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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早说过,皇上说话亲切,手段却一等一的厉害,我规规矩矩地告了座,待他们都坐下后,方和景止一齐入座。
皇上凝目瞧了我半晌,语气很和蔼:“景止虽然年少,但才学风华实在难得,嘉鱼,你虽幼时顽劣一些,如今却能勇救恭海王的儿子,为人侠义,朕心甚慰,你二人将来也当是朕的国之栋梁。”
景止低头微笑道:“承蒙皇上夸奖。”我忙有样学样,跟着说了一遍。
靖国侯转着酒杯,闲闲的道:“鱼儿,你在天镜山数年,想必学了一身好本事。”
我闻言倒吸了口冷气,这位侯爷是个天字第一号的滑贼,一双眼比谁都透亮,我向来惧他不在畏惧师父之下。
奈何他同我老爹好得如胶似漆,我从来躲不过去,此刻见他问到我的艺业,生怕漏了底,叫我老爹知道少爷我这些年也没读什么书,那便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不料他只是瞧着酒杯里殷红如血的葡萄酒出神,过了片刻,才柔声道:“你师……师父一切都好么?”
我如释重负,忙说了几遍万般皆好,劳苏叔父您挂心,忍不住迷惑地瞥了他一眼。
说到容貌地位,靖国侯无不是万里挑一的人才,为何至今未曾娶妻,实在是京城里的一大未解之谜。
如今他这般含羞带怯,又满怀怅惘地问起我师父,叫人不得不浮想联翩。原来却是这个缘故,想不到他竟是个断袖,我师娘的头上,只怕有点绿油油的罢。
一席既终,皇上含笑瞧了景止一眼,向叶相道:“景止这孩子甚好,朕很喜欢。”
叶相满脸喜容绽放得花儿也似,连声道:“多谢皇上。”
景止同我出来,见叶相和我老爹有些话要说,便和我随意走着,脸上不由得带上了一抹若有若无的清愁。
我猜出缘故,摇头道:“完了,完了,瞧这情形,皇上定是瞧中了你来做驸马。”
他轻叹道:“听闻平越公主性格娇蛮任性,毫无大家闺秀的样子,我家世代书香门第,恐怕捧不了这位公主。”
从小我便没让他受过半点委屈,此刻见他愁眉深锁,禁不住热血上涌,拍着胸口道:“你若是不想娶公主,我替你娶好了!”
景止转过头来向我一笑,脸色柔和了些:“你喜欢的难道不是那位风荷姑娘?娶了公主,不觉得委屈么?”
我一想也是,但叫我眼睁睁看着景止娶了不乐意的平越公主回去,未免太也不讲竹马一场的义气,当下想了个主意:“斯幽不是还没娶亲么?他生得俊,不如将平越公主撮合给他,就算他不愿意,才貌双全的世家子弟也还有那么几个,大可将小公主推给他们。”
景止忍不住轻笑道:“你同洛小王爷关系甚好,怎舍得这么害他?”
我见了他笑,便不由自主地高兴:“凭他是谁,怎比得上让你欢喜?你若愿意,咱们便说定了,我去同斯幽说,让他娶了平越公主。”
话音未落,我突然心中一跳,顿生警觉,与此同时,景止脸色大变,一把推开了我。
一柄寒光闪烁的长剑挟着呼啸风声自我后方迅疾无比地刺来,景止这么一推,本少爷向左跌出两步,踉跄站定,见那柄剑堪堪刺到景止的胸口,不由得大惊失色,伸手便向剑身上弹去。
师父的弹指神通我学得不大精,但好歹是宗师传授,这一弹于千钧一发之间将那柄剑激荡了开去,只在景止的衣襟上划破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我顾不得别的,赶上去检查了一番,见他没受伤,才放下心来,转身怒喝道:“混账东西,吃了猛犸胆吗?敢偷袭本少爷,少爷揭了你的皮!”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应道:“呸,你才是吃了猛犸胆!本宫要嫁给谁,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顺着声音望去,一个红裳少女执剑而立,满脸嗔怒之色,胸脯急剧起伏,正自恨恨地瞪视着我们,一双清澈的眸子中,流露出气恼愤恨的意味来。
我同平越公主其实只在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候她缩在皇后娘娘的怀里,瘦小苍白,全身骨头没三两重,许久不见,素闻她倚仗宠爱,是个一等一的刁蛮角色,不料竟长成了如今这般水灵的模样。
只瞧了她那张小脸一眼,本少爷宽宏地放下了她险些给我捅个透明窟窿的事儿。
对着美人儿,本少爷一向有气度。
小公主倒是满脸蓬勃的恼意,持着长剑向我们走近,目光宛若森森刀锋,恨恨地刮着我们的面皮。
我怕她再伤及景止,忙不动声色地挡在他面前,含笑道:“公主今日怎地有兴致,练起武功来?”
小公主“哼”了一声:“徐鱼,叶维,你们适才背地里嚼本宫的舌根,当本宫没听到么?”
我心中一跳,大觉不妙,只见她长剑一划,指着我们恶狠狠地道:“你们以为本宫嫁不出去?哼,你们俩一个油头粉面嬉皮笑脸,一个生得花朵也似,自以为是清贵世家,高傲得可恶,本宫才瞧不上!”
景止一怔,尚未回答,我已笑嘻嘻道:“公主责骂得是,臣等私下妄议,有损公主清誉,尚请恕罪。”
本少爷的话说得分外谦恭,小公主一时也找不了茬,冲我翻了个白眼,扬长而去。
待她走远,我才擦了把冷汗,回身将景止的衣襟拢了拢,道:“刚才可吓着你了?”
景止苦笑道:“她越来越有个公主的脾气了。”
我安慰他道:“你且宽心,皇上还未下旨意,咱们再想办法,总之,我担保叫你不娶平越公主便是。”
景止唇角畔含了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那可多谢啦。”
第14章
我俩出了皇宫,送了他到叶府,闷闷地回转家里,正见到斯幽端端正正地坐在廊下喝药,便同他讲了这回事,问他可有主意。
斯幽闻言,嗤的一笑。我见他笑得古怪,忙问何故。
斯幽不紧不慢道:“敢问叶公子可会武功?”
我摇头:“景止出身书香世家,自幼读圣贤书,学问虽然极好,却不曾习武。”
他颔首道:“平越公主既然会武,自然想找个武功高强的驸马爷,叶公子生得虽俊,只怕不合这位小公主的眼缘罢。听闻皇上十分宠爱平越,她既不愿,此事自然不了了之,徐公子又何必为此烦恼?”
我如醍醐灌顶,抚掌而笑:“不错,我倒糊涂了。”此刻回想起景止之前那一笑,这才回过味来,这孩子有话难得明说,定是在笑我白为他担心了。
斯幽饶有兴致地凝视着我:“相识以来,徐公子一直心思细巧,为何在叶公子和平越公主这回事上,犯这样的糊涂?”
我叹道:“我同景止自幼相识,交情匪浅,他既不中意平越,我这个挚友少不得为他操心一回。”
斯幽含笑将药壶放回吞吐着火舌的小火炉上:“能得挚友如徐公子,可称一世无憾啊。”
洛小王爷说得没错,平越公主赐婚给景止的旨意始终没来。过了没几日,皇上倒是下了一道旨意,说是为平越公主选驸马爷,广召文武双全的世家子弟参加。
圣旨一出,众多子弟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我告诉景止这件事的时候,他正在我家同斯幽对弈。
棋盘上杀局正激烈,胜负一时难决,叶公子皎白如雪的手指轻敲黑子时,神态却轻松愉快,凝神想了一想,笑微微地下了一子。
斯幽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子:“景止,你是高兴了,我却不得不去参加啊。”
这几日厮混下来,洛小王爷和叶公子分外投契,瞧斯幽不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来得,很合景止的脾性,叫本少爷在旁眼巴巴瞧着,大不是味儿。
此时听到他也在驸马的备选行列,不禁大喜,暗想斯幽若是入了平越公主的眼,本少爷说不得就要得到风荷这小美人儿的垂青,当下一力撺掇,在斯幽面前将小公主一顿好夸。
次日在比武台下,斯幽向我诚恳道:“徐公子,你我好歹相识一场,咱们能不能有那么两句实话说?”
我讪讪一笑,昨日我在他面前夸平越公主过了分,什么温柔和顺,端庄贤淑,用尽了本少爷这辈子的成语储存量,满心指望着斯幽能对这位公主有个好印象,不想今儿小公主亲自上场,将一个个备选人打得满地找牙,对比不可谓不鲜明。
听闻平越请的师父是江湖中的武学耆宿,明公正道地来说,瞧她身手,倒真有两把刷子,我虽有个无敌的师父,要打败这小公主,似乎也并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斯幽入京以来,皇上第一回 见他,笑吟吟的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