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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倾流完全没考虑过萧斜阳所出主意之可靠性,本着无论如何也相信萧斜阳的原则,他立即点头,以示答应。
半个时辰过后——
打扮成一个帅老头的萧斜阳,领着一身女装的步倾流,连夜潜出了净水阁。
出山以后,走在前头开路的萧斜阳瞬间没了主意,事因他不知该从哪个方向出发去寻司空月,步倾流则很淡定地带他前往净水阁以北的方向。
萧斜阳边走边问道:“花儿,你如何得知司空所在位置?”
步倾流道:“他每次到山下寻药,只会在一处客栈落脚。”
萧斜阳道:“为何?”
步倾流道:“只因店家之女长得国色天香,且烧得一手好菜。”
萧斜阳:“……”
两人连夜兼程,走了整整一个日夜,终于赶在第二夜子时,抵达司空月落脚的客栈。
萧斜阳赶在店家闭门之前,挤进门内,强行要店家给他来间上等厢房。
店家满脸怀疑地打量着眼前两人,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他看也不看萧斜阳一眼,边低头看着账本边漫不经心地道:“房只剩下一家,老人家你不若去牛棚睡,放心,那牛很温驯,只会往看得不顺眼的人身上拉牛粪。”
萧斜阳心痛地摇了摇头,随后瞬间恢复元气,爽快道:“好,我去睡牛棚……”
潇洒地转身走了数步后,又厚着脸皮回头,不要脸地问店家:“我长得顺眼不?”
店家诚恳地摇头道:“不,一点儿也不。”
萧斜阳摸着那戳假的白胡子,一脸心疼地叹息道:“唉……这个看脸的世界!”
店家目送着萧斜阳踏出大门以后,立刻让店小二把门关起,随后对着满脸麻子的步倾流悄声道:“这位姑娘,等会儿夜深了,我替你打开后门,你赶紧走。”
步倾流面无表情地看着店家。
店家道:“可怜哟,都对人性这种事感到麻木了!”
步倾流还是一贯的雪霜盖脸,他不是麻木,而是他天生就这幅表情,很难改。
他知道,店家这是把打扮成老头的萧斜阳当作人贩子,把他当成被贩卖的姑娘了。
步倾流也不拒绝店家好意,向店家点头表示感谢之后,便上了厢房休息,反正打探司空月的消息也不过两刻钟的时间,他绝留不到半夜。
此刻,屋外的萧斜阳正在逗牛,他只用了两根从附近田地里挖来的红萝卜,便把那倔牛哄得高高兴兴。
萧斜阳看着店内灭了最后一盏灯,随后扶着黄牛那不断轻拱的牛头,悄声道:“你家主人灭灯了,我是时候趁机打探点事情了,你自个儿玩。”
他方一转身,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一张鬼脸微微吓了一下——鬼妹站在他身后,笑得有多可怖便有多可怖。
他摸着鬼妹的头,低声问道:“你怎么跟来了?”
“喵呜——”
软软的猫音刚落下,乌卒卒便从鬼妹空荡荡的躯体内跳到萧斜阳的肩上,讨好地用脑袋蹭着萧斜阳的侧脸。
萧斜阳把黑猫塞回鬼妹的怀里,淡声道:“我要去打探点事情,带着你们不方便,你们先跟黄牛玩一会儿。”
说罢,萧斜阳便一个轻跃,跳上了客栈房顶,随后一个倒挂,翻身跃进了步倾流所在厢房。
暗夜里,步倾流对着萧斜阳轻轻摇头,低声道:“你在屋外的那段时间,我已向店家打探过,他就在你我对面之厢房。”
萧斜阳跟着步倾流潜入了司空月落脚的客房,只见衣物皆摆得整整齐齐,不像是与人发生过争执,那便是说,司空月不是被人抓走的,他是自行离开的。
萧斜阳问道:“那你有否向店家套话?知他什么时候见过司空?”
步倾流答道:“店家讲,昨日还见到他。”
萧斜阳分析道:“依你所言,司空月绝不会是个没交待的人,可他出山三日,却从不遣人送信予你,告知你他目前境况。会不会是,他为某些人所监视,怕泄露了你我行踪,故而不敢轻易送信予你?”
步倾流道:“他若是为人所监控,必定会想方设法离开这处地方,不可能坐以待毙。”
萧斜阳道:“或许他逃脱不得,因而敌不动他不动;或许他正欲反将对方一军,因而正在设法等对方落入他所设之陷阱。可不论他遇到的是何种境况,我相信,他一定会回到此处,我们只需在此等待。”
步倾流抬眼,望着窗外那片夜色,表情平静,片刻后,他拉着萧斜阳的衣袖,与他一同隐身在厢房横梁处。
皎洁的月光逐渐破开灰暗的夜色,被风撩开的纱窗,在地上投映出一帕方形月色。
两人一等,便是一个时辰有余,萧斜阳一边闭目养神,一边侧耳倾听,可就是等不来半点有关于司空月的动静。
再等下去亦不是办法,萧斜阳决定再去向店小二套取些消息,就在他推开房门的那一瞬,一阵阴风带着一股浓烈的尸气,直直刮到他眼前。
萧斜阳面色一沉,冷眼往客栈最底层看去,只见一名头戴斗笠的男子,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客栈的正中央,他身后,七名身穿茅草衣的人正稳稳地站成一列。
不,那些东西不是人,那是——尸体。弥漫在空气间的浓烈尸气,便是由这七具尸体散发而出。
似是察觉到萧斜阳的注视,赶尸人抬起头来,隔着斗笠下的素白遮面纱,就着皎洁的月色,漫不经心地看了萧斜阳一眼。
萧斜阳只觉这人身上死气沉沉,生命似是行至末路。
步倾流压制住凌月的剑气,不动声息地翻出窗外,再从另一方位翻身而入,正好落在了萧斜阳的斜下方——那名赶尸人的身后。
空气间弥漫着一阵尸体腐烂之时的糜败气息,给这场无声的对峙添上凝重却诡异的气氛。
感到场景僵硬,赶尸人淡然一笑,就着暗哑而虚弱的声音,解释道:“我是老了,不中用了,赶次尸,却辛苦得半夜闯进客栈里休息,自以为做得无声无息,却不想还是惊动了二位公子。”
这赶尸人绝非寻常之辈,看来江湖经验老道,否则不可能一眼便看出,眼前两位是公子。
萧斜阳不再跟他客气,他翻身而下,正正坐在赶尸人对面,试探道:“这些尸体,一阵腐败气息,怕是死去多时。不知他们因何而死?”
赶尸人道:“我只区区赶尸人,只负责将碎裂掉的尸体拼凑好,再连夜将它们送回故乡,好让它们叶落归根。”
言下之意,死者死了多久,因何而死,他区区一名赶尸人不可能知道。
萧斜阳打量着那七具排列得异常整齐的尸体,只觉其中一具尸体的姿势动作尤为奇怪——那具尸体尚未腐败,不像是死去多时,尸体身上没有任何尸气,只有一层极深极深的怨气。
只有活人才会被怨气缠上,而这个活人,要么是与这死去的怨灵有仇,要么是天生召阴。
萧斜阳猛然站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具尸体从尸队中抽出来,眼前的一幕发生得太快,赶尸人只能惊愕地站起来,背后衣衫被冷汗润湿了一片,他失声喊道:“这位公子,意欲何为?!”
见赶尸人抽出纸符,步倾流三步上前,将开刃的凌月架在赶尸人脖颈处,不容赶尸人有进一步动作。
萧斜阳扯去‘尸体’身上的茅草衣,只见茅草衣内里一片湿润,满是腐尸身体内流出的绿水,而眼前这具‘尸体’,却不见有任何腐败症状。
萧斜阳敢肯定,眼前这具绝不是‘尸体’,他是活生生的人,就在萧斜阳想要撕走他脸上那层皱巴巴的用作伪装的死皮之时,缠绕在男子身上的怨气突然猛地向萧斜阳扑过去。
萧斜阳抽出一道纸符,将那怨灵压在纸符下,便去撕走那名男子面上的易容。
男子露出真面目的那一瞬间,萧斜阳微微惊愕,便是连步倾流,也不禁脸带震惊,但反应最大的,是赶尸人。
赶尸人像是接受不了现实般,直直地跌坐在地上,随后惊慌失措地爬向司空月躺着的位置,摸了摸司空月的身子,又捡起那满是尸水的茅草衣,哽咽着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尸体呢?我的尸体呢……?谁换走了?!谁换走的?!我……我怎么跟他乡下人交代……怎么向他乡下人交代……?活这短短几十年……几十年……到头来,盼的不过是叶落归根,去世后入土为安……可到头来连尸身也不见了……怎么盼落叶归根……怎么……怎么盼入土为安……!到底是谁这么残忍……这么残忍……地……将它换走了!”
看着赶尸人泣不成声,萧斜阳眼里的冷意渐渐消散,赶尸人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