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请父母恕儿不能于堂前侍奉,让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徒增伤悲。
天罡门自从加入武林正道以来,儿夙兴夜寐,秉公处事。生怕既已背信于魔教,又不见容于正道,令门派陷入两难的境地。扪心自问,比之正道门派,努力数倍。
然天罡门地理之优、地势之险、资源之广,着实令正魔两派倾心。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双方以“二家之臣”“两面走狗”为难儿子,逼儿让利。儿不欲令父母忧心,遂从未上报正堂,只拆东补西,以求残喘度日。
现今,天罡门已沦为正魔两派协商瓜分下的盘中鱼肉,徒有其表罢了。儿着实伤心,却又遇正道众人,步步紧逼,欲趋儿等帮众为马前卒,拿下天罡门临近教派天尸教。
儿虽已离开魔教,但自幼在魔教庇护下长大,三年前更是结识天尸教的凌肃心,心有归属,更不愿对昔日同袍刀剑相向。
我与心妹相逢于四月江南。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一眼回眸,一杯浊酒,醉了半世浮生。来世愿重逢于十里桃林,携手看丽花烂漫,层林尽染,做桥下一对儿平凡的沽酒夫妇,再不过问江湖事。
愿以我二人之死,警醒众人,换父母一线生机。也算成全为人子的最后一点孝心。
不孝子正非绝笔
山顶冷冽的空气,将林瑾琀冻了个彻底,他浑身起了层层战栗,连齿关都跟着“格格”作响。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天罡门自从加入正道后,正如日中天,声名鹊起么?不行!我要去问问父亲。”林瑾琀匆匆折起信纸,就要回昆仑主峰。
李染枫上前一把夺过信纸,几下撕了个粉碎:“你别傻了。他这封‘家书’,很明显不是写给父母看的。即便是,他也该明白,这信是落不到他父母手上的。他不过是想借一死来换取盟主的一点恻隐之心,求盟主放过他的父母罢了。”
“那至少也应该让父亲看过……”林瑾琀试图争取。他徒劳地蹲下身来,想要捡起信纸碎屑。
一阵山风刮过,纸片从他的指缝间轻舞着飞散在了天地间。
“瓜分,是盟主的授意。凭这封信中的要挟之意,你认为,盟主会怎么处理这两具尸体?!”李染枫注视着消失无踪的遗书和仍蹲在地上,如同中了定身咒般的林瑾琀,叹了口气,不再理会。
他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弟子封锁现场并清洗。亲自上前,大力将死去的两人紧握的手分了开来。
“连夜将尸体分别送回天罡门与天尸教。只说是自杀。多余的话,一个字都不要说。”李染枫悄声吩咐搬运尸体的弟子,并将卢正非与凌肃心二人的配剑摘了下来。
“染枫,我先回去了。”林瑾琀闷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告辞的话。他慢慢地起身,站到了李染枫的身后,伸手拽了两下李染枫的衣袖,神情委顿:“我这辈子,怕是都成不了父亲心中那个令他满意的儿子了吧?父亲一定希望,你才是他的儿子……”
他说完,没待李染枫回答,就踉踉跄跄地逃走了。
直到逃得足够远,远得再也瞧不见那一对儿死也不肯分开的尸体时,才扶了一棵大树,吐得天昏地暗。吐过之后,只无力地跪在自己的呕吐物上,嚎啕大哭。
“他是已经意识到自己终将成为弃子了吧?”周钰恒扇骨敲掌,站到了李染枫的身旁。
“我是有心想护着他的。但是,盟主曾经将他保护得太好,现在,又是这种态度。更何况他本人……”李染枫长叹了一口气,环视这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场地,“稚子心性,一派天真,心地善良,妇人之仁。”
“盟主老奸巨猾,自己做尽了龌龊事,却培养了你们两个‘不谙世事’‘纯真无邪’的继任者,武林正道怕是要完蛋了吧?”周钰恒掉过扇柄,敲着李染枫手中的两把佩剑,“你倒也清楚,但是,别夸人,你也不差,还是那么的‘有爱心’。”
“彼此彼此。你一出来,我就知道你是又有心要‘管闲事’了。”李染枫毫不犹豫地把两把剑一起塞给了周钰恒,“……你替他们,寻一个好归处吧。”
“可不正是在多管闲事么。但是,你也可以理解为善意的劝告。”周钰恒郑重地双手接过了双剑,挂在了腰侧,“即使将来,你想放过他,也有的是人想要他死,以后,还是尽可能地离他远一些吧。”
“我也不过是想替他去搏那一线生机罢了。”李染枫先一步绕至小路,拨开层叠的枯枝黄叶,引周钰恒向前走,“四周虎狼环伺,他又生在这样一个薄凉的家族……你手下不是还缺个账房么?他算术很不错的。”
周钰恒低头侧避开一截枯木:“我算是明白了。你拿我的药堂当作善堂了。林家人,我管不了,更不想管。他在我这里,已经算个死人了。”
李染枫又是一声长叹,坚毅的面孔上露出一丝肉眼可察的苦笑:“我心里清楚,不过是想再找你确认一次罢了。我明白了,顶多我看着他吧。”
“他那位‘深明大义’的父亲,是容不下任何懦弱的继承人的。老狐狸手下多得是青年才俊,我劝你最好是安分点。”周钰恒沿着石板路前行,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李染枫的院门,客气却没有诚意地念了一句“叨扰了”,率先推门走了进去。
进屋后便立即掏出一方素帕,将桌椅板凳重新又拭了一遍。
李染枫翻了许久,才摸到一只积满灰尘的陈旧茶叶盒,用袖子三两下擦干了灰尘,交到周钰恒的手上,又认命地去打水清洗茶壶和茶杯。
周钰恒挥舞着打开茶叶盒后浮动在半空中的尘土,仔仔细细地研究着茶叶,先是取了一小片放在阳光下透光观察,又是放到鼻子下仔细地嗅了嗅,才掰下小米粒大小的一点,放进嘴里尝了尝。
他这边还没品鉴完成,李染枫已经毫不犹豫地抓起一把茶叶,一壶沸水冲下去,刚冲出些茶色,就给周钰恒倒了一海碗。
自己转身拎起凉水壶,对着壶嘴,灌了半肚子的冷水。
周钰恒有些为难地抱着公道杯,皱着眉头,轻轻吹了几遍,这才勉强借茶汤润了润唇,开口道:“决赛名单已出,该打点的我都已经打点好了。现在有些棘手的,是华山的郑成思与九华的木凭语。华山派拒谈条件,木凭语干脆就是冲着榜首的位置来的。”
“郑成思抽签抽到了陈欺霜。依我推测,他的实力未必能及得上魔教的那位青龙使。而补位上来的花谢秋,恐怕也不是木凭语的对手。所以,无论如何,木凭语都会是一个变数。不过,如果等他获得名次后,再从他手上买下丹药呢?”
“他认为周家不可信。原话是‘如果真能研制出来,又怎会拖上这么久?武林至宝,药用非凡,我可不能让你们白白地糟蹋掉。’”
“他倒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可惜,他也只有一个人。只要四进二的那场比试中,拼得一人,耗尽他的功力,折损他的心法,那么,无论最终决赛胜出的谁,丹药必然会落在你的手里。”
“这样说来,我倒是需要再到陈欺霜那边再去确认一下了。”周钰恒推开公道杯站了起来,“不用你陪了。以你如今的身份,可不太方便出面。”
“我看还是找个小厮代传口信吧。你去接触,难免会有些不太好的说法。确切来说,与那人相交,终究还是不太安全的。”李染枫也站了起来,“我怕盟主早晚会盯上你。”
“找人传信,才更不安全。你放心吧。如果真有什么危险,我怕是早就已经死透了。可见,现在来说,我还是很安全的。”周钰恒有些洋洋得意地补充了一句,“我从小就脸皮厚,浪荡惯了,随别人怎么说、怎么看。”
李染枫严肃的脸上多了一抹一闪而过的笑意。
周钰恒向他辞行,将折扇别在后颈处,像个纨绔子弟,吹着口哨,晃晃悠悠地走了。
“如果有可能,我愿意跟你换。”李染枫站在院门口,望着周钰恒离去的背影,发出一句感慨。
*
当护着白元奉的最后一名影卫也与武林盟众同归于尽时,树林的尸堆中,也只剩下了两个还站着的身影。
“我随身带不带武器,倒也不是什么死定律,但是,总有人愿意上当。”白元奉朝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将陈染怀又重新捆紧在了身上,“你真就相信,我出来会不带人?”
“其实,我觉得你并没有我听说的那么强。所以,也都……无所谓了。至少,我把消息递出去了!”年轻人双手拄着长l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