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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的墨汁狠狠的亲了一口。
那段日子真是无忧无虑,即便没有了家,那个人还是待他如珠如宝。虽然如今被迫在宗政家,可是寻非很清楚的知道这里与未名山庄不同,那是他的家,这里什么都不是……
翌日,他是被一阵刺耳的丫鬟尖叫声吵醒的,醒来才发现自己身在乔嫣乐的卧房门口,靠在门上睡过去了。
身子一阵哆嗦,清楚的记得自己昨晚是回房睡了觉,怎么一觉醒来蹲在了这里?突然想起自己有夜游症,过去也是常常不知不觉去了秋烛的房间,或许是自己错把这里的卧房当作了秋烛的房间。
乔嫣乐听闻外面的吵闹,匆忙穿上衣服出房门,只见寻非迷迷糊糊的蹲在外面,丫鬟直呼“夫人,我看见小少爷蹲在这里睡着了,不会是睡了一整晚吧。”
“快进屋……”她担心寻非屋内的被窝冰凉,急忙把身上披着的衣服裹紧寻非的身子,这孩子身子冷若冰块,一双小手冻得发紫。
不顾寻非身上是否干净,用自己的被子替他裹好,看着丫鬟愣在一旁不禁着急的喊道“你快去煮点姜茶,准备热水,再把大夫找来!”
“是夫人。”丫鬟如梦初醒般匆忙跑出去。
寻非无精打采的,只觉得头疼欲裂,躺在乔嫣乐的床榻上,蹙着一双俊眉,休息的极不安稳,乔嫣乐搬出了一床被子又为他盖上一层。
过了许久,寻非迷迷糊糊见又感觉到一双男人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小猫似的拱了拱,抱着那只手睡了过去。那只手极不安分,在鼻子上嘴巴上轻轻骚动,令他不能安静休息,双腿空踹了两下,才得以安静。
一直到身上暖烘烘的,甚至有些闷热,他踢开了重重的被子,却被人一把压住了,小孩极度不耐烦更加用力的踹开,却怎么也踹不开,越来越着急,直接大喊“秋烛,我热!”
突然惊醒,见到的却不是秋烛,而是宗政木那张讨厌的脸,吓得他直接坐起身来。
“怎么?热得要我帮你脱衣裳。”宗政木伸手捏了捏寻非的小脸,寻非这才发现他的一只手被自己抱着,连忙甩开,还以为是秋烛的手,才会迷迷糊糊的拉住。
“我陪你坐在这儿如此之久,你竟无半分感激。”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心知肚明寻非是将他当作了秋烛,“小白眼狼。”
“你乱闯我的房间做什么!出去!”寻非对于宗政木无半点好脸,宗政木自然也无从前那般和颜悦色,只道“这是我娘的房间,你这是对谁说话呢?”
“你娘的房间你就能乱闯乱撞了?出去出去……”寻非连蹦带跳的下了床要离开,被宗政木一把揪住拎回了床榻上“我娘嘱咐,要你好好休息。”
“你放开我!”寻非对着他的手臂咔嚓就是一口“让你欺负我!”
乔嫣乐端着汤药进屋,见寻非醒了格外欣喜,左瞧瞧右看看为他披上外衣,全然不顾宗政木手上被寻非咬出的牙印。
“乖孩子,来……把药喝了。”乔嫣乐端着汤药走到床前,寻非闻见那浓烈的味道便扭过脑袋去,过去喝药全是秋烛一口口又哄又骗喝下去,他最讨厌这种腥苦的味道。
“喝了!”宗政木一看寻非就知道是在未名山庄日子过的太舒服了,忍不住训斥道。
“你凭什么命令我!”本就对宗政家万般忍耐的寻非,被这么一训斥,怒火涌上,一把推翻药碗,全部洒落到了地上“不喝!”
“寻非!你太过分了,我娘亲自为你的熬的药,手都被烫的通红,你正眼不看便打翻,你给我滚!”
“滚就滚!我还不稀罕呆在这里呢!”他要回去找秋烛,一出门谁都欺负他,此时,只想回未名山庄!
乔嫣乐一见他们吵架,寻非显然是处于下风,急忙护住小孩对宗政木解释道“非儿大抵是不爱这味道,你小时候也是如此并不知打翻了多少药碗,做哥哥的怎能和弟弟如此计较?”
“他就是存心找茬,对他再好也是枉然。”宗政木心疼娘亲被烫红的手,见寻非如此固执,他却无可奈何。
只见寻非毫无畏惧的瞪着他“你们要是把我爹娘和爷爷还给我,谁稀罕找你们茬!”几乎就像一条气急败坏的小狗,龇着牙冲着宗政木嚷嚷,“我还心疼我娘呢!”
“非儿……非儿别说了,不过是一碗药,再熬就好了。”乔嫣乐每当听寻非提及乔家便瞬间难过的泪如雨下,急忙捂着寻非的嘴巴哄道“哥哥是无心的,姑姑替他向你陪个不是。”
宗政木哑口无言,的确如此,寻非全家老少都因为大哥而下了九泉,如今只是发发脾气已经算是万般忍耐,就算是刀剑相向也不足为奇。
“娘,我再去熬一碗药吧。”他收起了气焰便转身离开了,离开之时回头望了一眼寻非那张脸色苍白的小脸,有些懊悔自己方才的口不择言。
“非儿,快躺好,大夫说你受了风寒需要好好休息。”寻非一低眼便瞧见了乔嫣乐通红的双手,她一个夫人锦衣玉食的,亲自熬药,手也难以幸免被烫伤。
寻非躺会床上,一扭头面向里面一言不发,乔嫣乐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身子,仿佛如儿时的娘亲也是这般哄他入睡。
乔嫣乐每日必要喝一碗药压制体内毒性,寻非坐在桌旁喝着粥,瞧见下人将药送入房中,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神情有些纠结犹豫。
待到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寻非故作惊讶的指着窗外“外面是什么呀?”乔嫣乐疑惑的走到窗外看了看,寻非趁机划破了手指头,滴了几滴血入了那碗药中。
乔嫣乐一回身,寻非一口喝完了粥,转身便急急忙忙的跑出去,还未来得及嘱咐多穿衣服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想着寻非年幼,乔嫣乐从梳妆台的一个锦盒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指尖抚上冰凉彻骨,里面装着的是子金蟾血,这几年的煎熬令她生不如死,所以在她中了金蟾毒之后,索性破罐破摔,以此替宗政山受罚。
可如今孩子找回,她却不能如此不惜命,若是早去那孩子岂不是真的孤苦无依,于是推开窗户,将一瓶金蟾血倒的干干净净。
回到桌边正欲喝下那碗汤药,却瞧见了桌子上残留了一滴血,乔嫣乐疑惑的摊开双手,又看了看衣袖并无血迹,这桌面上的血又从何而来。
第149章 欲寻陈迹(18)
寻非在宗政家与宗政越互相试探之时,在未名山庄却迎来了几位贵客。
林棋急匆匆的从外跑进别苑里,兴冲冲的对这正在炉边看书的秋烛喊道“公子,柳家来人了,柳老爷说是听闻您身子欠佳,前来探望。”
秋烛神色并无异常,轻声道“替我更衣吧。”
一段时间久病不愈,秋烛深居简出,身形已经消瘦了许多,双眼的神采也黯淡了不少。
林正清正与柳老爷坐于正堂之内交谈,远远就见一位身披白色锦袍的公子被人搀扶走近,眉头间闪过了一抹难以察觉的担忧。
秋烛进门,林棋为他扫去了身上的雪,林正清赶紧嘱咐道“还不去把火炉放到二少爷身边?”
柳老爷的神情更是诧异,秋烛怎么会病至如此地步,脸色苍白如纸,几步便又咳又喘,显然与从前那般神采奕奕的模样相差甚远。
“秋烛见过伯父。”声音落地毫无气力,一听便知状况如何。
“秋烛啊,你怎么……”柳老爷难以言喻自己的讶异,林正清叹息一声“入冬以来便久病不愈,苏大夫的医术赫赫有名,却还是不见起色。”
“苏大夫医术高超也无能为力?”柳老爷不禁担心秋烛的身子可否有痊愈的可能。
“不怪苏大夫,他也并非无所不能。”低头抿了一口茶,却不曾想被呛了水,咳的更是厉害,林棋被吓得心惊胆战的“公子,您没事吧……”急忙抚顺他的后背。
“上回你来柳府,我们还下棋对弈,仿佛还是昨日之事。”柳老爷神色显然不如之前,满脸的担忧被林正清看在眼里。
“柳兄一路奔波,我命人准备一席酒菜接风,此次前来多住些日子,你我兄弟好叙叙旧。”其实他们心知肚明,此次前来的目的,便是商议两个孩子的婚事,可是却被柳老爷咽了回去。
柳老爷休息之时随意的在山庄走动走动,心中还是放不下秋烛那副羸弱的模样,想着想着便顺着秋烛别苑的方向走去。
路上偶遇两个在扫雪谈天的家丁,本无意偷听,却听闻有关二少爷,却停下了脚步“二少爷最近给林棋张罗婚事,还挺急的样子。”
“你说少爷奇不奇怪,婚事也不急于一时,等他病好了有的是时间,为何现在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