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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下车,车子继续在寂静的街道向前行驶,四周只剩下车轱辘声。
车上,戚云舒掀开车窗帘,静静地望着沈墨居住的那大宅院。
直到车子驶出街道尽头,他再也看不见,他也并未收回视线。
天气已逐渐转冷,夏末时节,清晨的天气带着几分雾气。
沈墨天一亮便去了作坊,准备检查一下这段时间工坊里赶工制作的四件单子。
他手上选的这四笔单子,基本都是熊家这种大商铺老主顾的订单,数量极大,耗时也长。
单子本身并不复杂,多是一些常用的家具,这种单子也是在外行人中最容易打响名气的。
例如熊家那食盒,熊家那食盒都已经三次追单了,现在基本熊家所有的店铺都换成了那食盒。
不少人都知道熊家那食盒,连带着也有不少人知道了沈墨的名字。
外行和内行不同,内行人早在之前那一场比赛的事情传开后,就已经跟着紧张起来,时刻注意着戚家和冯家的举动。
外行人却是根本不曾关注过这些,他们并不在意城里是不是多开了一家叫冯天宝阁的木匠铺,比起这些,熊家那种食盒才更有意思。
比赛结束回来之后,冯家和戚家两家的关系就越发紧绷,闹到如今都有几分人心惶惶的感觉。
沈墨愿意接下这些老主顾的单子,稳住戚家的根基,让余岩很是开心。
他把附近其它几个作坊闲着的人也全都叫了过来,赶制沈墨手里头的单子。
沈墨大清早便到了作坊,正在清点昨天制作出来的成品数量,远远的便看见余岩向着这边走来。
“我刚刚去宅院那边找你,他们说你已经过来。”余岩道,“时候还早,怎么不多休息会?”
天色还早,天边才刚雾蒙蒙亮,作坊都还没开工,更没有几个人过来。
“我晚些时候还有事,所以先过来点一点数量,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你找我有事?”沈墨道。
沈墨已经决定接下去要先全心应对贺礼的事情,这事对于戚家至关重要,对于他来说亦是如此。
如果他拿出的东西能在众多贺礼当中脱颖而出,也能让他离他的目的更近一步。
余岩了然,戚云舒那边也已经打过招呼,让他多过来看着些,也好让沈墨能有时间去忙贺礼的事。
“昨日作坊收到了一封拜贴,是给你的。”余岩从袖中拿出一封拜贴。
沈墨拿过看了看,递拜贴的人他并不认识,这也还是他第一次收到拜帖。
“对方也是个木匠,在这附近也算有些名气。”余岩为他解惑。
沈墨收下拜贴,并未拒绝与对方见面。
余岩并未久留,很快便急匆匆离去。沈墨这边忙,他那边更忙。
稍晚些时候,古明安与熊雷两人来了这边,沈墨把那拜贴拿给熊雷看了,也从他口中问到了一些关于对方的事情。
那人就在青城,自己经营着一家作坊,还算小有名气。
得知那人给沈墨递拜贴,熊雷也有些莫名其妙,古明安就更是茫然,他连对方的名字都没听过。
拜帖的事情后,沈墨也与熊雷和古明安俩人说了贺礼的事。
得知沈墨将会制作贺礼,两人都很感兴趣,纷纷询问沈墨的打算。
这件事情才定下,沈墨也还没有明确的想法,两人给沈墨出主意,不过说来说去,沈墨却依旧没什么头绪。
稍晚些时候,戚云舒也来了这边。这件事情他极为重视,来的时候,他还带来了一些戚家珍藏的物什给沈墨参考。
能被戚家珍藏的,自然不是凡品,无论材质还是手工都是顶级的精品。
戚云舒带来的三样东西中,一样是沉香木雕刻的佛像,一样是拳头大小紫心木的摆件,还有一样是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
前两者是以名贵的木料,再加上精致的手工而出色,第三样沈墨看见的瞬间就忍不住走了过去。
那盒子不算特殊,但是却让沈墨很眼熟,他把那盒子拿到面前放下后,走到一旁自己放东西的柜子前去翻找起来。
片刻后,沈墨拿出了一个与那盒子极为相似的木盒,这盒子是他在之前那夜市上买到的。
当时他只觉得这盒子的雕刻手法很有意思,所以便买了回来。
“这是一个师傅的手笔?”熊雷凑上来看了看后,惊讶地问道。
“应该是,不过看得出一个手法还生疏,一个熟练得多。”古明安把两个盒子都拿起来看了看。
沈墨也是这么认为,那两个盒子几乎都是一气呵成的雕刻手法,也算是十分有特点了。
“这盒子是先皇还在世时周家制作的,当时很得先皇喜欢。”戚云舒道。
“周家?是那个周家吗?”古明安闻言又把那盒子拿起来看了看,眼中都带着几分惊讶。
能让古明安如此惊讶,这让沈墨也不由对那周家好奇起来。
戚云舒一直注意着沈墨,见沈墨目露不解,他解释道:“周家在早些年也挺有名的,只不过最近几十年已经不怎么出现了。”
“何止是出名,当年周家的风头甚至可以说是无人能比,这四方哪一方敢不服?”古明安谈及周家,整个人神情都变了。
“就连当年冯家遇见他们,也只能乖乖的绕道走,说话都不敢大声。”熊雷也受其感染,声音都跟着拔高不少。
“没错,如果周家现在还在,哪里轮得到他冯家称大。”古明安道。
见古明安与熊雷两人把那周家说得如此神乎,沈墨只得又看向戚云舒。戚云舒的话还比较中肯,古明安两人都已经把对方神化。
“你对雕刻一行知道多少?”戚云舒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沈墨想了想,却只想到当初和他在熊家对持的那杨仁雄的名字,“我就只知道杨仁雄似乎是以雕刻出名。”
戚云舒闻言立刻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叹息一声,眼神无奈而满含笑意。
“木工这一行也分为几大类,大件的建筑木工,小件的家具木工,以及以雕刻等独特手法为生的工艺木匠。”
“周家便是后者,他们不做家具也不做建筑,只专注于雕刻,出手的东西多以小件工艺品为主,且全属顶级精品。”
“杨仁雄做的主要是工艺品类,但不止做雕刻,其它手串之类也做。周家却不同,就算是外人重金相求,也绝不会做雕刻以外的活。”
“只专注一点,做到极致,便是周家。”
戚云舒声音在屋里响起,沈墨静静听着,两人视线相交,又分开。
戚云舒话音落下,一旁的熊雷便忍不住接着说道:“我听说周家收徒非常严格,一代只传三人,且三人终身都只能做雕刻。”
“不只是如此,这三人还必须是从小就开始学习雕刻,终年日复一日只做这一件事。”古明安也道。
“也只有这样专注,才能练就周家那一手功夫。”熊雷有些感慨,古明安点头,颇为赞同。
一个有天赋的人,专注于同一件事二三十年,那他所做出来的东西必然会是精品。
不过这道理看似简单,真能做到的人却并不多。二三十年只做一件事,不疯也得傻。
“不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近几十年都没怎么听到他们的事情。”熊雷道。
“我听说的是当家的出了事,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古明安道。
“我也听说过,不过传言有很多,也有说是找不到继承人的。”
周家的事情当时传得非常神乎,特别是关于周家收徒的事情,条件更是严苛到极致。
如果周家收不到徒弟,众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沈墨又拿了戚云舒带来的那盒子看了起来,这盒子与他之前在集市买到的不同,手法虽然相似,但是却已经熟练流畅很多。
盒子上面雕刻的是游龙戏凤的图案,图案算不得多稀奇,但是雕刻手法却着实让人越看越是惊叹。
龙身虽小,但鳞片却片片都清晰可见,甚至就连腹部的软鳞都隐约可见。
凤身上的羽毛亦是如此,沈墨拿到对光处去看,甚至能看清楚每一根羽毛。
而更让人惊叹的是,这一切几乎都是一气呵成,甚至看不到断刀处,就仿佛雕完整副图只用了一刀。
“周家的手法很是独特,外面的人是模仿不来的。”戚云舒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站到了沈墨的身旁。
沈墨回头看他,戚云舒却伸手指着盒子上几个地方,“这几个地方就非常有周家的特色,是外人模仿不来的。”
沈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戚云舒指的几个地方都是刀锋转向的位置,周家的雕刻手法是一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