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晾了他一阵,叫宫人下去。
摄政王半天没等到一个回应,
偷偷斜眼瞧他的神色,
被抓了个正着。
小皇帝想:他偷看我?
摄政王莫名其妙地心虚起来,
又把头转了回去,
欲盖弥彰道:“小陛下这么看臣,难道是动心了?”
小皇帝把香囊放到床头,手里把玩着断裂的玉佩坐到摄政王身边,掀了他身上的薄毯。
摄政王打了个寒颤,他在水牢中被寒气冻得麻木的鼻子后知后觉地闻到了一股潮气,
意识到自己恐怕还是在小皇帝的私牢里。
摄政王:“陛下让让,臣想打喷嚏了。”
小皇帝似乎是来和他叙旧的:“七年前岑卿复滇,一人一马提刀只身入敌军营帐,把朕的皇叔活活吓死……”
摄政王赔笑道:“那都是当年了,您看臣现在不也乖乖在陛下手里讨饭吃。”
小皇帝:“朕当时害怕极了,生怕你哪天也这么提着刀闯进皇宫,和朕说:‘白川无道无德,我来代天讨之’,所以叫人在寝宫下挖了一个暗室,如果你来了,我就躲进去。”
第8章
暗室里除了几个黄铜座的宫灯也没有别的装饰了,
摄政王心里委屈,
盯着床头上的一个灯座看。
小皇帝絮絮叨叨和他说了很多,最后道:“……四百年江山,不能断在朕手上。”
摄政王鼻头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精疲力竭道:“随您吧,我想睡了。”
奈何小皇帝兴奋过头,打定主意要扰他清净,
摄政王为人刀俎,不得不给他面子,分出一只耳朵听着,
没撑几句还是昏睡过去,这回累得连呼噜都打不动了,
头向右偏着,呼吸偶尔吹起几根发丝。
小皇帝得不到回应,声音也慢慢地弱了下去
坐在床边看着摄政王的面容,
低声问他说:“杀了你家国生变,不杀你朕于心难安,你要朕怎么办呐?”
摄政王已过不惑之年,鬓角有一点白了,
大概是不太舒服,
睡着的时候眉头也紧紧锁着,
小皇帝伸手去碰他眉头,
触手滚烫,
小皇帝吓了一跳,
赶忙把手收了回来,
迟疑片刻,又去试了试,
还是烫的。
摄政王被他的手指碰了两下,
眉头松开了一点,跟着砸了两下嘴,
小皇帝以为他要说什么呓语,
忙把耳朵凑过去听,
但是没有什么话音,
反而被摄政王碰到耳垂的呼吸弄得两耳通红,
气呼呼地丢下香囊和玉佩跑上去让李总管叫个嘴严的御医过来。
摄政王醒来后发现自己又换了一处居所,
身上穿了衣服,
这回是个正经住处,
墙上的糊纸都是新的,还是杏仁黄,
不知道小皇帝什么时候给他准备的,
房里没有人候着,从窗扉处隐约能看到日光,
摄政王身上盖了层厚被,出了点汗,
被太阳这么一晒还有点热得慌。
他浑身软绵绵的,晕头涨脑地坐起来准备下床,
被腰间没系的腰带绊了一下,一脚踢翻了尿壶,
声响引进来两名宫人,
都生得虎背熊腰,胳膊有摄政王小腿粗,
一个问他:“醒来了?”
另一个说:“陛下有令,王爷今日不许下床。”
说着上前按住摄政王要把他塞回被窝。
摄政王:“把尿壶给孤拿过来,你去打水伺候孤洗漱,孤要吃皇庄的羊羔……”
他顿了顿,不情愿地改口说:“吃斋吃斋,拿盘豆腐来。”
宫人给他拿了尿壶,伺候他洗漱,
摄政王不要方巾擦脸,下颌上滴着水坐在床边等豆腐,
半刻钟后小皇帝这盘嫩豆腐自己端了进来。
摄政王一拍大腿:“哟小陛下,快赏臣两口吃的,要饿坏了。”
小皇帝走到床边,
摄政王端详了一下他的脸色,
怀疑他是把天上的阴云都拽下来放自己脸上了,
外面的天才那么晴,
摄政王嘴上花花惯了,
认真回想了一下,
觉得自己刚才那句好像没能耐大到惹他生气成这样,
顺势换成满眼茫然,
无辜道:“谁又惹陛下生气了?”
小皇帝一把抓住摄政王的衣领,
把他掼到了床头,
摄政王迟疑道:“是朝中?”
小皇帝咬牙切齿道:“朝中无事,咸庆鼓舞,朕说得是你!”
摄政王这回真是一脸迷惑了,
他盯着小皇帝近在咫尺的眼眸,
不解道:“臣怎么了?”
小皇帝怒道:“摄政王府的太医都是废物吗?你怎么了你不知道!”
摄政王一耸肩:“臣能怎么了?陛下如此震怒,难道是怀了陛下的龙种?”
小皇帝白担心了一上午,气得直骂道:“放你娘的屁!”
第9章
摄政王南征北战多年,
杀过人,驯过烈马,打过胜仗,然而也有惨败的时候,
被小皇帝扣在皇宫里折磨还远称不上最惨,
他惊异地盯了小皇帝一会儿,
慢吞吞道:“如果陛下是指臣在外效死留下的暗伤,臣是知道的。”
小皇帝气急败坏道:“知道你还置之不理?”
摄政王用了点巧劲把他从身上掀下去,
捧着饿得乱叫的肚子坐起来,
浑不在意地和小皇帝摆了摆手:“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又不能不活了。”
小皇帝咬牙切齿:“朕看你是现在就想死。”
摄政王没应声,
他认认真真地打量了小皇帝一会儿,
问道:“小陛下现在不想杀了臣了?”
小皇帝躺在床上,用手掌垫着后脑,看了看摄政王那张长出了胡茬的脸,
向美色低头说:“你亲我一口,今年我不杀你。”
摄政王一口回绝:“不行。”
他盘膝坐着,托着下颌欣赏了一下小皇帝的一脸错愕,
往他身边一躺,
嘴里小声嘀咕着:“没力气了,想吃豆腐。”
摄政王一天没吃饭,中间挨了顿鞭子,然后又挨了顿肏,
饿得头晕眼花,
还觉得满嘴苦药味,
不知道御医给他灌了什么汤药,
感觉像一肚子泔水似的。
摄政王闭着眼睛回忆了下,
认为之前逃命时候喝的真泔水都比这强,
接着唇上多了一个温热的软肉,
是小皇帝撑着上身像个麻雀似的轻轻啄了他一下。
摄政王眼也不睁地问:“脸红了没?”
小皇帝从床上跳下去,蹬上鞋子跑了。
摄政王心想:这小崽子可能是想饿死我。
一刻后他收到了一桌子红烧豆腐,脆皮豆腐,小葱拌豆腐,鲫鱼豆腐汤……
摄政王哭笑不得,
趿着鞋子下了床,摇摇晃晃地走到桌边,
伸手拿筷子夹了一块,
手抖,掉到了碗里,
摄政王把手举到眼前看了看,
无可奈何地换了勺子。
手腕上三四圈淤痕,
他这是没挣扎,要是挣扎了说不定得见血,
忍不住唉声叹气:“老了老了。”
说完觉得骨头缝也开始冒凉气泛酸,
悲从中来,吃完了一桌子菜,
缩进被子里把自己抱成了一个球。
小皇帝进来的时候第一眼没能找到人,
把自己吓坏了,慌忙叫宫人过来问:“摄政王呢?”
摄政王懒洋洋地从被窝里冒出一个头,
有气无力道:“没跑,急啥。”
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额角挂着冷汗,
看着比昨晚刚晕过去那阵还惨,
小皇帝张了张嘴,心虚道:“岑卿怎么了?”
摄政王又把头蒙回了被子里,牙关打颤道:“旧伤……滚开!”
小皇帝站在床边,
对着一团摄政王露出了个手足无措地表情,
自以为低声下气地问:“要不要叫个太医?”
摄政王骨头上的旧伤是在小皇帝登基的第三年留下的,
四境烽火,他救得了南边顾不上北边,
蛮人买通了北境的主将,长驱直入打到京城,
摄政王方带兵从江南赶回来。
京城城门四失其三,身后就是皇宫,一步也不敢退,
不眠不休地打了五天六夜,一寸寸把失去的城池夺回来,
蛮人全军撤出京城的当天下午,
摄政王披甲巡查城墙,
差点被一尊走火的红衣大炮炸了个粉身碎骨,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才缓过来。
当时年轻气盛不当回事,现在年纪大了,
碰上个阴天下雨就疼得喘不上气,
习惯了三四年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