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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身后远远跟着的一个人影见着这个场景,立马马不停蹄的绕过这个峡谷,向着怀宁城奔去。
那群汗拔兵也不多废话,直接就把他们六人包围了起来。
赵均本来想拉着杨淮,手还没有伸出去,杨淮已经把他的手牢牢按住,其余人也迅速把赵均包围起来。
赵均愣住,但现实明显不允许他这样,他快速回神,一边想突破自己人的保护圈,一边又在缝隙中挣扎着把自己仅剩的小刀送出去。
最后,他们的保护不是被赵均强行冲破的,意料之中的,汗拔兵并没有把他们这几个人放在眼里。就算现在对面本来的五十人已经只剩下了几人。
杨淮抹了把嘴边的血,背靠着赵均,抖着手把腰间的木牌的扯下来,往后一抛,扔给赵均,断断续续的说:“赵均,不管怎么样,如若可以,劳烦你把它送至我妻儿手中……不要让他们等的太久。”
赵均握紧了手中腰牌,一边抹着嘴角不断溢出的血,一边笑着把自己的腰牌扯下来。
莹白的玉上渐渐沾染了血迹,模糊了其上刻着的那个陈字。
赵均把它在衣服上随意擦了下,发现更脏了,他艰难的扯着嘴角笑,一字一顿:“那我们今天,谁都不要出去了。”
他说完,就把那两枚腰牌往地上一扔,也没去管究竟它有没有摔坏,抽出匕首,握紧了,铿锵道:“与有荣焉。”
一同作战,与有荣焉。
杨淮守左边,赵均在右方,他们战斗到最后各自手中都只剩下一把沾满血匕首。
赵均感受着自己的生命正肆无忌惮的流失,脚踝处的伤口让他无法直立,只能单膝跪在地上。
杨淮看着还剩下的三个人,笑:“赵均啊,你我二人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
赵均咳了口血出来,他说:“不怕啊,也算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杨淮正准备起身继续杀敌,余光猛见有人举起手中弯刀向赵均砍去,他硬生生转了个弯,用尽力气把赵均抱住了。
赵均心中一惊,陡然抬头,猝不及防的,杨淮一口血不受控制的吐在他的脸上。
赵均被他抱的动弹不得,他眼前一片铺天盖地的红,灿烂的刺眼。
他抖着声音问杨淮:“你救我干嘛?保护好你们自己不行吗……”
杨淮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如若不是在他耳边说话,赵均根本不能听清。杨淮说:“我们其实也……不想死……但,赵均,你比我们小……你还有……很……很长的……路,要走……或者……或者说……自你……你挂上……那枚……那枚玉腰牌……开,开始……我们……就,就注定了……注定站在……保……保护你的角色……赵均……不要辜,负,我们……”
他的手垂了下去,赵均也已无力反抗,或许就像杨淮说的那样,今天他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想,不行呢,我还有话没和陈恪说呢,我还没成为他的亲卫呢,我怎么,怎么能死?!
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握着匕首的手都停不住颤抖,松松的,仿佛一碰匕首就会掉到地上去发出“当啷”的声音。
他像是魔怔了一般,拖着自己的一条完全使不上力的腿,挥着匕首向面前的人砍去,脑海中只是回荡着杨淮的话,轰轰烈烈的,劈头盖脸的砸向他,让本来鲜红的世界,布满了一道有一道铮亮的刀光。
背上好像又被什么人划了一道口,火辣辣的,生疼。肩上有什么东西也在泊泊的流出,眨一眨眼就有大滴大滴不知是谁的血滴落下去。
赵均也不知道了,他的眼前满是荒芜。
也许被逼入绝望也就是这样了吧,深知自己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陈恪赶到的时候,赵均已经成了一个血人,浑身都是伤,没一处是好的。
站在赵均身后的一个人挥刀向赵均杀去,眼见着刀刃就要触及赵均,陈恪急忙抽出自己背后的弓箭,稳稳的搭在手中的弓上,“铮”的一声,利箭出弓。
赵均觉得自己还是就这样了吧,反正没有人会来了。他感受到了身后的重重压力,解决完面前这个人之后,他已经无能为力了,他想,管他呢……
他还没想完,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也因此恰恰避过了那致命的一刀。
他早已力竭,躺在地上缓缓闭上眼睛。
恍惚间,他听见有重物落地的声音,随后,他便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他想也没想,用力拉着那人的衣襟,把他带到自己耳边,轻声说:“为我山河而战,为我袍泽而胜……将军,你看,我说过的,我做到了,我会记得,我不会忘。”
他感觉抱着他的人浑身轻轻一抖,随即就没了知觉。
陈恪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人,脑中回荡着他晕过去是带着笑意说的那句话。
他突然有些后悔让他出来这一趟,自己明知道可能会有危险,或者,一定会有危险,他还是让他出来了,而让他出来的目的,仅仅只是想要试验一下赵均到底能有多大的爆发力……他想,他错了。
陈恪把赵均抱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的马,待把赵均在自己的怀中安顿好以后,他冷着一张脸,沉声道:“走!”
遗落在地上的白玉散发着夺目的光芒,有人走过去,轻轻拾起,缓步走了过去。
赵均感觉自己就像溺在一片汪洋中,四周都是完全的黑暗,他大声呼喊着,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他有些无助,当初那种赵湾死去的孤独与悲哀再一次包围了他。厚重的,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努力承受了一会儿这股重压,没一会儿,他就开始哭,他想,我真的撑不住了,撑不住了……
他被这越来越重的压力压的喘不过气来,他忍不住,越哭越大声,他想,怎么那么委屈,他害怕,为什么没有人来救他……
他还是被压着,压的他弯了腰,压的他重重的跪了下去。
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吧,不然,怎么会那么难受,他想放弃了。
耳边突然听到一个人细细的呼唤声,随即越来越多人。
有人说:“赵均,活下去。”
有人说:“赵均,帮我把它带给我的妻儿。”
有人说:“赵均,你以后来我这里吧。”
有人说:“赵均,我要走了。”
他想,你们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呢?我也要死了啊。
又有一个声音钻进他的耳朵,清朗却带着满满的着急。
那人说:“他怎么还不醒?!”
他仔细分辨了一下那个声音,他想,我好像还有什么没有与他说……
他的脑中突然就像针刺一般疼了起来,他开始疯狂的挣扎着,他想,他还不能死,他还有话要对一个人说!
他努力的站起来,握紧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匕首,刀鞘合出一枝栩栩如生的桃花。
他大吼一声,朝着那团黑影挥去。
然后是数不清的亮闪闪的刀光,一缕一缕的割裂这无尽的黑暗。
赵均猛的睁开眼,入目便是刺眼的光。
他又再次闭上眼,恍惚间,有人轻轻用手盖住他的眼睛,低声对他说:“好了,现在可以睁眼了。”
赵均听话的睁开眼睛,有了遮挡后,他便能渐渐适应屋中的光亮。
一会儿之后,他听见陈恪问他:“是否可以?”
赵均开口答道:“嗯。”
说完之后,,赵均沙哑而低沉的嗓音让两人一起愣了下。
陈恪移开手,走到桌旁,倒了杯白水,再坐到床边,把赵均扶起来,喂了他几口水。
赵均一直眨巴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投落下一片阴影。
接连被陈恪强行灌了几杯水之后,赵均说话也开始有了力气,他对陈恪说:“将军,我们这次出去……”
陈恪还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他的话:“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
赵均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陈恪听着有些不忍,把门外的人叫进来,说:“让林正他们都过来。”
守卫领了命下去,陈恪便对赵均道:“不过,还有些事情我们还不清楚,你来说吧。”
赵均听完后点了点头,眼中浮现出光彩。
他知道如果陈恪说他都知道了,那么陈恪应该是全部都知道了,而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完全是在照顾他的感受。
陈恪转过身去收拾桌子的时候,他盯着陈恪的背影,渐渐红了眼眶。
赵均慢慢把自己知道的说给了陈恪等人,本来习惯性的摸了一下自己的怀中,想把里面的图纸拿出来,手一贴上自己的衣服才惊觉穿的衣服已经被人换过了。
陈恪发现他这个动作,从一边的抽屉里抽出一张边角沾满血的纸,问赵均:“可是在找这个?”
赵均点点头,接过图纸,慢慢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