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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嘉义看他衣裳都脏了,脸上却像抽风似的在笑,问他:“那是你的马?”
田万点点头,“是小爷的。”
没被马伤到,身手倒是不错。谷嘉义在心里赞过,却对田万那句小爷有点膈应,又想到林珵和唐济还停留在前面,于是敷衍道:“你的马为何发疯,原由暂且不明。不过既然没受伤,换马继续前行。”
说到继续前行的时候,谷嘉义特意提高了声音,方便后面的人也能听见。
等谷嘉义拍马走人,后面的马匹和兵卒也纷纷跟上。
田万站在一旁,身边是他的仆役,两人只得一匹马。不同于谷嘉义在犒赏大军里还有几分威名,认识田万的只得司马处那些人,况且田万不掌实权,是以竟无人管他。
看着大军慢慢往前去,田万只得骑上了仆役那匹不怎么样的马,恨恨往前去。
而这时,谷嘉义也回到了前方,唐济看他回来得很快,怕他处置不当,问他:“谁的马?怎么回事?”
谷嘉义道:“好像是那个尚书家小子,姓田的,在军里任职千夫长。”
犒赏大军里有十来个官家子弟的事,唐济早得了信,但事情太过奇怪,他也没猜出个由头来。姓田,那应当是户部尚书家的,不是姑父这一派。
唐济在心里摇头,没想到小表弟还是这么不知事,连哪个尚书姓什么都没记住。
他不放心地嘱咐道:“官哥儿,回头我给你带点东西,你给我都背了。回去让姑父检查。”
谷嘉义老实点头,而后用商量的语气道:“大表哥,能不叫乳名吗?”
开始是没注意到唐济的叫法,这下注意到了,自然不能再让他叫下去。哥儿,可都是小娃娃的叫法。
唐济面上浮出笑意,语气带着无奈道:“嗯。叫嘉义就是。”
除了田万这一茬,后来的一路都很顺利。
文轩和唐济带着众人住进了空余的营地,安排好了诸事。
临走前,文轩对林珵说道:“老元帅说晚上要在府里摆宴,请大人带着人过去热闹热闹。”
这时候还算得早,晚上摆宴还可歇息一阵,林珵舒眉淡笑,道:“届时可别嫌我带的人多。”
文轩大笑,觉得这个年轻的使臣很合他胃口,一边嘴里说道:“绝不会嫌,管饱!”一边伸手欲拍林珵的肩。
眼见着文轩的手快拍上去,谷嘉义的手臂横空出世,挡住了他。
生怕文轩再做什么冒犯的举动,第一眼就明了林珵身份的唐济立马拉上文轩告辞。
出了特意空出来给犒赏大军人马住的营地,文轩笑着朝唐济做了一个先前杜修齐做过的手势,又笑着道:“你拉我作甚,我还想套套近乎,好让那个大人以后多给带点粮呢。这回送过来的粮食都差不多翻番了。”
唐济脸色难看,冷冷看他一眼,“那是太子。”
文轩傻掉。
同一时刻,营地里,林珵好笑地看着面色不郁的谷嘉义,“文将军不过是拍人习惯了,下回不要做的这么明显。”
林珵声音柔和,谷嘉义觉得面上一红,气弱地解释,“文轩力气大。”
他这般直白,说得林珵都觉得有理了。
心里一阵轻松,林珵带着浅笑,道:“我们同一个先生,不必这么拘束。有什么不解或难事,都可来找我,私底下称我师兄也好。”
“也许我们要在定北留很长一段时间了。”
“因着我的私心,倒是连累你们回不了家。”
徐徐说完一番话,林珵直视着谷嘉义。
可林珵突然这般亲近,让谷嘉义受的惊吓不小。他眨了眨眼,发现眼前的人是真的,随后用快宕机的脑子飞快地点了点头。
林珵又轻拍他的肩,“不要与别人说道此事,下去休息吧。”
晚间月黑风高,定北的夜似乎比来路的夜更冷,但想着有酒有肉,随林珵一道往元帅府去的人心里一片火热。
谷嘉义走在林珵身侧,脑子还有些晕乎乎。
从江九在夏山城透出口风的时候,谷嘉义就知道林珵信他,但自己猜想到的,总归和亲眼见到、接触到的,差距很大。
谷嘉义以为林珵最多是觉得他是个可信的,和杜修齐一样的下属,没想到还能借着师傅拉近关系。师兄?师弟?
一路胡思乱想,路程都变得短了,转眼就进了元帅府。
府前的石狮子一如既往的魁梧,看门的守卫都是没地方去的老兵,宽阔的元帅府依旧朴素,宴请宾客的桌椅还是那套黑漆漆的。
林珵带着众人在元帅林康泽爽朗的笑声里落座。
林康泽正值壮年,一把络腮胡,性子爽朗,为人周全。他语气诚恳,高声道:“今晚宴席是谢犒赏大军诸多将士为我定北一路辛劳,林某话不多说,诸位吃好喝好,不醉不归!”
下面有人喝一声:“好!干!”气氛就此热闹起来。
林康泽也端起酒杯,手上不卑不亢对着林珵行了隐晦的半礼,随后一口干尽杯中酒。
☆、鱼汤
林珵下午休息了一会,这会儿也是精神饱满,他爽快地举杯饮尽,而后朝上座亮了亮杯底。
明亮的烛火,在杯底映出了红晕,宴席上已是酒肉飘香。
这场晚宴,一边是为了粮草发愁的边军将士,一边是一路奔波终于可以休息一阵的犒赏大军的诸人,自是你来我往,两方欢庆。
到最后,连谷嘉义也有些微醺,这还是在他惦记着不能多喝的前提下,由此也可见这晚的热闹有多感染人。
众人酒足饭饱,都三五成群地互相搀扶着出了元帅府。林珵那方的将士,还有特意备来送他们的车辆。
杜修齐把人送到元帅府门口,同杜三打了招呼,让他把人送回去。自己回身又进了府里,他主子林珵还未走呢。
空荡了不少的大厅里,林康泽身上还带着醇厚醉人的酒香,但他的头脑是绝对清明的。待得众人一离席,他就让出了上座,向林珵行礼。
林康泽征战一生,年轻时负伤无数,年长后又一直固守边疆。这样的老将,也唯有帝王才有受其全礼的资格,林珵自诩还不够格。故而他忙上前扶住林康泽欲要弯下的身子,道:“林元帅多礼了,小子哪能受你的礼。”
林康泽看他面色诚恳,也不推脱,起了身,要把林珵请到上座去。
坐了林康泽的元帅府的上座,和让他行礼也没有什么差别了,林珵一口拒绝。
林康泽还想再说,林珵却是又坐回了左边的首位,笑着看他。
林康泽头皮一麻,这太子不好糊弄啊。他背过身,挠挠自己深藏在胡子里的下巴,最后坐在了林珵的对面,右位首座上。
林珵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才正色问道:“林元帅如何看北蛮?”
“北蛮是我大楚天敌,扯不掉的牛皮糖,打不尽的野狼羔。”林康泽叹气道。
林珵问:“为何打不尽?”
林康泽答道:“北地辽阔,北蛮人居无定所,这是其中两大缘故。”
这是明摆的答案,知道却无奈。
北地辽阔,大楚的将士不可能在漫无边际的地方赵寻到北蛮人,北蛮人亦是放牧而生,罕少种植,马儿到哪里,他们就到哪里。
这样的敌人,如何能能赶尽杀绝,他们更像草原上的野草,春风一吹,就能再度重生。
可以说,自有大楚时,就有北蛮人。大楚捍卫国土,在边疆防守,北蛮人也想着占领有着富饶土地的大楚,彻底摆脱居无定所的窘境。大楚和北蛮人的问题,是天生般的不可调解。
从大楚开国,迄今为止三百余年,还没有帝王解决掉北蛮,彻底一统北地。史上最厉害的一位也就是大军挥进,让北蛮人多消停了几年而已。
所以林康泽看着对面淡然的储君,有些不明他问些废话是为何。
“元帅对北蛮王庭了解几分?”林珵又问。
林康泽正劲以待:“北蛮王今年不过四十余岁,身体也还健壮着,起码今后的十年里,北蛮内部会很安定。”
林珵道:“没有纷乱,可以制造纷乱。北蛮王一心只想加强军力,攻打大楚,近几年应当表现得十分明显。若不是去年老天爷不给面子,寒冬来得极早,怕是也会有所动作。”
林康泽点头,北蛮的境况确实如此。
见他赞同,林珵接着说道:“北蛮王有三位王妃,膝下子嗣无数,总有一两位是想要和大楚这样的强邻好好相处的。”
先发和后发,这就是武将和政客的最大区别。武将是无敌的勇者,政客却有着令人的胆寒的算计,林康泽亦是觉得身上一寒。但随即一想,北蛮的纷争,可换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