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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问澜揉一把季为客的头发,道。
“我害的,我知道。”
☆、恨之入骨(二)
沈问澜坐在床边,一言不发的倚着床尾,也不闭目养神,盯着季为客看了足足半个时辰。
那香也不知道掺了什么神丹妙药,苏槐就没见过季为客睡得那么死过。且不论那安神香到底对苏槐有没有用,眼看着挨到子时了,纵使沈问澜坐在那儿苏槐就喘不过气来,也不能阻止他上下眼皮渴望相拥。
苏槐困得简直没人样了,这才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您不睡觉吗……”
“睡了咱仨明天阴曹地府见了。”沈问澜见他困得眼睛一闭就能去和周公下棋的样,还是强撑着跟他对话,不禁有些好笑,“你睡吧,我又不砍你。”
苏槐已经困得失去思考能力了,也不管这话里话到底啥意思,眼睛一闭就要跟周公下棋去。
他刚睡倒过去,沈问澜便听见那窗口响来一声被鸟轻啄的动静,他心中一喜,连忙静悄悄起身去打开了窗。
他见那浑身乌黑的信鸦脚上绑着一张巨大信纸,信纸足足抵得上半只信鸦的大小——信鸦正满脸幽怨的望着他。
沈问澜:“……”
沈问澜早已习以为常,还是没忍住心道,林问沥怎么次次都有那么多话说,真该把嘴给他缝上。
他正想着,突然头顶的窗框被人敲了两下。
沈问澜抬头一看,庄为辽正趴在房顶上,带着和信鸦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满脸幽怨俯视他。他散着头发,沈问澜一抬头,就和他散下的头发来了个亲密接触,还和他那张在月光下称得上惨白的脸撞了个脸对脸——此场景可真说得上骇人。
沈问澜强忍住一拳把他送回决门的冲动:“进来,大晚上吓什么人,改天得空揍你一顿。”
庄为辽:“……这么久不见,见面就说要打人,师父,你这样我是没有师娘的。”
沈问澜:“你怎么一天到晚屁话也那么多,不进来外面冻着吧。”
“我进我进。”
庄为辽说着从善如流的从房顶上翻了进来,背上背着两把剑。他把其中一把递给沈问澜,道:“凝风。”
沈问澜当然认得出来这是凝风,凝风剑几乎与他形影不离,他睡觉要抱着,出门要背着,除非有特殊情况——比如要易容伪装成江易安,混到季为客身边。
沈问澜接过凝风,将剑抽出剑鞘。凝风剑身薄如蝉翼,却可比金坚,无坚不摧。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映出他的面容。
庄为辽闲着没事,好死不死的又往枪口上撞:“话说师父,季师弟没看穿你那破烂演技?”
沈问澜动作一顿:“……没有。”
庄为辽歪了歪脑袋,丝毫不觉得自己踩到了雷区,反而在雷区的边缘直接大鹏展翅,大有要在此蹦迪的意味:“不应该呀,就算看不见,你说话的习惯他总该一清二楚,季师弟不行呀。师父你说话可要注意点,别一言不合就说要打人……”
沈问澜把剑收回剑鞘,一言不发的就拿剑鞘直接捅了庄为辽的肚子。
庄为辽的话瞬间卡带了一般戛然而止,甚至带出了一声猪叫。
沈问澜眉头一挑:“你想回去被我打屁股?”
“……不想,我错了,对不起。”
沈问澜收回了凝风,抱在了怀里。庄为辽让他打惯了,根本不算疼,揉着肚子提醒道:“你也记得别让季师弟摸到凝风……你这东西,决门谁摸一下都知道是凝风。”
沈问澜应了一声。凝风取天山寒铁所制,剑身极寒,纹路特殊,他门下弟子皆知,以前也没少缠着他摸过,那特殊纹路他们不能再清楚。
此剑又是前掌门赐的,剑鞘上刻了不小的一个“澜”字,就算季为客是瞎子,摸一下也瞬间就能知道这是凝风。
“知道就行。”
庄为辽说完,就窜了几步过去床那边,好奇的探了个脑袋:“我看看我宝贝师弟!”
沈问澜:“……看完了就回去,人差不多要来了。”
“这么快啊。”庄为辽敷衍了他一句,压根不把这话放心上。伸手碰了碰季为客的脸,又从他脖子上摸出一条红绳,见那红绳上坠着一块石头,不禁发出一声惊呼,“我操,真的是师弟!活的!”
沈问澜:“……你才死了,给老子滚,不滚给你砍出去。”
庄为辽才不管他,他深知这老东西也就是嘴上凶一凶,最多拿剑鞘怼怼肚子打打屁股,一次都没挨砍过,于是他也从脖子里掏出这么根红绳来,红绳上坠着块石头:“你肯定不记得了,这是我们刚入门的时候,你给一人买了一块石头,自己刻的我们的名字——讲真的,刻的真的丑。”
沈问澜还是想一拳给他送回决门去:“……嫌丑扔了。”
“都说要扔,结果谁都没扔。”庄为辽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道,“师父,我们真的好爱你啊。”
沈问澜不为所动,依旧一副不变的冰山脸,脸颊飘上两朵与他面无波澜的表情有些格格不入的绯红,他强撑着一指窗口:“回去。”
庄为辽精的和狐狸似的,一眼看出了这老东西想欲盖弥彰些什么,毫不留情的给他抖搂出来:“你脸红了,演艺生涯路漫漫,师父加油!”
他话一说完,连忙趁沈问澜来不及反应过来打他屁股的空,拍拍季为客的脸,说句师兄也爱你,就窜出了窗外。
沈问澜默默记下了这仇,还没回头,庄为辽又从房顶上探出个脑袋来。
“师父,讲真的。”他严肃道,“他居然没扔了——我是说,他肯定恨死你了,居然都没扔了。”
沈问澜就是在想这事,一时间让他又给挑出来,脸上的冰山有点要崩塌的意思。
庄为辽已经修炼出看他的冰山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的神技了,于是自顾自又道:“师父,你得慢慢来。”
“……我知道。”
“知道就行,拜拜,山门见。”
庄为辽说罢一抬脑袋,只听头顶一阵破风声,他带着那阵风走了。
庄为辽前脚刚走,后脚沈问澜便听见渐渐逼近客栈的脚步声。人数并不在少数,他皱皱眉,回头看了一眼季为客。走过去替他把那红绳塞进衣服里,转头纵窗一跃。
客栈坐落在空旷的村口,沈问澜抱着凝风,在客栈门口来回踱步了五分钟。
夜里风声萧瑟,他踱步时能听见脚下枯叶惨叫。沈问澜在这深秋里冻了半个时辰,终于到极限了,啧了一声,在看不见一人的空旷地方提高声音道。
“若要江易安、季为客项上人头,来战便可。”
无人回应,只有一阵风卷起枯叶,在地上哗啦哗啦作响。
沈问澜少见的心里骂了句脏话——操,一群小兔崽子。
他眼角爆青筋,只好换了个方式,百年难得一遇的开口带脏字:“如此藏头露尾,人数众多不敢与我交战,想必定是一群废物东西,堂堂北亿门派,杀一决门弟子,竟遮遮掩掩?”
他越说越带劲,平日里碍于是掌门,有不少词都爆不出来,如今带着张皮,简直是放开了自我,一句一句张嘴就来:“一群废物,一个人都不敢打,北亿养你们还不如养一群狗来得实在!”
还是没动静,只有萧瑟清风给他鼓掌。
沈问澜不禁衷心夸了句:“……你们定力真好啊。”
他静下来思考一会儿,心中有了对策。转而暗里对着面前空旷冷笑一声,一嘴捣了北亿雷区:“定力好也没用,这么点胆子,估计还没麻雀的大。上梁不正下梁歪,估计刘归望也是个胆小鼠辈,畏畏缩缩,废……”
“你说什么!?”
终于出来了。
沈问澜暗叹句不容易。任何门派弟子都听不见外人说掌门半分不好,在他决门门庭若市的时候,若是有人说句沈问澜废物,定能让他当场见血。说掌门是一门派的信仰也不为过。
一提到刘归望,果不其然顿时一群人从暗中窜了出来。
一人赶在群愤把沈问澜淹没之前出声,自以为人道的给了他选择:“你若收回侮辱庄主的话,我们便只收江易安与季为客项上人头。”
“不。”沈问澜闻言些许想笑,他丝毫不畏惧的抬起头,拔出凝风,眼中寒光闪烁,缓缓道。
“他就是个废物。”
苏槐一向起的还算早。平日药铺开门前他要上山去采药,故而天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就会起来。
然而这次不一样,他还没睁眼,就听见耳边一片惨叫声。
他耳边突然响起沈问澜在他临睡前说的话——“睡了咱仨明天阴曹地府见了。”
苏槐瞬间睡意全无,一个鲤鱼打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