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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帮助了我的军团,江靖远感激不尽!漂亮的话不多说了,以后你们要和谁打架我第一个上。”
“谢谢大人。”所有人都知道,江靖远这句话其实不是玩笑。
旋风似的冲到了城内那座石屋前,翻身下马,江靖远把刀丢给了亲卫,摘下了头盔向前走去,在一片问候声中他按住了满面羞愧正欲起身迎接他的巴顿:“巴顿军团长,谢谢你,不必内疚此事不能怪你,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文渊。”
“到。”
“扶巴顿军团长去疗伤休息,然后由你负责防务。”江靖远道。
文渊大声的答应着,透过人墙看了一眼屋内的方向,低头转身了,江靖远叹了口气:“只要他不伤害殿下,我就放他走吧。”
“大人!”文渊猛的回头吃惊的看着他。
“对你这样的忠诚之士,我无以回报,只能够如此。你虽然和他割袍断义,可是毕竟是一母同胎啊。而且我也记得。”江靖远苦笑着道:“我也记得在安第斯边关时,我曾经的长官对我的提携和帮助还有鼓励,我还记得我们在前线厮杀的时候,他也曾经不眠不休的奔跑数百里地去为援兵带路,想到这些,今日种种一笔勾销就算还了他当日的人情吧。”
文渊跪下砰砰砰的连磕三个响头,站起来一言不发的扶着巴顿的担架走了。江靖远看着他的背影,他知道这是这个年轻的军人对他此生以后只要有令,就是刀山火海也不会退,就是万丈深渊他也去跃的死心塌地的一个无声的承诺。
再转身,人墙闪开,是殿下的笑颜如花:“你回来了?”
十五回 雪中送炭
江靖远点点头:“回来了。卡德没和你乱说什么吧?”
左嫣然愣了下,看着一边的卡德那副恼火的样子她再次的笑了起来:“没有呀,就是听说你和一个叫赛内斯的兽人女孩发誓相亲相爱永不分开了。我听了很开心。”
“咳,散了吧。我和文涛军团长聊聊。”江靖远道。卡德立即吩咐士兵解散,士兵们听令立即回头。江靖远又道:“卡德,你陪文渊搞防务吧。没事情再组织点兽人跳跳舞什么的,活跃下气氛。”
“好的,大人。”
江靖远搬过了一块石头澎的一下丢在了屋子前的地上,大马金刀的坐了那里:“嫣然你让开点,我想看看文涛军团长的脸。”
“不许动!”
“刚刚我和文渊说了,对他的忠诚无以回报,只有释放了他一母同胎的兄长而已,但是我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不得伤害殿下。”江靖远解开了腰上的战刀,丢了一边,也卸下了盔甲,一袭垫在甲内的战袍随风飘扬,他语气从容神态轻松:“相交一场,不必你死我活。我也理解你,堂堂的边军军团长怎么能附逆呢。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对吧。”
左嫣然侧动了身子,文涛阴郁而藏着复杂神色的一双眼睛露了出来,对上江靖远的视线时有点游移。江靖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其实你是监察厅的?”
“是的。”
“为什么不在之前就动手呢?究竟是没有机会勇气呢,还是因为其实是最近的枯燥日子让你突然觉得没有希望了,然后又面对了一些诱惑或者承诺你才如此的。我相信你跟我前来远东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我甚至能想到,面对我离开的局面,你甚至会怀疑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吧,心里有鬼的人都会这样的。”
面对江靖远的话,文涛毫无办法辩解。很多的人只有在面临困境的时候才会露出他最真实的一面出来。比如曾经差点颠覆了兰蒂斯总统领,垂死之前的慨然不过是因为知道必死,所以才激发出的做作尊严。
江靖远看透了文涛。
“放开殿下,我就送你出城。文渊的去留则随意,不过我看他是不会和你一样的。而这也是在边军的日子里,你对我的照顾换来的机会。”
文涛直直的看着江靖远,他在动摇。江靖远一笑:“你不知道殿下也会武功么?殿下身穿帝都事变前凯恩统领送我的内甲,你手上的战刀弓弩未必能完成致命一击,何况殿下一旦出事了,你再无任何退路,你的背弃也失去了意义,你我往日情分也将被彻底葬送,我会用最残酷的办法让你生不如死。你该了解我的。何去何从?”
“你放我走?”
“为了我的属下文渊和他的家人,我会放你走。”
文涛的战刀和弓弩垂下了:“谢谢。”
“魔族攻安第斯大败而回,现在海恩斯那个疯子转战条顿,一场大火烧的精灵丢盔弃甲,她们的求援信使已到远东,你觉得魔族下一步会如何?”
江靖远突然的一句话让本来心如死灰的文涛猛的抬起了头来,左嫣然也震惊了。江靖远冷笑道:“这就是我和赛内斯结盟的原因。条顿北上过远东东区,再涉古卡尔河翻安第斯山脉进西区,转而南下。兰蒂斯腹地即将袒露在亚特的刀枪之下了,在此关头,我等忠诚于兰蒂斯的士兵还在为国家鞠躬尽瘁,玩弄权术者却只把他的目光局限在自身的所谓尊严和区区权位之上。两相比较,现在究竟谁是真正的爱国者?谁才是兰蒂斯的罪人?放眼帝都的那场荒唐乱局中,又是哪些将士在用生命维护兰蒂斯,可是这些勇士的处境又如何?”
“不是侥幸,他们现在已经毫无意义的死去。但是到底是谁对不起谁?”江靖远站了起来:“我有几句话要你带信给兰蒂斯的那位大人,你听好了。”
左嫣然和文涛都呆呆的看着说到愤怒,而有些失态的江靖远,江靖远道:“当前之局是唇亡齿寒之局。立即给我兵器铠甲等辎重,我将在远东组织兽人和精灵就地抵挡魔族,为兰蒂斯东北之屏障。当然他也可以选择不。”
“如果他拒绝怎么办?”左嫣然此时是江靖远的女人,而并非元首的女儿。
“一个真正的王者是不会做出愚蠢的选择的。”
文涛跟着江靖远在士兵们愤怒的眼神中离开了,站在城下,文涛仰望着城头上那张躲在石垛后隐隐约约可见的脸,那是比他小五岁的弟弟,他还记得文渊当年离家千里去投安第斯,然后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他那张幼稚青涩的脸。他是看着自己的弟弟怎么样从孩子变成一个男人的,而最终,他在今天超越了自己。
“假如他拒绝呢?”文涛再次的问道,这次殿下不在身边。
“他的江山他不要,我又何必再操心?你觉得天下还有这样为了别人明明不在乎的东西,却还去为他拼命的蠢货么?”江靖远讥笑着道:“他自己想清楚吧,另外帮我转告他,假如我的八千子弟家人有任何的闪失!”
文涛认真的看着江靖远。
“我是个极其自私的人,和他一样的自私。那么我将放开远东,和魔族结盟,如他所愿的背叛兰蒂斯,彻底的毁了他的江山社稷!”
文涛瞠目结舌的看着江靖远,江靖远残酷的一笑:“我对这个人间其实感情很淡。还有,告诉那个人,他的外孙现在很健康。我们打算明年再养个女儿。”
文涛不敢再问,掉头就走。
江靖远回过头来看着城上:“卡德呢?”卡德从城门后面窜了出来:“大人。”
“听到了?你怎么想的?”
“我知道大人是吓他的。”卡德嬉皮笑脸的看着文涛远去的背影道。江靖远也哈哈一笑:“其实我和元首大人都没有退路啊,谢谢魔族。”说完压低了嗓子:“食物还有多少?”
“就是今日送来的一批有毒,其余积余的还能支持一周。”
“伤亡多少?”
“中毒的已经不治,加上阵亡的五百,现在我军战力只有六千不足。”
“厚葬兄弟们,然后,等吧。”
“什么?”卡德没听清楚最后两个字,于是问道,江靖远看着远东说道:“派兵去赛内斯那边,告诉他们离这里五十里地就开始偃旗息鼓待命。”
“他们会来么?”
黑石城外。
巨鼓声声,惊天动地。
疯狂集结的五万精壮兽人在赛内斯的带领下大步而行。最突前是先锋斯科尔斯,他拖着巨大的战斧,他的身边是狄克等人和三百重甲兽人,而骑马摔伤了的阿布则在一副担架上跟着,漫天烟尘滚滚如龙一路南下。
赛内斯是一个非常聪明而极其有远见的兽人,他知道什么叫雪中送炭!
十六回 大地尽头
费雷无法睡觉。
营地遥对着江靖远的城池,看着黑夜里东方那一尊卧在旷野和呼啸北风中沉默的野兽,身在戒备森严却士气全无的大营内,费雷实在睡不着。他的亲卫带来江靖远的口信说晚上对方要来。如此嚣张跋扈是建立在无双勇武之上的彻底蔑视,激怒着费雷,可是他只能被动。
他已经派出几个亲卫连夜向着帝都而去,向元首请示了。在援兵或者元首的决断到来之前,费雷只能可笑的坚守在这里,靠人数可怜的牵制住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