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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旬见官兵举的牌,并非知府而是县令,看到王诺也在好奇的盯着官兵看,可见刚才满嘴知府什么的也是信口一说,果然,王诺对他咧嘴一笑:“其实我不知道他是什么官,就是路过的时候听到陇州并州的,随口胡驺的。”
容旬一笑:“王兄颇有急智。”
王诺摇了摇手,又说:“广泽叫我长信即可,那个…”他脸上又是一晒,期期艾艾的问道:“广泽你要去陇州的话,不知我们能不能结伴同行?”他见容旬一愣,急忙说道:“那个你也看到了…我钱袋丢了…”他突然想起什么,拿出一叠纸说道:“我身上有汇票的,等到了陇州我换好银两就还给你。”
容旬这才弄懂了对方的意思,原来竟是没钱吃饭,自己过去五个月来,一直避免与人接触,时间久了也觉得冷清,就笑了笑说道:“不妨,长信兄肯陪我同行便不要说还字,只是我无事,走得慢,还请见谅。”
“不会不会,”王诺急忙摆手,心里一松脸上就笑得更大了:“我也没事,我去陇州见一位朋友,顺便办点事情,正好一路散心,慢点走好哈哈。”
“名诺字长信,好名字。”
“哈哈,这是父亲给我取的,我家原本世代经营铁铺,最重义气,哎,数年前打仗的时候,我却偏偏摔了腿,没能为国尽忠,在下实在担不起这个名字了。”
提到战争,容旬突然沉默了,他微微一笑,不再说话,王诺尚未察觉,见他沉默只当是自己说得无聊,赶紧补充道:“后来我才知道,我摔了腿这事,是我父亲安排的,我生来游手好闲又不懂自食其力,想必父亲宁愿弄断我的腿,也不放心我去那战场送死。倒是我的侍读,带着父亲亲自挑选的刀剑盔甲,替我服了兵役,我这次去,就是去看他的。”
容旬听了忙问道:“你这位侍读平安回来了?”
“是呀,”王诺点了点头,见容旬有了兴趣,便细细说道:“我也是最近收到他的信才知道的,当年他兵败被俘,本以为死定了,谁知道只是被挑断了脚筋,又给送回了原籍,开国后不久,又有官府给他文书,让他每月去当地仁心堂领药治伤,他老娘一去,发现每月不仅有药,还有一定数量的银两,着实帮他们娘两安安稳稳的过了两年,他一直在打听我的消息,只是倡匪横行的时候,我家店铺被砸,家父带着我们回了原籍避难,再后来家父去了,我也改行做了米铺,前段时间,我无意中得知他还活着,就出了门,想去看看他。”
听得出他们感情很好,容旬便说:“我听你说他是个侍读,你能如此记挂也是难得。”
王诺笑了笑说道:“我二人一起长大,情同兄弟,名义上他叫我一声少爷罢了。”
想到自己与石川海也是如此,容旬有些怅然,追问道:“你说他被俘,不知是哪一战?”
那王诺便一挑眉毛:“还能是哪一战?若非前朝那位战死,指不定还有没有现在这位呢。”
没看到容旬一时动容,王诺碎嘴的继续说道:“不过这位新君也算仁慈,托他的福,我朋友这些年也攒了些积蓄,只是腿跛了使不上力,我就寻思着干脆去他家那边开个铺子让他经营,一来有了营收,二来管管账目也不费力。”
容旬早已有些呆呆的,半晌才问:“只有…我是说,这样被遣回原籍的人多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听他说他的同袍们都回了原籍,不过我这些年在外时,确实时常看到过腿脚不便的男人,想必都跟他一样吧。”
“这样…”,容旬低低说了句,自己醒来得到的第一个噩耗,莫过于大晟将士战场无归,那个人明明说把他们杀了…
王诺见他神色不对,连忙问道:“广泽兄你怎么了?可是日头太毒?”见容旬摇头,不放心的说道:“我看你到是不知道这些的样子,说起来你看着比我小,我叫你广泽兄不太合适哈哈…”
话未说完,就听到容旬声音干涩的问道:“你现在经营米铺可还顺利?”
“倒是顺利,主要是我爹死前留了不少财产,我那管家又厉害,说起来惭愧,我也是这两年逐渐有分铺了才开始操点心,实在是不忠不孝。说起来,我那管家天天还成天劝我去考个功名,哎,我想着自己怎么也是前朝子民,虽说新君好是好,但也不能真去考,还是赚钱玩乐的好,以后有了儿子再逼他读书好了。”
容旬听他的意思,读书的痛苦恐怕比新朝旧朝更让他在意,平静下来笑了笑,又问:“你觉得新君好吗?”
“平心而论,比前朝是要好很多的。”
容旬又一笑,却没有说话,王诺却不知道想起什么,嘻嘻一笑说道:“别的不说,这都开国四年多了,听说还只有一个老婆,别不是国库太穷了吧哈哈!”
容旬身子一顿,彻底不知道如何接话了,只是楞楞地指了下前方官道,说了句“走吧”,再也没有言语。
第17章 麻烦
进了陇州地界,就算到了煌煜南部边缘。王诺侍读的原籍就在陇州城西南陇安县,于是两人在陇州城里待了两三天,王诺换得银两后就极力拉着容旬四处吃,点起菜来一派飞扬的样子,顺便点评下这家米好,那家米次,另一家的米简直是欺诈,美其名曰考察市场,容旬见他玩心大,闲着无事也不阻止,加上王诺又是个话多幽默的人,吃了饭就是到处走走看看,两三天时间飞快,王诺已经连“兄”字都去掉了,天天“广泽广泽”的喊得热闹。
这天,两人牵着马,沿着城西的主干路往城外走去,自那天王诺说过他那位侍读,容旬每每上街都忍不住打量下是否有跛脚的男子,王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时见他盯着别人看还笑话两句。
这时,前面走过来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人,他慢悠悠的走着,眉眼带笑,和蔼可亲,有些路人见到他纷纷让路,两个家丁打扮的人紧跟在后头,小心地防范着。
经过一个铺面时,一人正急急忙忙出来,直接就撞在了他身上,他身后的家丁正要训斥,中年人忙抬手阻止,反而问对方是否有受伤,撞到他的人原本说着“没事没事”,抬头一看到中年人的脸,顿时脸色大变,跪地道歉,中年人摆摆手,依然不紧不慢的走了。
容旬驻足看了一会,突然听到王诺叫他,急忙回神赶上,隐约听到路人低语“曹知府。”便对王诺说:“你胡驺的知府在那里。”
“是吗?”王诺大感兴趣,探身一看悻悻的说:“哈,不是”,说着继续赶路,不死心又看了一眼,嘟哝道:“那两家丁有点眼熟。”
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看到城门了,两人便不多话出城了。
中午,两人到了陇安县,容旬才发现这里虽然是县,规模却颇有小城镇的样子,王诺也十分高兴,连说果然适合开铺子。
不多时,王诺就带着容旬到了一户人家门口,原本容旬就在犹豫,等到了门口更加不敢进去,又不能明说,便提议两人分开,他去寻个客栈休息休息。谁知王诺不依,死活拽着他的袖子,一边说着“林家老妈做的鸡乃人间一绝”,一边已经哐哐哐敲起了门。
一位妇人颇为麻利的开了门,见到王诺眼泪就下来了,一边说着快进来,一边朝里喊“牛子”,很快,一个年约28、9的青年从屋内走了出来,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直叫到“长信!”王诺也连声应着。容旬一时间楞楞地,就这样被王诺拖了进去,直到被按着坐下了,又听到对方喊了句“见过广泽兄”,才想着过了这几年,对方又是普通兵卒,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只好笑了笑低下头,默默的喝着茶。
王诺此前就说过他和这位侍读情同兄弟,果然两人见了并未客套,滔滔不绝的说着分隔几年各自的经历。容旬只听得当年两三万人被俘,还是辛国皇子的那个人问他们可愿意卸甲归田,再不拿兵器为敌,呼吸就有些紧张。
“当时一片死静,我在人群里连大声喘气都不敢,但是就这么降了,又如何对得起自己的军甲,如何对得起战死沙场的石将军、六殿下。后来也不知道过多久,有人叫到’只死不降只死不降!’,那是六殿下曾经说过的话,很多人当时就哭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喊,喊声震得地都在颤。那辛国皇子一直不说话,很久以后跟他属下说了什么,然后我们就被关了起来,每天都有人被押着出去没再回来,剩下的人都默默的等着死。”
小名叫牛子的人慢慢说着,屋内寂静,王诺也难得不插嘴。“后来轮到我了,我以为死期已到,想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