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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活下去只有先去兰斯。自己到底还是兰斯的人,兰斯和亚特迟早会有大战。
先去投军!!
江靖远终于想明白了。
几次杀出重围的他浑身上下已经满是抓捕者的鲜血,雷顿无双的武艺在他的身上得到了传承,假如不是那杯毒酒和义父对帝国无限的忠诚,区区的一群侍卫算什么?
想到刚刚那个百夫长临死前绝望哀求的眼神,江靖远狞笑着狠狠的打马。
三日不眠不休的奔波后。
他终于来到了斜断南北汹涌澎湃的澜沧江边的一处山崖。这里的地势险峻,高有千尺直如天壑,而山下江水纵横放肆,无人可渡,所以对岸的兰斯和亚特帝国都没有在此驻兵。
江水呜咽着滚滚东去,站在崖顶的江靖远默默的看着崖下奔腾的浑浊,把义父送给他的铁枪埋入了一边荒草之下。把白马身上的鞍具一一卸下,抛尽了江中。白马似乎感觉到了小主人的意图,它低头含住了江靖远的白袍下摆。
江靖远苦笑着帮它喂了最后一次水,最后一把草料。再回身把自己身上属于亚特的一切全部丢弃,除了一把夺来的战刀。
站在崖头拍了拍战马的头颅:“去吧。”
说完江靖远翻身后仰跃下了山崖,罡风激荡,一轮冷月看着人间,山崖下一个黑影在飞快的向下坠落,山崖上一匹白马在人立长嘶。
铿的一下,把战刀狠狠的劈在了附在岩上的树藤内,整个人依旧不停的向下而去,尘土碎石哗啦啦的跟随着人影翻腾向下,战刀在剧烈的颤抖着,直到啪的一声断裂成两截,被摩的雪亮滚烫的刀头翻滚着弹起从江靖远的头顶飞向着后方。
江靖远甚至能嗅到一点金属燃烧的腥味。
他一直拽住的一根粗大藤条也终于在这个时候被拉到了它的尽头。江靖远连忙松开刀左手搭上了,身子猛的一沉,他已经被震破的虎口和肩头都传来撕扯似的剧烈疼痛。江靖远狂吼了一声,脚在岩上上疯狂的乱踢着,身子落下再弹起,再落下,几番挣扎后,终于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离开崖底那奔腾的大江也不过区区五六米。浪潮拍在了岩壁上溅起的水花淋在赤露的胸口一片冰凉。江靖远喘息了声,靠着岩壁找了个地方支撑住脚,闭起了眼睛休息了会。崖头上隐隐的还能传来熟悉的马鸣。从小跟着自己长大的爱马一定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孤独的少年仰望着高处,努力让自己想到往事就湿润的眼睛里不要再有泪水滴落。
送手。
扑的一声,他落进了江中,一下沉入了水底,再浮出水面时候劈头就是一浪砸来,砸的江靖远眼睛一黑,狼狈的呛了一口水后,他定了定神,开始向着对岸游去。江靖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对岸,可是他相信他能,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逆水,水寒。
那轮冷月还在那里注视着他,看着这个已经一无所有的少年藏着满腔的仇恨和疯狂,在颠沛流离中浮浮沉沉,一次次被浪盖下一次次从水底跃起,他要横渡澜沧……
“怎么了?难道饿昏了的?”
“不像。身上这腱子肉你看看,练武的出身。”
疲倦的江靖远睁开了眼睛,一队巡逻的士兵正在好奇的看着他。带头的一个兰斯的军官却是个独臂,他正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醒了?”
“这是哪里?”江靖远装的很迷糊的问道。
“这是兰斯,你是哪里来的?”军官看了看前面那条不可能跨越的水域,和对面的高山觉得自己的怀疑没有道理,再看看江靖远的肤色发色,他的态度缓和了点:“先坐起来吧。”
江靖远连忙翻身,努力的站了起来,一夜的险死还生还有之前几夜的追逐,让他浑身无力,动弹之间肌肉关节和身上格杀留下的伤口都在发胀发疼。
刚刚站好,江靖远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扶住,扶住。”军官无奈的叫着,看着士兵把他扶住了,军官叹了口气:“看他这样子不是遇到什么劫匪了吧?先带回去吧。”
“大人,怎么带?”
“当然是你背,难道我背?”
问话的家伙垂头丧气的在同伴的哄笑声中,只有背起了包袱,跟着军官回哨所。
当江靖远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
解了军衣的那个兰斯军人正坐在案前写着什么。听到后面的响声,他转了头来:“醒了?”
“谢谢大人。”
“不用谢。大夫来看过你,说你身子虚弱,需要调养,可惜这是军营没有什么好的东西,桌边的米汤你先喝了吧。暖暖胃。”
饿的发慌的江靖远也不客气,去端了起来一饮而进。军官默默的看着他,看他把碗放下了问道:“你是哪里人?”
江靖远苦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恩?”军官皱起了眉头。
“雍州。一人在外,结果遇到了一群土匪。把我衣服全剥了去,财物全带走。”江靖远努力装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你一人在外去干什么?”
“回大人,想去投军。”江靖远真诚的看着对方,同时在心底告诫自己如今要把一切先全忘记。
投军?军官想笑,被人抢了的可怜虫还去投军。他的态度正如江靖远所想一样。江靖远抬起头来不服气的看着军官:“我睡着了他们把我趁机捆在树上的。不然他们不是我对手。我的马也被他们抢走了,这些无赖。”
“………”看着这个表情认真的白痴,军官又好气又好笑:“真的?”
江靖远的气质神情年岁,还有脸上的肌肤色泽都告诉他,这个保养的很好的年轻人,他所居的雍州又是兰斯腹地,帝都所在,能从那边过来行这么远路,该是家境不会太差的。军官已经打消了对他其他的疑虑。
“真的。”江靖远笑了起来,很自信,谁也看不出这个少年眼底的渴求。
“哦,会什么?”
江靖远想说自己无所不能,刀枪剑戟马上马下,他觉得还是算了吧,于是他说:“会刀。”
军官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虎口上,突然一笑:“好了,你先休息几天吧,能动了再练给我看。”
逃亡篇 下
几天后,江靖远把这个哨所的士兵们打的像个猪头。
拿着战刀又舞了几个刀花,气定神闲的江靖远笑眯眯的看着那个叫蒙烈的军官:“大人,我真的会武。”
蒙烈脸色古怪的看着他,沉默了半响对着他招手,然后转身进来屋。
江靖远也得意洋洋的在一群士兵的诅咒声中跟了过去。
“坐。想去投边军?”
“是的,大人。这里没意思。”江靖远知道蒙恬是个好人,他实话道。
“那就去吧。”
江靖远站了起来:“谢谢大人。”
“我的兄弟在边军大帅帐下做亲卫,这是封信。我帮你在此入了军籍,然后你就径直去找我弟弟吧。”
江靖远看着对方,愣了。蒙烈微微一笑:“好好干吧。前日夜里我就看到了你在那边舞刀,你有身好功夫,既然立志投军,我自然要帮助你。兰斯和亚特十年无事了,但是今年亚特境内的兵马调动却一反常态。这不是好兆头,可却会是你的幸运。将来封侯之日莫相忘就是。”
江靖远也笑了起来。
接过了蒙烈给他的信。
蒙烈突然道:“晚走不如早走。秋日已近战事将动,此去北地千里迢迢,一旦开战你哪里去找他。”想了想,蒙烈翻出了铺下的一个包裹,解开来看了看然后丢了过去:“一些钱,和我的换洗衣物,这把刀你也带走。还有外面那匹马。
“大人。这。”江靖远真的觉得意外了。
“那匹马是驽马,勉强跑跑腿而已,丢我这里十日骑不上一回。不如给你送行。日后相遇记得还我份人情就是。放心吧,过去我也在大帅帐下做亲卫,不过负伤了才退到这里的。”蒙烈的笑容很苦涩,看着江靖远的眼神很深邃。
江靖远记得义父卸甲后,也常常有这样的眼神。
他突然懂了蒙烈的心思,深深的一躬:“大人,就让我替您在战场上作战吧。”
“沙场不是演武处。不过你也懂的。”蒙烈淡淡的摆摆手:“去吧去吧。”
江靖远惊出了一身冷汗。
“嗤。”看他似乎梦醒了,蒙烈还是忍不住了,独臂指着他的虎口:“看你走路,转身,双虎口,分明是常常骑马用长杆的马上功夫。看你出手,分明是战场上杀伐果断直来直去,一命换一命的招数。相处几日,我也看的出你心地。也不想问你来处,往日是非。那份军籍我就为你做了保吧。好好干去。以后别把大人当傻子,小屁孩,滚。”
江靖远想笑,去红了眼睛。
“滚吧。”蒙烈哈哈大笑起来,显然说出了心中早就想说的话,他不甚快意。
江靖远想想,也是声大笑:“定不负蒙恬大人所望。”
虎贲如林,战鼓声声,风起北疆,旌旗烈烈。
数千亲卫围在帐下,看着场中。
铿的一声,鼓声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