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卫兵长噗嗤地笑了一声,也甩动了长/枪,指向江岩,“小年轻,胆识挺高的,但是你是外地来的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吧?这里的惩罚就两种,一是赔钱,二是断臂,只有二选一,没有其他选项。”
或许是那胖男人的断臂之处被冰封着一直没流血,他还有精力去吵架,他狠了狠心说道,“我要那小子断臂!”
“这我也不能接受!”江岩说道,“我还是要带雪涯走。”
卫兵长看了一眼那男人,问道他,“你要他断臂吗?”
“对!一臂还一臂!”
“好。”
令人意想不到的声音是映雪涯发出的,“我把我的手臂给你,你不要为难江岩了。”
“雪涯,没有必要——”话还没说完,映雪涯就抽出了他腰间匕首,砍断了自己的一根手臂。
血淋淋的手臂摔在地上,看着恐怖又血腥。
“雪涯!雪涯!”江岩已经语无伦次了,只会重复映雪涯的名字。
趁着他俩还傻愣在那里时,卫兵长将断臂捡起,让下属保管好。
“好了,恩怨两消,不好打扰贵方生意,在下告辞了。”说完,连个名字也没留下,卫兵长就带着一堆巡逻兵远远地离开了这里。
经过了这一个晚上的折腾,老鸨也没心思做生意了,每个人退了二十文,让他们都回去了。
不过江岩和映雪涯是没有领到这四十文钱。
江岩什么心思也没有,匆匆地拿自己的衣服给映雪涯包扎了一下,就跑外头去找大夫了。
“为什么断了一只手你会这样焦急?”
映雪涯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不让我去当奴婢?”
“你无知也要有点限度好不好!”江岩冲着映雪涯吼道,接着两行清泪从他眼睛里流出,“这样只会显得我很无能,还想当大侠,连你也保护不好。”
映雪涯不知道从他眼里流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只能笨拙地用手帮他擦去。
“江岩,你眼睛里流水了。”
“傻瓜,这是眼泪。”
江岩哭得更大声了。
“为什么你会流眼泪?”
“人伤心的时候就会流眼泪。”
“你很伤心吗?”
“你都没了一根手臂,我当然伤心!”
映雪涯不懂人类的情感,他只能又问道,“那我有了手臂你就不伤心了吗?”
“手臂都被别人捡走了,你哪来的手臂?”
映雪涯半跪起,用剩下的一只手,把江岩揽在怀里,这是江岩让他安心的方法,他学着江岩,也给了他拥抱。
“今年下了第一场雪之后,我就会有新的手臂了。”映雪涯说道,“我或许跟你们不一样。”
江岩有些震惊,虽然他早就知道映雪涯不是一个人了,但是就算是妖魔鬼怪,手臂也不可能说长就长啊。
他停止了哭泣,离开了映雪涯的胸怀,摸了摸他的脸,跟他讲道,“不管你剩几只手臂,接下来,我一定会保护你,不当大侠也保护你!”
映雪涯摇了摇头,“你想当就继续当,我可以保护我自己。”
天色渐渐明朗,江岩的脸上是两道泪痕,着实不好看。
但映雪涯觉得,这个世上没有比江岩更好看的人了。
☆、愿望
他们的日子还是照常过。
只不过上街摆摊买兔子的人少了一个。
江岩觉得这跟他想象中少侠该过的日子不一样,少侠不应该为金钱烦恼,少侠应该美人在怀,仗剑走天涯。不过后来江岩转念一想,映雪涯可算是天下难得见到的美人,自己也背着一把师父送的好剑,四舍五入也算是少校过的日子了。
虽然标准不一样,勉强够到了也算,是不?
映雪涯在城外的帐篷里整日地歇息,江岩抓兔子卖。
他现在的目标不是凑仗剑走天涯的盘缠了,他得攒钱给映雪涯搞个义肢过来。
虽然江岩是好心,但他真的不喜欢这样的等待,仿佛又回到他还在雪涯之时,那一日日无聊而又漫长的空闲。
外面开始飘起了雪花,这是今年金月城的第一场雪。
明明还是深秋,江岩喃喃道,他收起了一只兔子,藏了起来,他想给映雪涯做一双手套或者一顶帽子。
晶莹的雪花,应该是这世间最纯洁的白了,堕落到人间,被踩在脚底,踩得肮脏泥泞,来年春,又化成了水,流入最平凡的人世。
他那着一只兔子,兔子奄奄一息快死了。一把匕首穿透它的喉咙,流出温热而又腥臭的血,等哪只兔子的腿不蹦了,江岩扒下了它的皮,洗了干净,把这张兔皮送到了裁缝那里。
他又在裁缝那里转悠了好几圈,咬牙买下了一件棉背心,准备给映雪涯带回去。
他今天在裁缝那里耽搁得有些迟了,来到城外帐篷那里时,有些晚了。
冬天总是黑得特别快,咕噜转一圈,太阳就下山了。
映雪涯每天最快乐的时候就是等江岩回来的时候,今天有人来得有些早,虽然下着雪,但映雪涯才吃过早饭。正眯着眼再睡一场回笼觉。
陌生的脚步踏碎了这场平静。
来人的脚步太沉,太躁动,不是江岩的。
来的人脚步太杂乱,不止一人。
一把飞箭射入,将彻底打乱江岩与映雪涯的生活。
为首的人正是那天的卫兵长。
他看着坐在帐篷里的映雪涯,走了上去,抓住了他的手臂。
“果然,你不是正常人。”
映雪涯的两只手,对,初雪下过,他又长了一只手臂。
“传说之中有人以天为父,以地为母,沐浴天地精华而生,你是上天对人间的恩赐。”卫兵长缓缓跪下,“请天地之子跟在下前去城主府邸做客!”
映雪涯缓缓地摇了头,“不要,江岩不让我出帐篷。”
卫兵长恍然大悟,“是嫌弃之前金月城居民的冒犯?在下可将他的命抵给您。”
映雪涯还是摇头说道,“不去,我只听江岩的。”
卫兵长微笑了一声,“不管江岩那小子同不同意,您是一定要去我们城主那里做客的。”
“我不答应。”
“由不得您了。”
卫兵长手中长/枪舞动,只轻轻一挥,脆弱的帐篷便坍圮成了废墟,随后整座废墟又成了冰雕,被里面的人从中破出,冰雕又成了冰渣。
映雪涯操控着无边际的大雪,让雪一股脑的冲向卫兵长。
雪这种东西还算是柔的,他手中的长、枪是坚不可摧的。
飞速地划开眼前的大雪,卫兵长冲向映雪涯。
映雪涯眼神一凛,正准备抓住卫兵长的长、枪,却未想到,身后一道阵法浮现,数道让他沉眠的阵法,一个接着一个,不断地冲向映雪涯。
映雪涯终于挨不住了,他的双眼渐渐开始模糊,最终化成了一片黑暗。
等到江岩带着一件棉背心到达那个可以称为“家”的地方时,映雪涯和家都不在了。
他被带到了金月城城主的府邸。
金碧辉煌的大殿显得有些耀眼过头了,明晃晃地要把人的眼睛刺穿到失明。
新生的手臂还显得有些稚嫩无力,只能被人拉住,跌跌撞撞地走向前方。
虽然口头上说的恭敬,但行动上一点也不客气。
手臂都被捏出了红指印,让映雪涯感到了不舒服。
被抓住的人,被带到了一个女人前。
为什么能确认这是个女人?
她细柔的声音从若隐若现的帘子后传来。
遮住她的帘子是由小粒珍珠密密地穿成的,只要有人动作,细细密密的珍珠便能摇曳起来,露出里面坐着的人的身姿的影子和拖到地面的裙摆。
“你的名字?”
“回禀夫人,他名为映雪涯。”
“很好听的名字。将他带到我面前来,让我来看看他。”
卫兵长将映雪涯绑着交给了一个小丫鬟,里面的夫人却开口道,“碧鸢,退下,此人身怀武功,还是让将军将人带上来吧。”
卫兵长的嘴唇动了动,看向那荡漾的珠帘。
好像有什么话想要说,最后又什么话也没说。
掀开了雪白的珠帘,还有一层面纱蒙在女人的脸上,目光对视,是说不出的情愫。
“夫人,”卫兵长低下了头,“人带到了。”
“柳枫,抬头看我。”
“属下不能逾越规矩。”
那女人却摘下了面纱,直勾勾地盯着他,“这张脸,你年轻的时候见了无数遍,为何现在就不敢看我了?”
“那是因为——”柳枫猛地抬头,见到了那张还是明艳的脸,又转过了头,“抱歉。”
“人已带到,需要通知城主吗?”
夫人摇了摇头,“不需要,此人我有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