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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哎,等等我呀,娘子!”
晏衡没再搭理谢无秋,自顾自往前走了。
两人进了建业城,在一家客栈落脚。当晚晏衡写了张拜帖,让谢无秋送去广陵王府上。
广陵府设在建业,因为张隽虽然是广陵人,却拥兵为王,吞并了周围几座城池,最后选在物资丰富地势较佳的建业盘踞。
广陵王府食客众多,张隽秉持着广纳贤才的态度,并不拒绝任何一个自认有才华的人。
谢无秋递了拜帖,想着无非就是些套话,是以并未拆看,回来后随口问晏衡:“你写了些什么?”
彼时晏衡正在妆台前取了柳绦,散开发丝细细梳头,侧看来,好一派温柔,谢无秋目光不由也柔和下来,只听晏衡不紧不慢道:“也没说什么,就是说主战不主和。”
“主战的极少吧?你这样能打动张隽么?广陵本就是低调发展起来的,他本人也温吞惯了,哪有那个胆子现在和翟景对扛。”
“那可未必,这么多人一边倒的主和,他却迟迟不下决定,说明什么?说明他心里想打啊。”
“哦,有道理。”谢无秋道,“但是他之所以决定不下来,还是因为战,风险太高啊。你想迎合他,也得给出有说服力的说辞,才能让他注意到你啊。”
谢无秋一边说,一边抱着手臂倚靠在门框上欣赏晏衡梳头。
他说着说着,内心就开始飘了,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风流诗人,满脑子都是“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只见那乌发披肩的佳人放下梳子,拿手帕拭去唇上胭脂,淡淡道:“对,所以我告诉他,我能退敌。”
“哦。”谢无秋点点头。
片刻后,他嘴角的笑容突然凝固住了:“你、你说啥?”
“你疯了吧?!”谢无秋一下站直道,“翟景拥兵十万,张隽才有多少兵?他在这小小建业一天之中最多也就能调起来区区五千吧?五千对十万,你拿头去打啊?”
晏衡淡淡睨了他一眼,又冷漠地转了回去。
“慢着,那帖子,你不会是拿我的名义送去的吧?”谢无秋道,“落款是谁,你给我说清楚?”
晏衡又转过来,冲他一笑:“当然是你呀,夫君。”
谢无秋两眼一黑,只想当场昏倒给他看。
“别怕嘛,我手上不是还有十二楼的兵?”
“十二楼在这边那也才几千人?加起来还不到翟景的一半。”
“但是我十二楼能打呀,个个都是好手。”
“那又怎样?对面是十万,十万!”
晏衡哼了一声:“小瞧我。”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又低声道:“说起来,你自己,不也做过以寡胜多的壮举吗?那一年在西凉城,外族的铁骑,恐怕也不是个小数目吧。”
谢无秋霎时间沉默不语了。
晏衡猜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也许那件事太沉痛,他不愿意想起,也许过去的荣耀很沉重,他不愿意被提起,又或许,他被迫回忆起一些被尘封很久的心情来。
总之那件事,连晏衡都很难想象,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是怎么撑下来的。
到今天,晏衡还拿金缕曲骗他南下,想到这里晏衡居然有点愧疚。
可他隐隐又觉得,谢无秋不是不知道,晏衡话里几分真几分假的。他们之间应该是敌人,可他们间又莫名有种难言的信任。
一种……一捅可能就会破,轻薄的不堪一击,却又如藕丝黏连着的奇怪的信任。
许久,谢无秋才甩开袖子,闷闷地自语了一声:“我有病,才跟着你南下。”然后囊头进了里屋,蹬掉靴子翻身上床,闭目养神去了。
晏衡从镜子里悄悄看着他进了屋,然后,弯了弯眼睛,展露出了一个少见的,轻快的笑容,一纵即逝。
作者有话要说:
晏衡:怕什么?是化名嘛。
谢无秋:化名是什么?
晏衡:谢衡(随手取)
谢无秋:听起来像咱们的孩子……要不然(疯狂暗示。jpg)
晏衡:滚
第46章 鼓角动江城(1)
晏衡的拜帖果然如平地一声雷,投入了广陵府,立时脱颖而出。
翌日,王府派了人来两人落脚的客栈请谢无秋进府一叙。
“谢衡,谢先生么?”来的那人恭恭敬敬的,以上宾之礼相待。谢无秋端着应了,等那人去前面引路时,他赶紧凑到晏衡跟前问:“一会儿见了张隽我该说什么?”
晏衡低声道:“不用说什么,你就装气定神闲胸有成竹就好了,这个是你的拿手好戏吧?”
谢无秋不满地撇了撇嘴,不等他还嘴,晏衡就指着他道:“别露出现在这种表情啊,傻的要命。总之他问什么,你就点头,微笑,对视,不语,就行了,懂?”
“哦。”
不多时谢无秋被请进了会客堂,张隽踩着一只木履鞋便迎出来了,像是案牍劳形的模样,嘴上却笑意盈盈:“谢先生!终于见到先生了,先生里面请。”
谢无秋调整了一下微笑,默念着“气定神闲”四个大字,背着手走了进去。
张隽见他眼底一片乌青,想是昨夜没有睡好,便随口寒暄了句:“先生昨夜不成寐么?”
谢无秋楞了一下,想昨晚被晏衡一句话搅得久不成眠,便半是真抱怨半是应付道:“都是拙荆不懂事闹的。”
张隽怔忡,霎时间想歪了这句话,他方才出去相迎,远远瞧着晏衡了,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那身形一看便是美人,越是拿轻纱遮着面,越添动人。
“折腾到很晚吧?”他意味深长地一笑,拍拍谢无秋的肩:“我家那个也是这样,一到夜里就磨人得紧。”
谢无秋一时没跟上张隽的思路,但想到晏衡教他的,便装作很懂,点头,微笑,和张隽交换了一个“我理解你,就是这样”的眼神。
张隽笑得愈发耐人寻味:“贤阁生得美,谢先生是好福气啊。”
谢无秋继续点头,微笑。
这场交谈开始的鱼唇不对驴嘴,到最后竟却也相谈甚欢。晏衡有意要谢无秋隐藏身手,当个智囊,他便也没提自己会功夫的事。拜帖里写得都是策论,张隽也当谢无秋是个文士,于是给他许了个军师当。并说,如果此番能率先击退翟景军队的先行部队,杀敌士气,升他做更大的官也不在话下。
谢无秋回来以后给晏衡转述今日的谈话内容,问他:“你说他是想重用我还是不想?他把我分到第二十五支军——他弟弟的麾下,让我给他弟弟张永当军师,这军功,到最后还能记到我头上来?”
晏衡沉吟:“待先见过那张永再说。”
第二日谢无秋前去述职,晏衡也跟去了,“女子”在军中多有不便,他披了皂纱喏喏跟在谢无秋身后,装作是个没出过远门、不敢离开夫君半步的小妻子。
这个张永却没有他哥哥张隽半分沉稳内敛,见到谢无秋,颇为傲慢地道:“你就是哥哥派给我的小军师?”待看到他身后的晏衡,语气甚至轻浮起来,“哟,小军师夫人长得真俊。”
谢无秋挡了挡晏衡,瞬间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了。
这张永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无能,便不硬装有料,哥哥给他派了帮手,他就放权给这个帮手。
不过这个“帮手”可就没那么高兴了。
谢无秋虽说也是一战成名的英雄,但靠的是手中剑,打仗这种事他是没兴趣的,兵书也没读过几本,纸上谈兵都不行更别说实际作战了。
翟景的十万大军从许昌南下,先行部队就有三万,而张永手下真就只有区区五千人,即便张家军比翟军更擅长水上作战,这一仗也不是那么好打。
前几日晏衡都往返于濡须口和牛渚之间考察地势,离建业三十里的河上有一所大坝,地处高势,这两日雨水绵绵,水势高涨,晏衡找来了匠师仔细询问,似乎有意水攻。当时张永也在一旁,听了以后,立即说:“不如把敌军引到此处,开闸放水淹敌,别说三万,七万也不在话下。”
谢无秋不明其中利害,只觉得水攻之法甚好,正要点头赞许,却被晏衡拦住。晏衡说:“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