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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人还是低着头打着哆嗦,没有一个人敢吭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砰的一声,齐战右手重重的拍在了旁边的木桌上,厚重的沉木桌子愣是给拍的震了震,茶碗侧翻,里面的茶水撒了一桌面,沿着桌角淅淅沥沥地滴了下来,汇成了一滩积洼。
下面的人都吓得脸色惨白,有几个甚至小声尖叫了出来。
西房,其实就是齐府里类似牢房一般的存在。因为国家律法明确规定,私人府邸里是禁止设置牢房囚室的,所以一些手握重权的大臣就会把自家比较隐蔽的偏房设置成临时牢房,以惩罚那些犯了错的下人们。
只是齐府是将军府,能让一个久经沙场且战无不克的将军如此重视,那它里面囚禁的自然就不是一个小小的下人这么简单了。
“将军,此事关系重大,我认为没有哪个下人这么大胆,敢偷将军的钥匙。”站在大厅一侧的无涯上前一步,及时帮这群下人们解了解围,让吓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众人悄悄缓了一口气。
“哦是吗?难道这钥匙还给长了腿,自己跑去开门了不成?”
“这次执行者出逃确是属下大意了,属下以后定当加强戒备,不会再让此类事情发生了。”无涯低头抱拳,腰腹微弓,整个身体像一把绷直的弓箭一般坚毅不屈。
齐战坐了起来向后靠进了披着绒毯的椅子里,偏过头随意的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们且下去吧。出逃的人本将军自会想办法再把他给抓回来。只是做错事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百飞扬站在屋顶上,看着一辆辆手推车载着一具具被掩盖在破草席下的尸体渐渐的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眼底一片沉静死寂。
一根黑色的羽毛从他的头顶上方悠悠的飘零而落,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无涯来了。
“喂,你说,他们只是临时被调去打扫送饭而已,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也要死吗?”
无涯抬眼想了想,无可无不可地说:“身处这样的乱世之中,这只是必然的结果,不用再饱受担惊受怕的日子,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没什么好悲伤的。”
“如果有一天,我们也是这样的结局呢?被着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死后连一个能安身的地方都没有。”
“人都得死,区别只是看怎么个死法。生于这样的乱世之中,就算看似强大如我们,却也只不过是这万丈深渊之中的蝼蚁,死,对于我来说并不可怕。”
“那你怕什么?”
“不知道。”无涯晃了晃肩膀,又耸了耸,说:“大概……行尸走肉吧。”
夜晚,府中壁檐屋角处都挂上了灯笼,一盏盏幽暗的灯火在猩红的布罩下犹如来自地狱的孤火,映得周边一片片鬼气森森。
子夜时分,府里的人们早已经歇息了,偌大的庭院没有了白日里穿梭来往的人影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墙角处偶尔的两声虫鸣,更将这深沉的夜色凭添上了一份悲凉的寂静。
无涯从齐战寝室的偏房出来,抬眼看了看这黑沉沉的夜空,又低头瞅了瞅手里的卷轴,耳旁回响起了刚刚齐战的新命令,“这是那个叛逃者的画像以及详细资料,你追上人后直接就地处斩,不用请示了。为避免夜长梦多,你明日一早就动身吧。”
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下又有的忙了。
刚走回自己的小院里,正想着该收拾些哪些东西带身上好点。突然,无涯一惊,常年来养成的警惕直觉,让他敏锐地察觉到右边倒数第三棵树后面有人!
身体顿了顿,右手缓缓抬起到及胸的位置,食指和中指间一根黑色的羽毛运力其中,就等着选好角度一发毙命。
正在无涯蓄势待发之际,树后面的人却自己走了出来,熟悉的属于少年的温暾声音说道:“是我。”
无涯抚着额头夸张的嘘了一口气,转过身虚着眼角对走上来的百飞扬笑叹道:“我说,你能不能每次别这么吓人好不好。我的内心可是很脆弱的,万一吓出个好歹来,你怎么赔我?”
百飞扬无语地瞅着他那张欠扁的脸,没理他这自说自话的玩笑。虽说无涯是他的上司兼半个老师,但百飞扬从内心里更倾向于把他归为朋友一类,况且无涯也只比自己大了两三岁而已。
进了屋点上灯,无涯一边将卷轴放入抽屉里,一边打开柜子翻找了起来。
“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无涯似乎拎出来了一个东西。
“哦,没什么,只是看你屋里一直是黑的,就知道你还在将军那里没有回来。”百飞扬坐在桌子边,正对着无涯的背影,看不清那究竟是什么,只听见放下时是种陶瓷磕碰地面时的脆响。
“怎么?担心我啊?没事放心好了,这次虽然逃了个人,但那几日的安保措施一直都挺完善的,并不算我失职。只是见鬼的人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丢了呢,难道长翅膀飞了?奇怪。”无涯随意地嘟囔了一句,右手使着劲向上一拧,嘭的一声,什么东西的木塞被拔掉了,一股幽绵的醇香立马扑散开来。
“来来来,尝尝这个,这可是我的珍藏,花了好大力气才弄到这么一坛。”说着又随手翻出两只似杯非杯似碗非碗的装酒容器来。
酒过三巡,百飞扬的小脸上已经开始晕红起来了,无涯却依然表情镇定双眼明晰,雪白的脸上连一丝醉酒的痕迹都没有,淡淡的水色薄唇抿着杯子一角,在摇曳的灯火下有股说不出的近似妖娆的冷艳。
百飞扬端着酒杯,却迟迟没有喝下。望着无涯的眼里一片恍惚,连说起话来也舌头发直说不真切了,“你,你似不似,咯,将军似不似,让你去追,咯,去追那个叛逃的影?”
见百飞扬东摇西晃的,险些就要栽倒下去,无涯赶紧上去扶住他,“喂喂,不会这么没用吧,才几杯而已就醉成这副鬼样子了。”
“我,我没醉,咯,没醉。”百飞扬立马坐直起来,瞪圆了眼睛努力表现出一副我很清醒的样子。
“是是是,你没醉你没醉。”无涯无奈地揉了揉百飞扬的蓝短发,愣是把一头飞扬的小碎发揉成了鸡窝的造型,还很满意的单手搁着下巴左右欣赏欣赏了自己的杰作,“嗯……这下不叫百飞扬了,叫百鸟窝得了。”
“你才百鸟窝。”
“好好,我是百鸟窝,你是风无涯行了吧。来小醉猫,无涯大爷今儿给你侍寝了。”
在百飞扬喋喋不休的我没醉的置气声中,无涯迅速的给他擦完手脸,扶着摇摇晃晃一步三倒的他上床休息了。
早点睡吧,明儿个还得早起,不知道这次任务回来后这小子会不会长大成熟点,还爱不爱这么粘人,整天臭着张脸跟谁欠了他八辈子钱不还似的,其实性格别扭的要死,还爱撒娇却不自知。
无涯嘴角噙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呼吸渐渐转沉,彻底进入熟睡状态。所以他没看到旁边本来已经睡着了的百飞扬又悄悄的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靠在墙上定定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泪却突然夺眶而出。
他仰着头单手遮住眼睛,紧咬的嘴唇里断断续续的蹦出几个字,声音太轻,好一会儿才拼凑出来是在反复的念叨着几个字,“不要去……别去好不好……”
第3章 第三章
要想在茫茫的人海中找个人谈何容易,更何况此人还是从小接受训练擅长隐匿的影。
无涯端着酒碗又重重叹了一口气。他发现最近自己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这真不是个啥好兆头。还好先头搜索的人已经派出去了,覆盖的范围能大一点,应该能快一些才是,不然这大海捞针的,还不得捞到猴年马月去了。
唉……真麻烦。
正一脸无趣的单手支在颊边,看着窗下人来人往的街道和呦呵的小贩,无涯珉酒的嘴角也不禁翘了翘,那日走的早也没叫醒他,不知道那小子醒来后看到自己已经不在了,又是一副怎样失落的样子。
“这位朋友,一个人在此喝酒不觉得没劲吗?可否与在下畅饮一番,以表谢这相识之缘?”一个一身黄衣的青年站在桌前,手里一把白色的扇子在胸前轻轻摇动。
无涯淡漠地瞟了那人一眼,心里有点淡淡的不耐烦,这样不请自来的人真是太多了,怎么走哪都能遇到。懒得与之多说,只冷声说道:“酒本性凉,唯有独酌者方能体会其中韵味,何来无趣不无趣之说,本人一向喜欢自己一个人饮酒,阁下还是请回吧。”
这番话里拒绝的意思明显且毫无转还的余地,放在平常的人早就识趣地走开了。也有动机不纯的人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