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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越不想理会他,便自己将独孤逸背起来往屋内行去。
“嗯?”小安瞅了瞅状况,摸着脑袋不知所谓。
“你呀,什么时候能学着聪明一点,白长这么胖了。”说罢捏了一把他的肥脸蛋,转身朝屋内走去。
“唉?先生?这就走了?那……他俩呢?”小安回头望了望院中地上躺着的两人,又看了看毫不回头的凛枫却。
“日头正好,晒成肉干,给你做包子吃……”
“什么!先生啊!”小安哀嚎一声也不管屋外两人了!一路跑着一路叫到“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都笑我胖!”
次日初晨,沉露未退,清风仍凉,渐起的日光被长青的参天古木格挡的斑驳稀疏,照下来时已是寥寥无几,整个竹篁居犹处阴云之际。
但闻几声清脆鸟叫,啼破山中静谧,遂林中嘈杂渐渐兴起,虫鸣鸟叫生生不息,偶有野兽吼叫回彻山涧,热闹非凡。
迹梦川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陌生境地。
头顶青纱幔被小竹窗袭来的清风扬的幽幽飘舞,内外室交接处乃是两道翠色镂空雕花屏,中央悬挂的白色珠帘已被侧开束缚左右。
风中隐有浅薄异香,伴着满室清竹淡息,不禁使人心神安宁。
迹梦川挣扎着起身朝外行去,满身伤痕使他一步一蹒跚,虽无致命伤,却足矣痛入心尖。
外室木桌上摆着一只铜色小香炉,其间轻烟缭绕。香炉旁有一副碧色茶具,一只茶盏孤立在侧。内中盛着七分热茶,茶气伴着炉烟纠作一团,遂逐渐四散阔开。
迹梦川伸手划过杯壁,不冷不热,刚刚好。
“嗯……如此心细自信的人会是他吗?”呢喃一声,遂将杯中茶水饮尽。
入口清冽甘醇,如活泉涌过枯涧,脑中顿时清醒一片,满身伤口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随后,便又朝屋外行去。
穿过几道竹木回廊,远远便听得前方有人在说话。
“我不信!他什么时候醒你怎么猜的出来!先生你一定是在诓我!”
“先生有说是猜的么?若凡事不讲依据,单凭猜测就能定事,那这世间便太平了!”
“那先生的依据是什么?”
“第一,他虽身中数道伤口,却都不致命,普通人或许还要再睡上一两个时辰,但他是习武之人,体质与资质都属上乘,没道理还不醒。第二,他既然宁死也要护着那名中毒的剑者,想必两人关系自是不必说,若非兄弟便是挚友,这样沉重的牵绊他怎还能安然长睡,定然是十分记挂着他,醒来第一刻怕是要寻他的,所以说,让你备的清秋竹露刚刚好。”
“哇……听起来好有道理的样子……”
“小安!别在那里偷懒,快过来帮忙!”
“知道啦!就来!”
“我就知道跟你这个小屁孩讲道理你又怎么听的懂……”
迹梦川循着声音一路摸索,前路逐渐开朗,露出竹篁居外门。
门外院中摆着许多木架子,上面摊晒着各种不知名或新或枯的草叶花枝,两名七八岁的孩童正在其中一处架子旁翻晒。
院子右侧有一方石台,台中一只胖茶壶,杯盏数几,皆为纯然碧色。石台旁一名男子拄着右臂搭在颚上,黑色的长发披散身后,只发间别有一根青色玉簪。
男人青衫覆地,山风轻起,徐动他衣袂飘然,犹似画境。
他忽然轻抬左手,一只五彩斑斓的雀鸟便扑腾一下落在他的指尖,随后转动着小脑袋四处东张西望。
迹梦川向前轻轻踏了几步,那只雀鸟仿若惊魂一般噌的振翅飞走了。
“怎么还是这么胆小……”男人缓缓垂下左手,低声叹息。
“噫!他真的醒了!”小胖子转头恰好发现了正朝院子走来的迹梦川,惊的露出一口大白牙。
“这么有劲,去,将昨日未采完的药快些采回来。”边说着,男人不知从哪里拈来什么东西,一下打到小胖子脑门上。
“啊!先生你真过分!虐待小孩子!我瞧不起你!”小胖子用两只肉乎乎的手揉着脑门,疼的龇牙咧嘴,一个劲的朝男人作鬼脸。
“正好,先生我也瞧不起你,你看你……胖成球了!再不运动,摔倒了都未必爬的起来。”
“哪有!小孩子就要多吃多长肉!这是书上说的!”
“呵……”男人没有理会,只是看着小胖子轻轻笑了笑。
小越受不了又犯蠢的弟弟,几步提起药篓子转手一把拉着小胖子便直接往山里走,扯的小胖子直嚎叫。
“小越!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们单挑!”
“挑你个大脑袋!先生说的没错,你是该减肥了,不能光长肉不长脑子!作为哥哥,我应该好好教教你才是!”
“我是哥哥!”
“弟弟乖!哥哥今天教你怎样做一只勤劳的小胖蜂!”
“小胖蜂是什么?”
“等你采完药我再告诉你。”
“哦……”
“过来坐……”望着两名孩童离去的背影,男人忽然开口道。
“是,多谢先生。”说着,迹梦川这才又起步走到桌旁,轻轻落座。
“谢我什么?”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迹梦川感激……”迹梦川话还未说完,男人抬袖伸出食指浮在他眼前。
“嘘,我不喜欢乱说话的人,我已经封山三年了,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救过什么人呢?”说罢给自己斟满杯中茶,又挑起另一只空盏慢慢斟上七分。
“阿,是……是迹某语措,还望先生见谅!多谢两位小弟弟救命之恩。”
当年之事,迹梦川虽所知不详,不过耳濡目染,多少听了些,大体也是说的上几句,所以他明白凛枫却话中之意。
单看此人面相,虽神情清冷,眸色淡漠,言行举止却不失分寸,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又仪礼不俗。
“喝茶吗?”凛枫却问。
“多谢。”说罢,迹梦川伸手端起桌上的清茶轻轻浅啜一口。
凛枫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慢慢的悠闲的若无其人的喝着茶,迹梦川便也随他沉默。
一时间,只闻,山风吹四野,八方草木惊,深林百鹊啼,一鸣破天云。
半晌,山中一段哗然方才稍歇,彼时茶已数盏。
“你不想问我什么?”凛枫却这才开口道。
“问与否,结果都不会改变。”大难不死,迹梦川仍是一副温雅模样,虽担忧好友状况,却依旧不急不燥。
“你认为的结果是什么?”
“我如何认为也无法左右先生行为。”
“哼,你不怕……下一刻出现在你面前的是他早已冰冷的尸体?人的自信与理念终究不能超越现实与真相。”
“我不是对自己有信心,相信先生与相信千钺痕都是我对自己希望的执着,除此坚持,我……实在不知我还能想什么,又应该怎样想,才能让自己平静正常的与先生同台饮茶。”
“呵,你倒坦诚……有耐性有理性!”凛枫却嗤了一声,也不知是恼是赞。
“唉,其实我十分担心他呀……这样说,先生有没有觉得舒坦些?”迹梦川敛眸垂首微微摇头叹息一口气,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你这是在嘲笑我吗?”
“阿,迹某岂敢!先生……”
“好了,随我来吧……”凛枫却忽然起身打断迹梦川,似乎有些不耐烦,甩袖便自顾自的朝内行去。
“多谢先生!”迹梦川再言谢,遂起身跟随其后。 随着凛枫却行转几道回廊扇壁,便到达一处门外。
竹门虚掩,窗扉半开,一只落在檐下青萝上的山雀见有人靠近,惊的扑腾一声振翅飞走了,徒留藤枝摇摆轻晃。
迹梦川正要推门进入,虚掩的竹门咯呀一声轻响,从里面缓步走出一名鬓发半白的老者。老人手中端着一只圆木托盘,内中卷着一匝沾满紫红色鲜血的纱带与一把竹柄小刀,一只空碗,小瓷瓶数只。
“啊……啊……咿……”老人出门见到凛枫却,举着托盘向他示意着什么。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剩下的让他来就可以了。”
哑伯又咿呀几声点点头,遂离开了。
“进去吧。”凛枫却说罢一把推门而入。
内中布局与他所住房屋不尽相同,简单却不失雅致。陈设无甚繁琐与华贵繁花,大多纯然一色,皆以自然生命本色为主。
看来,主人品味十分清雅淡然,自在之心满溢。
“既然你醒了,他后续就由你照看了。”
“这是自然。”
千钺痕未曾醒来,苍白的面色仍是不见好转,近乎泛起青灰,双唇却是紫的发黑,像是要化成浓墨似的。
他的手腕缠着一道白纱,些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