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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都是些冷东西,虽然有酒,还是感觉少了几分的热乎气,三哥嫌憋闷,被四哥抓住话柄,非得让他出个节目不成,三哥一脸的懊恼,直说自己多嘴,该打,又喝了两口,先有五分醉意,敲着盘盏唱起家乡小曲来,众人含笑听之。
乡言乡音的,我听不大明白,只觉调子甚是朴实,透着黄土气,不由想起家乡那些小调,微微有些走神。
三哥一曲既罢,自然也不肯放过他人,直嚷着自家兄弟几年都没有好好团聚,难得在一起还赶上了这事情,今个高兴,大家拼了通宵不眠,也得尽兴。
大哥孙继忠拂须点头道:“但良宵凭长,也得大家出个主意助兴。”
四哥道:“讲个笑话,唱个曲儿都行,大家看得满意敬三杯,不满意,罚三杯如何?”
“成啊!还是老四脑子灵,反正俺是表演过了,就看你们的了。”说着三哥又端起酒灌了一口。
二哥卓宁笑道:“横竖都要喝酒,我不会说笑,自己先罚三杯。”众人也不拦他,待他饮尽,才不依不饶起来。
卓宁被我们你一言他一语说得招架不住,道:“我唱曲行了吧?不过话说前头,就会这一首,再没了!”喝口水,清清嗓子,扣膝为节,唱起来。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音色不算美,然他曾从军多年,边塞将士疾苦自然清楚,曲中思乡之情淋漓尽致。
在场的都是爱国志士,一时默默。
我缓缓举杯,道:“二哥,开得好头!妹子敬你!”
卓宁接过饮了,又斟满,道:“来,兄弟们为戍边的将士,为不能归家的游子,同饮此杯!”众人起身举杯应和。
古兴云道:“二哥唱得严肃,我来个轻松的,说个笑话。席间行酒令,某人先出一令:春雨如膏。另一人疑‘膏’为‘糕’,说:夏雨如馒头。第三个误把‘夏雨’当‘夏禹’,说:周文王像大饼。”
话音未落,大家就哈哈大笑,段英崖待他饮了三杯,捏了块胡饼,非要四哥吃了这“大饼”不可。
四哥接过,狠咬了一口,道:“文王,对不住了!”众人又笑,四哥借机又敬了大家三杯。
大哥也说了个笑话,我眼见到自己了,有些踌躇,说笑不是自己所长,逗不乐大家反而不美,可唱曲也不是自己擅长的。
段英崖似乎看出了我的踌躇,神秘一笑,不知从什么地方拿来一琴,“他们说他们的,咱们来个雅的,合奏一曲如何?”
“好!”我大喜,玉箫总是随身带着,试音之后,箫声悠悠先起,琴音铮铮随上,众人凝神静听,月色似也被琴音笼住,不再流动。
我们两人初次合奏,曲调先还有些拘谨,目光流转间,渐渐就心意相通,洒脱起来。
段英崖抚琴间隙见嫣然闲雅脱俗,月色中玉人一般,爱极,趁嫣然换气功夫对她笑了一笑,箫声再起时,笑意就从秋水般的眼眸中漾出,眼梢挑处,绵绵情意缠在她脸上,直欲勾魂。
他的这个眼神倒是让我心绪有些不宁,火一样要将人融化般。何时见过?似乎不是段英崖。想了又想,不得其果。人一走神,曲就有误,忽走了个音,两人皆惊醒,敛了心思。
一曲终了,余韵袅袅,大哥鼓掌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老五我素知,没想到妹子此道也造诣不浅,我等耳福不浅,眼福不浅啊!”
起身谦逊道:“大哥实在是过奖了,应景而已,论率性还不如二哥的。”
段英崖听大哥的说话又高兴了,道:“南方苗人,踏月而歌,叫做跳月,这些人倒是无忧无虑。‘葛天氏之民欤,无怀氏之民欤。。。。。。”说着眉飞色舞起来。
三哥道:“罢了,罢了,别掉文,俺不懂!天下事就你知道的多!”
段英崖摇摇头道:“三哥扫我性,不说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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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第七章 爱水天相交处
觉得身上有些冷了,方才睁开眼睛,坐起身子,身边是睡着东倒西歪的众人,
昨晚一通的欢闹,后来困了,也懒得下山了,就在这山顶睡了过去。
推开了靠过来的段英崖,独自起身,站在亭边上,四周一望,此时天已破晓,朝阳正从水天相接的地方探出头来,映得半天红霞,一江橙波,群峰涂丹,不由胸中一热,心潮澎湃,连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满身豪气溢满,笑意控制不住盈满眼梢眉角。
“看什么呢?早上天气冷,多穿一点。”才想着,被人从身后搭了一件衣服。正好也感觉微微有些凉,拉了拉衣襟,“你看这风光,是不是‘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儿女竞折腰。”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儿女竞折腰!好句,好句!”段英崖击节而叹,两臂一分,人突地拔空而起,待身形起在了空中有五丈上下,水平射出,轻飘飘地落在了亭顶。此时天风泠泠,吹得他那一袭红衫左舞右荡,竟有仙人之姿。
我见状也不由心喜,一顿足,陡然飘起,待离地足有七八丈高下,突地向下一探上身,平空一连打了三个斛斗,人亦落身在亭边青松细枝上。
段英崖感叹不已,暗叫自己名字:段英崖啊,段英崖,妄你以往自以为虽不能天下无敌,在年轻一代中也少有对手,现在才深知‘人外有人’的道理。
“妹子,比试一场怎样?”段英崖朝着我伸出了手。
“好啊!五哥可要手下留情。”慨然应允。
“手下留情多没有意思。你不觉得全力以赴比较尽兴。”段英崖正色道:“妹子,你千万不要留什么余地,而且可要小心,我手下是不会留情的。” 说完,突然离开石亭,反蹿出了十丈有余,一团飞絮般落在一块怪石上。
“那就全力比上一场。”我一挫腰,如影随形,,稳稳落在段英崖对面,身上嫩黄色的衣裙,被猛烈的山风扯起老高,意态出尘。
随着一线眼光射了过来,段英崖身形向右,我却是向左,划出两条弧线疾凑过来,疾若飞鸟,令人不敢交睫。
两人身形交叠,一合即分,当空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双掌互击之声。段英崖喝道:“好掌力!再来!”
于是二人时分时和,蝴蝶穿花也似,在这百十怪石上斗将起来。
段英崖不愿先出剑,谁知我也是一般心思,斗了半天掌力,不分胜负。
不觉有些急了,段英崖银牙一咬,运足功力,趁我身形将落未定之时,一拳击出,毫不留情。那强烈的劲风,在空中形成了一团旋转的罡气,使我一时几乎为之窒息,更因身在空中,眼看难以避过了。
“当心!”我们这么大的动静,其他的人自然醒了过来,见我们比试,只是仰头看着,见我情况危机,忍不住惊叫起来。
长啸一声,我在空中一抖双臂,硬把已落的身形,再拔起了七尺左右。段英崖的掌风,险险从我足处疾扫过去。
“痛!”我立刻觉得左足尖似刀斩了一般的疼痛,一时连脸都变了额色,强忍着痛,在空中如清风飘蕊,猛然一个仰翻之势,直向峰顶空地扑去。
可是段英崖又如何肯放过,如影附形也似,蹿了过来,手中巨阙出鞘,一道乌光疾似闪电。
我方站定,眼前段英崖身形又到,剑气凌厉,其势较前大是不同,知段英崖果然是如同他自己说得,绝对不手下留情,再不能忍让了。猛然向前跨出一步,觑得清楚,右臂向外一翻,“云岚”挽起三道剑花,一挡来势,两奔侧肋,夹着一阵尖啸,电闪而至。
在外面待了这么长的时间,明白了要是没有一个趁手的兵刃实在是很麻烦的事情,因此我专门回了一趟幽谷,将当年亲手埋下的名剑‘云岚’取了出来,名剑蒙尘,想来也不是它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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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英崖见终于逼得嫣然出剑,又惊又喜,不敢贸然接招,半空中长笑一声,翻向了嫣然背后。嫣然转身,剑光又至,忙出招迎上,只见半空中,白乌两道光龙绞缠,两条身影溶在一处,再也分辨不出。
斗得半日胜负未分,段英崖道了声:“小心!”两粒石子脱手而出。
我就觉得两肋上一阵尖风透体,不用看,已经知道左右各有暗器袭到。向后陡然一个倒翻,瞬间退后数丈,暗器借势脱手而出,击落石子,方在空中转过身,剑风掌风又至,却是对着前胸“巨阙穴”和左右两处“幽门穴”上下手。
有些恼怒了,一咬牙,暗忖:“五哥,虽然是手下不能留情,你未免也太狠了一点。” 心念及此,再不留情,左掌右剑运足真气,突由两侧向段英崖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