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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侧的那些精神状态极好的北蛮兵就是三王子的手下。
昨日夜间的圆心亭一场混乱,于大王子而言就像生命里的笑话,今日,他就打算从这些开始,一一洗刷昨日狼狈逃离的耻辱。
战局由大王子拉开序幕,北蛮的王权在所有北蛮人心里都属于勇者的,两方人马都放开了手脚,杀红了的眼里也看不见往日挽着臂膀称兄道弟的家伙了。在鲜血的刺激下,更多人只知道,一方的王子死于刀下,荣耀和财富就将归属于另一方。
在绿洲的西边,空荡荡的庭院错落,那些曾经得宠或不得宠,那些往日平凡软弱的北蛮王子和北蛮公主们都缩在了院子里,期颐着时间马上过去。
所有都忘了的北蛮王身边,竟是只有一个年迈的断了一只手的仆人,一墙之隔的地方,是大王子的母妃,上百人手持利刃,身着铠甲围拢着,护着那个可能即将是新任北蛮王母亲的妇人。
谷嘉义给了那忠勇仆人爽快地一刀。
最后一人无伤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带走了让大楚头疼十余年之久的老北蛮王的性命。
谷嘉义那一刀很轻,几乎没用什么力气,他有些不可置信,这位他记忆里活得比他还久的北蛮王会在这样的场景下,如此轻易被自己取了性命。要知道,上辈子……
隔壁传来刀戈的金属撞击声,感慨到这里戛然而止,谷嘉义眨了眨眼,停了脑子里那些无关战事的乱七八糟的想法,把注意力集中到眼下的难题上。
隔壁人数估摸着百人有余,自己这边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十出头。以一打二,还得尽量减少伤亡,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一般,
谷嘉义趴在院子外边的树上,手上抓着几根树藤,脚上也是踩着藤结,偷看的一面忍不住嘀咕,北蛮这树长得也太好了些,太好了些……
这些树藤的茂密,完全能遮挡住两侧人的身形!他又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就算是藏在缝隙之间,也难以发现!
谷嘉义抓过江千留下的其中一人,轻声问他:“你学北蛮人的腔调是不是很像?”
他双目里尽是久不得好眠而产生的红色血丝,近看很是吓人,倒令被那问到的那人愣了一下。而后他才摇了摇头,记得不能说话,抓了手边另一个人过来。
谷嘉义又眼神发亮地问了一遍,那人果然点了点头。
谷嘉义附在那人耳边,交待了几句,就带着剩下的人里的一半分布在一条必经小道的两旁伙是树藤尽然遮住的上方和转角处,只等着那些北蛮兵过来。
伪装大王子求援派来的那人衣裳撕破了几个口子,脸上也溅了血迹,看起来十分逼真。
他一边踉跄着朝院子跑去,一边嘴里急声唤道:“三王子暗地里还藏了人,大王子让王妃再拨些人去!”
院子一个衣裳华丽、戴着沉重首饰的老妇人厉声问道:“我儿可有受伤?”
“我走时,大王子还没有受伤,但已经见了落势!王妃,快些啊!”说话间,这人还激动地挥动着手里沾了血的大刀。
妇人犹豫了一瞬,冲身边的人道:“小弟,你们六十人一道过去吧。”
男子爽快地应声,带着大步离去,却并不知道,自己已踏上死亡之路。
把敌人分流,分别击破,又有树藤的优势,六十的队伍很快被解决,剩下的那些,也只是瓮中之鳖。
绿洲在短短两日里,翻天覆地。外面各处的杀机都由猜测成了现实,唯有一处倒是特别安静。
但咻然之后,黑牢的安宁也得不到保障。一行五人的北蛮小队,沿着走道往最深处去。
这五人几乎一进来就被黑牢里的人察觉。北元齐看了看,只剩下苦笑,回想起北元晨傻兮兮的笑容,遗憾充斥心间。
北元绯直觉般回头一看,江万侧脸凝重,显然发现了来人。她顿了多,回过神,而后转过头,上前拉住了北元齐的手。
北元齐比她高上一个头,低头看她,脸上竟温柔地笑了出来:“现在知道怕了?”
北元绯前所未有的安静,只看着北元齐眨眨眼,又忍不住偏头看了看隔壁。
北元齐揉一把她的头,手上紧了紧,“你别看他,他才比较安全。”
那一行五人越走越近,江万扫扫四周,最后飞快地撤下腰带,抽出了软剑。
那软剑薄如蝉翼,但锋利异常,似刀切豆腐般,转眼就切开了牢门处粗壮的铁质锁链。
下一刻,江万就站到了过道之中。
而原本朝这最里面而来的那一队北蛮兵,显然也是被突然出现的江万吓呆了一瞬。
不过那一瞬已然足够江万这等往常在生死间来往的人打开局面。
一剑,就带走一条命。
疏于防范的人自然容易击中破绽,但全神警戒的人却难上太多,此般情形下,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儿也值得慎重对待。何况,江万面前的是不是那等小儿,而是四个北蛮兵里可称勇士的人。
北元绯咬紧了下唇,看着江万以一敌四,看着刀光剑影,看着血肉翻飞,却只觉得那人真是奇怪。
明明是大楚的探子,明明大楚和北蛮是千年之敌,明明来人只是为了铲除落势的北蛮王子和北蛮公主而已,他跑出来做甚?安闲躲在隔壁,等那些人得手离去,不是一举多得!
北元齐观战之余,眼神余角看到北元绯眼眶发红,伸手去捂住她的眼。
片刻之后,所有刀剑的声音都停歇,北元绯拿下北元齐的手,慢慢地睁开眼。
黑牢有道的墙壁上满是血污,就连关押他们兄妹的这件牢房的柱子上都被染了颜色,再往下去,是四散开来的血块,和地上躺着的几个人。
她惊惶地窜到柱子前,想伸手抓住江万的衣袖,但她的手好似太短,怎地都抓不到,她只能呜咽着喊了出声:“江万!”
“江万。”
“江万,你理理我啊。”
躺在地上的人,耳朵像听见了似的动了动,伸出一只手捂住自己流血不止的地方,另一只手摸索着扒拉过地上的软剑。
有气无力道:“还没死呢。”
☆、第 40 章
江万出了声; 北元绯才将呜咽转换成了大声的抽泣。
此时她一身红衣都变得皱皱巴巴,眼睛也是肿了起来,鼻头更是红通通一片; 绾得极高的青丝有几缕散了下来。她还弯着腰; 姿态不雅地接过江万拨弄过来的软剑,很是彪悍的三两下弄断下锁链。
江万却轻轻合眼; 不敢再看,把眼里涌动的情绪用单薄的眼皮遮掩。
江万身上早已是凄惨一片; 不说小小的擦伤的伤口; 就是流着血的大伤口还有好几处。
北元齐在身上摸摸; 却没有带什么药的习惯,推推哭着给江万捂伤口的北元绯,“北元绯; 你带药了吗?”
“没,没带,怎么办?”北元绯抬头问着北元齐,眼里满是茫然的无措; 就像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孩,正面临着极大的难题,却又没有解决的办法。
“我身上有些; 你们在那几人身上也找找。”
有了江万的提醒,这两兄妹总算是找到了药,给他止住了血,还绑上了拙劣的衣裳碎条组成的绷带。
此时的外面战事却正到酣处; 三王子和大王子都亲自上了阵,地点也由圆心亭换到了三王子的庭院。唐济等人早在三王子撤走部分值守的北蛮兵时就察觉到了不对,眼下已清剿了外围游窜的落网者,飞速朝着战事中心去。
江千因为手上功夫不够硬,在队伍中后方,身心紧张却是没什么危险。谁知道往日乖乖待在他肩头的鸟儿却像疯了,凄厉地高叫着,往外飞去。
那鸟儿突兀地第一声就叫的很是凄绝,像是在用那小小躯体的所有力量在嘶喊,也像是声声悲切的凄啼用了太过的力气,鸟儿飞得跌跌撞撞。
江万一愣,才意识到鸟儿奔向的地方是哪里,这般啼叫的原因又会是什么。他以为他可能会难过地大声嘶叫着大哥,比鸟儿还吓人几分,却发现嗓子好像哑了,什么都说不出来,留在众人眼里的,只有他骑马飞快离去的身影。
若说江千的离去让不知情况的定北军摸不着头脑,那么伴着江家兄弟多年的那十余人,却是在鸟儿飞走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妥,几乎在江千离去的一瞬,其他人就拍马跟上。
其他人只看了几眼,就被百夫长或千夫长的声音拉回,集中所有精神应对危险。
江千随着鸟儿一路疾奔,竟是直接骑着马进了黑牢昏暗的过道。他俯身疾速,下马时还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但他眼里只有躺着的江万。
他颤抖着喉咙,张了两次嘴,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