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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护法。您离得太近了。”暗处有声音突然发出,明显带了些警告的意味。
黄溯回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了。
陈染怀开心的笑出了声:“以前白元奉笑称江湖从来没有正义,有的只是各自的利益。特别是人心,尤为可怕!我总以为他是在发疯、说疯话。
现在看来,左护法——瞧瞧你那张可怕的脸!哈哈!你紧张什么?是因为我师兄要当下任武林盟主了吧?你怕林恩山他不带你玩?”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你心虚了。”陈染怀重新坐下,抓起勺子,舀起满满一勺菜,送进嘴里,“你明知我什么也不会说,更拿我毫无办法——你是想借我来试探谁的口风吧?快走吧!你简直让我恶心得吃不下饭。”
“你找死!”黄溯回咬牙切齿地蹦出了这三个字。
“是啊,是啊!有本事你进来弄死我。”陈染怀继续大快朵颐,辣得“嘶嘶”直吐舌头,“白元奉是想辣死我么?放这么多辣椒,还故意做的这么难吃!”
他嘴上虽然抱怨,依旧没有停下吃饭的速度。
黄溯回被气得甩袖离开了。
陈染怀见他走出去,狱卒重新又锁紧牢门,这才停下咀嚼继续送进嘴里的食物,用力将短柄瓷勺扔在地上摔断。
他捏起断掉的勺柄向喉间戳去。
光滑的断面只在颈间留下了深深的红痕。
红痕的旁边,有筷子戳出的,已经愈合的伤口。
木制的空碗被扣着铁链的手狠狠摔在牢内墙壁上,发出“嘭”的一声撞击,圆润地弹了出去。
*
魔教总坛内部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热闹了。
四处挂满了红色的幔布,贴着鲜红的双喜。往来的佣人辛勤地打扫着宴客大厅,为餐桌更换桌布与摆设,在周围装饰鲜花等装饰品。
应韩莹湘的请求,婚宴仅邀请了血盟教内的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
这是一场只属于血盟教内部的家宴。
在一阵锣鼓唢呐的喧鸣声中,韩莹湘身着大红喜袍,头蒙红色盖头,伏在韩介宽阔坚实的肩膀上。
“哥哥。”韩莹湘轻唤。
韩介放缓了向前的脚步,怔愣了小半天,才温柔地笑道:“哥哥就陪在你身边,你要是反悔了,不想嫁给白虎那个傻小子,哥哥随时可以带你走。”
“哥哥,你胡说些什么呢。”韩莹湘轻轻地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才略带伤感地郑重叮嘱韩介,“哥哥,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天冷要记得多加衣,平时别太晚睡,不要喝太多酒,练完功不要直接冲冷水……”
“我的小湘果然长大了,都学会关心人了。”韩介温柔地笑了笑,取笑韩莹湘,“幸好把你嫁出去了。否则等你身体恢复后,又整日吵吵闹闹疯疯癫癫,现在又多了这啰嗦的毛病,我可怎么受得了。”
“咳咳。我以后会经常给你写信。你可不要又偷偷躲在被子里哭。”
“怎么可能……”
“你被青龙打败那次,你还记得么?我和白虎都看到了。”
「哈哈!哥哥被小霜打哭了,哥哥是个爱哭鬼。」小莹湘和小毕先扒开窗户,对蒙住头趴在被子里的韩介吐舌头,做鬼脸,「你输了。输了还要哭鼻子,少主不会要你喽!」
「谁哭了?我没哭!我在睡觉呢。」韩介顶着通红的眼圈,轰着两个捣蛋鬼,「争不到‘青龙’,我还可以争别的。我会赢回来,少主不会不要我!」
「哥哥说谎,你明明就有哭过。」韩莹湘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少主最讨厌人哭了,他一定会不要你的。」
「像风寒一样,爱哭也是会传染的。你们要是再这样调皮下去,等会儿哭的,就是你们两个了。」黄溯回从背后出现,提着小莹湘和小毕先的衣领,将两人拎走了,「别吵你哥哥……你们俩又逃课,夫子很不开心。」
「啊!我脑袋疼!」 「我、我屁股疼!」
「我看你们俩就是欠揍!」
「哇!黄哥哥好凶!」
「跟少主一样凶!」
小莹湘与小毕先在黄溯回手中挣扎着、反抗着,同时,还吵吵嚷嚷着。
夏日的蝉鸣得分外欢快,如同为二人伴奏那般,叫得此起彼伏。
韩介回忆起那日的情形,不由得摇头笑了起来:“你们两个闯祸精。”
没想到,转眼间也长大成亲了。
“哥哥。”韩莹湘呫嗫着,“我会想你的。”
韩介伸手揭开轿帘,亲手将妹妹送上花轿。
“我也会。湘湘,哥哥永远爱你。”
韩介放下轿帘,起身吩咐轿夫可以出发了。
白虎毕先胸绑绸花,笑得一脸甜蜜,两颗小虎牙在大红色喜服的映衬下,熠熠发光,衬得他愈发的可恨。
——丫头,湘湘嫁人了,你会替她开心么?
*
鞭炮声、锣鼓声、喧闹的人声,断断续续地从高墙上的透气窗飘了进来。
今夜的牢饭也格外的丰盛,除了正常饮食外,格外多了喜糖、水果和喜酒。
陈染怀抓起竹酒器内的酒,晃了晃。里面只有几口的酒量,并不多。他一饮而尽。饭菜照常一口未动。
直折腾到后半夜,喧哗嘈杂声才渐渐重复宁静。
陈染怀对着高窗,望着窗外窄窄一线的夜空,一动不动。
牢门从外面被大力推开了。
白元奉拎着一壶酒,满身酒气地摇晃了进来。
他气息紊乱,步伐凌乱,一进门,就直接跌倒在地上。
灌了一口酒后,才爬起来靠在铁栅上,自言自语般道:“外面太吵,我进来避一避。”
“白元奉。”陈染怀转过头来看他,“不管你相信还是不信,我只解释一遍——韩莹湘不是我害的。我知道她对你……对你们有多重要……”
“你会这么好心?哈哈!这么说,武林盟不是你招来的?教内的机密不是你泄露的?黄溯回与韩莹湘的关系也不是你说出去?还有……还有,你母亲,七窍流血而死!不是你亲手送走的?”白元奉愤怒地抬起双眸,直视陈染怀的眼睛,“陈染怀!你好狠的心哪!”
陈染怀面对指责,也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我不会让我母亲落到你们手中受折磨。”
“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样的人?!早知今天,早知这样,你当初救不该救我!你就该让我死在青城山下!”白元奉狠狠地摔碎了酒壶。
“我不想跟你吵。我们就不能好好坐下,说会儿话么?”
“谁要跟你吵?我什么时候跟你吵了?!”
“白元奉,我跟你讲讲我师兄吧。”陈染怀低头,收拢着长长的手链,脸上带着回忆往事时,特有的温暖笑意。
白元奉直觉得他的笑很刺眼:“李染枫?下任盟主?哈哈!你们青城这场翻身仗打得可真是漂亮。真不知老狐狸看中他的哪一点?难道是因为有这个里应外合的正道内应?!”
他虽语带讥讽,出言不逊,但是还是依照陈染怀所说的那样,背对着陈染怀,靠着铁牢门,坐下了。
“你明明知道我讲的是谁。我说的是我师兄李明世。”
白元奉的脑海一刹那飘过那颗沾了污垢不肯闭眼的人头影像。
他头痛欲裂,用力晃了晃脑袋:“我亲手将他葬在后山。你没事提一个死人做什么?哦,对!人是我下令杀的……”
陈染怀并不理他,他暖暖地笑着,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师兄李明世,是个很好很好、非常非常善良的人。
有多好呢?就是那种脏活累活和别人都不愿意做的事,他都会替我们去做;师弟们有错,他会自己先私下教育,然后再到师长面前顶罪;有人闯了祸,他知道那人不是故意的,会尽自己所能,替那人弥补过错……
那有多善良呢?就是那种走在街上,看到有人流浪,宁愿自己饿肚子、冻得发抖,也会把食物给人吃、衣服给人穿——那种充满正义感,身体力行的善良……
他走到哪里都愿意带着我,尽管我总是替他惹麻烦。
但是,我走到哪里,却是不愿意带他的。
为什么?因为他被师父教育成了一个老古板。这也不许,那也不让的。
哦,对了,他有过忤逆师父的一次——替某人据理力争的说好话,被师父打得躺了五天,又在祖师祠堂罚跪了一个月。
白元奉,你说,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死了呢?
我一直认为是因为我,是我害了他。
但是,现在想想,难道他就真的一点都没有错了么?”
白元奉摇了摇酒醉的脑袋:“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我……我认识他么?”
陈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