想他二人夜夜笙歌,可她却从未有过反应,到哪去有个孩子?
况且她听人说怀了孩子不仅人丑了还会丢了命,流好多好多的血!
阿惠打了个寒颤,却是不敢再细想下去,当即爬了起来紧赶慢赶回了家去。
当夜便发起了噩梦,眼见着肚子渐渐大了起来,扑哧一声现了血淋淋的,阿惠瞪眼瞧着从肚子里拖出来个不见面容的怪物,眯眼吃着她的骨血,吃饱了竟朝她咯咯笑起来!
阿惠尖叫醒来,一声冰冷的汗,见那残瑟月亮不敢再睡,抱膝坐了一夜,熬得眼酸脑胀。
翌日这阿爹便将阿惠许配给那鳏夫的事说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