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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郎君回道:“这倒没什么,你的事我怎么会不帮忙?就是惠娘子却是难以管教了些,陆郎君他们是受了无妄之灾。”
他叹口气,愧疚道:“若不是我管教不严,生了这些事,我都不敢上门去了,至今还听说陆郎君未好全,又只有陆小郎一个人撑着照料,这般一想,都是我的错。”
东娘子扶着他臂弯,细声柔语地劝慰:“不怪你,是我管教不严,只是木已成舟,待我回来一切都尘埃落定,又能悔出什么来?我必是要去看一次才放心,便是陆大哥他们不接受,咱们心意到了也是好的。”
陈郎君点头,东娘子见他面色稍好,心里也放心不少,笑容更甚:“还有件事要与你说。此次我倒是听到个消息,是说今上是又病倒了,来势汹汹,昏迷不醒一月有余,太后再次大权在握,人心惶惶。”
“不过你且放心。”东娘子道,“这事影响不到我们这,只是个小地方,些些有点漂亮景色,有道是位高权重,爬得越高伤筋动骨越是疼,而我们不值一提,到无甚干系。你呀,安心读你的书,日后得了赏识,衣食无忧便是人生乐事了。”
陈郎君听闻此倒也生出向往来,结结巴巴问可能牵着你的手?东娘子羞着脸,二人在湖边说着没人听的体己话逗留了一会才分开。
分开后东娘子拐去另一边去了陆照阳家,敲门半时却无人来应,篱笆院子空荡荡不说,到是好几天没了人影似的,东娘子再试着问了几声可有人,无人回应,便只好打道回府。
可巧路上远远见了阿雪,正对着水井发愁,东娘子带笑寒暄了几句:“真是巧,在这遇见你。我方才见你站在这不动,可是有什么事犯了愁?”
阿雪一见是东娘子,笑笑不怎么说话,只说了句:“水缸没水了。我来打水。”
东娘子看着他干净的木桶,阿雪避过视线,实在不得以说自己不会打水,更谈不上扛水了。
今日不过是他逞强,说定了要将院子里的水缸打满水,如今尴尬,苦不堪言,却又不肯空手而归,只能干站着。
到是来了几人,奇怪地看着他,阿雪不敢言语,安安静静站至一旁。
他原以为自己吃了苦,便不怕这打水的活了,不想他却连第一步都做不好,凑巧有了一桶水,却拉都拉不上,更别提一路回去,他还记得自己刚来时打翻水桶的模样,如今还是这般,力气半分未增。
若是能自己家中打口井便好了,免得跑来跑去费力气。
东娘子笑了笑:“不会便不会,其实我也不怎么会打水,还要家中人帮忙。”
阿雪心想东娘子善心,即便不会打水,旁的优秀也数不胜数,哪是他能比得上的?谁不会洗盘子?说出去叫人发笑,更别提收稻子的事,一刻也难捱,做都做不好,每日都悄悄哭,疼得慌,最后做不成,还带累了人。
他倒是想得好,兴许此次也有个好心人帮他,可实际想来哪有这么多像陈郎君这样的人呢?
说了大话更叫人羞愧。
“何不在家修个水井?方便用,省了不少力气。你若有这个意思,我到认识一个人,钱也好说,总比外头请人来便宜。”
阿雪也想点头,恨不得立马有口井,东娘子见他为难,心下明了:“你不用急着想,等你二人商议过了,再来找我。”
阿雪连忙道谢,过会又剩下他与一口井,他又试了试,笨拙地学着他人,堪堪有了水,还要蹲下来慢慢地换置到自己的桶里。
他提不回去,就只能抱着,到快把他压塌了,紧紧实实地顶着肚子,十分不适,再加之摇摇晃晃,身心不稳,湿了鞋袜,待到了门口只剩下了半桶。
陆照阳见他半日不曾回,回来时又显得失落,站在门槛外,期期艾艾地看着他。
“水呢?”
“就一点……”
“我记得你说过要将它打满。”
阿雪落下半截泪,悬在汗湿的鼻尖上,哑着嗓子道:“我还是不会。”
陆照阳料到是这么一回事,闭上了眼。
阿雪看了他侧脸半日,突然走进来伏在了床边,鼻息处便是陆照阳的大手,许是绵密的呼吸烫到他了,陆照阳挪开了手,“你缩在这做什么。”
他鼻头酸涩,像潮雨蔽热一般,不知此举动带着何意,不过是油然生出在这人身边,便有了安慰。
可是安慰凉薄,不曾有,因此他眼泪渗得更多,如今他学得悄悄的,不叫人发现。
他稳住声音,说起东娘子。
陆照阳说听见她在外敲门,却是不想开,懒怠搭理。
阿雪不明白缘故,陆照阳无意多说,说了阿雪也是不明白。
“她跟你说了什么了?”
“就是问我在做什么。还……”
“别吞吞吐吐的。”
“还说可以介绍在家里打个水井,说方便。”
阿雪断续地说完,陆照阳却问他:“你自己想吗?”
他难以启齿,又有什么脸面大大方方说自己想要?阿雪怯怯地看了几眼他,又躲闪回去,面上始终涨红。
陆照阳明白了,“可你却是水也不会打,提也提不动不是吗?”
阿雪沉默地点头。
陆照阳道:“你若是能在一天之内将水缸打满水,我便考虑在院子里打口井。”
“我……”
“做不到吗?”陆照阳平淡地问他,“那你之前为何说自己能做得到。”
阿雪扒着床边,羞愧至极,一句一句问得他抬不起头,再没比陆照阳的责怪更让自己悲痛的了。
“我错了,我说大话,根本做不到……骗了你……”阿雪哭着说,“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生气。”
“陆雪。”
陆照阳叫了他名字,阿雪屏住呼吸紧张地望着他,露出慌。
“我不说假的,你若真的能办到,我就同意在院子里弄个井。”
“办得到吗?”
扪心自问,阿雪不晓得,他哪里想得出来?能精确地计算,去计较里面的得失胜算?
只是看着那双眼,若能令他笑,阿雪笨笨地点头,重复了好几遍我会的。
陆照阳当他为了那口莫须有的水井,十足好笑。
阿雪呢,满腔话不会说,他伏在床边,想找到妥帖,各人各怀心事,互不相干。
☆、13
阿雪睡翻了过来,近日不知怎么了,睡得到挺熟,只是姿势不大好,总将脚怼到陆照阳身上,只一睁眼,一只比寻常男子要小了一圈的足就在眼前晃着,粉得厉害,小心地蜷在一道,也不安生。
这对睡觉也是好教养的陆照阳来说不可忍,几次将人摇醒,可怜阿雪沉重身体,还不大醒过来就要被教育一番。
羞羞赫赫,又突然惊醒一般将脚藏起来,陆照阳当他娇气,碰不得,阿雪则担心脚上陈年旧疤若是被看见了可是丑大了。
陆照阳早见了那疤了,倒是个陈年旧伤,在了许久,这阿雪虽地位不佳,可也算得上过了些锦衣玉食,照理来是不该有这东西在上头。
阿雪慌乱他看自己的脚,陆照阳便想既如此怕,晚上睡觉可该是安生了,可不想却还是屡教不改,好像那骂的可怜样是装出来的,不知是上了什么身,一只脚坚持不懈要往陆照阳身边挤,杵在眼前,到让陆照阳好好看了个遍,又将那伤仔细端详了,若是对他说了早知道你有这么道伤了,怕是人要跳起来,看着看着眼泪就下来了。
乱怼脚不说,却还有个毛病,陆照阳要拿开阿雪的脚,一碰上,两只蹄子开始乱踹人,一边梦里哼,一边脚下动,惹得陆照阳想把人绑起来扔在一边。
偏巧阿雪做了坏事,醒来便忘了,一边揉着脚一边觉得酸疼,打了几个喷嚏,似乎是冷着了,那脸黑的陆照阳恨不得砍了他一双恼人的猪蹄。
后来一日,那天极冷了,阿雪又睡翻了过去,陆照阳正打算拎开那脚,阿雪突然叫了声冷,此次不乱踹人了,竟嚣张跋扈地往陆照阳怀里埋过去,蜷在热乎的胸膛上,一双脚才舒展开,找到了舒服的地。
陆照阳扔他一次,他便原路找回,该是怎么埋便怎么埋,陆照阳被弄得没办法,不过是近日安然了些,这小孩便如得寸进尺般,往常总是一个人睡得远远的,可怜缩在一起,到今变着法地要往他怀里钻,钻得没完没了,完了第二日必定是已睡翻了的姿势,傻里傻气的起来,又跟着杂花一般的凌乱的头发斗,磕碜到了陆照阳,偏巧他行动不便,目睹了全程。
陆照阳终于放弃扔他了,阿雪必不知道这梦里头次将他享福了,那双小脚就安安全全地捂在了陆照阳胸口处。
这块小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