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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慧王淡然一笑,又道:“只是我也回了父皇,说母妃过世不过半年,为人子的这便迎亲娶妻,岂非有违孝道?”
在座三人皆是一愣,先前竟没人想到这一层,金杜沉吟一番,道:“其实守孝期间,也非不能嫁娶,只是不便行迎亲拜堂之礼,先娶过门,待孝期过后再办婚礼也是有的。”
忠慧王又笑道:“正是呢,母后也是这么说的,说本王是这一辈中最长的,我若不娶妻,皇弟们也都不敢娶。我若守孝三年,自己也就罢了,反倒耽搁了弟弟们的婚事。”
君合忙道:“皇后娘娘这话说得也有道理,若为着皇嗣后代倒也并非不可,只是哪家女儿肯如此委屈,不办婚礼,糊里糊涂的就嫁了人呢?只怕连个名分都没有的。”说罢便拿眼睛去看赵侍郎。
金杜与忠慧王便都垂着眼,静静的等着赵侍郎表态。
赵侍郎见君合看向自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毕竟是自家妹子,纵然说是做妾室也甘愿,可是若如君合所述,恐怕连一顶粉轿也得不着,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塞进忠慧王府,不管将来扶不扶正、办不办婚礼,只怕妹妹在王府也抬不起头,自己在朝中也会颜面扫地。
君合见赵侍郎面色犹豫,便微微一笑,不再理他,只执箸夹菜。
忠慧王看赵侍郎不再接话,便叹了一口气道:“是啊,谁家的女儿不是爹生娘养的,怎堪受这种委屈。只是我也不忍耽搁皇弟们的婚事,若父皇母后再催,只得先将府上的侍女纳个偏房,糊弄糊弄罢了。”
金杜不动声色的吃着碟中的菜,君合却忍不住偷偷看了忠慧王一眼,心中暗道这话说得太狠,赵侍郎若再坚持,竟是把他妹妹比作奴婢下人一般了。
赵侍郎何尝听不出忠慧王言中意味,只是事已至此,纵然会遭大辱,也只得忍气吞声,又开口问道:“如王爷所说,而今娶亲之事倒是无望了,只是微臣已到了这里,不得不替家妹问上一句,王爷对小妹……可有一点心意?”
忠慧王做出遗憾的形容道:“自然,令妹当年在围场上的飒爽英姿,本王至今难忘,若非因母妃之事,又岂会等到赵大人亲自来提亲,本王早请京城最好的媒婆到府上去了。”
赵侍郎咬了咬牙,道:“既然王爷对小妹也有意,微臣想,她大约也是不会在意名分不名分的。”
忠慧王微微吃惊,君合忙道:“这怎么成,便是令妹不在意,王爷也不能如此相待的。”
赵侍郎低着头不再作声,言尽于此,若再往下说,实在糟践了妹妹。金杜在一旁叹道:“赵大人对令妹果然疼爱,为了她,却连自己的颜面都不顾了吗?”
赵侍郎苦笑两声,摇了摇头。
忠慧王沉默片刻,道:“赵大人既然如此说,本王自然不便推辞,改日便入宫禀明父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这些绝不能省,待孝期一过,定会给令妹不上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赵侍郎苦闷的举起酒杯道:“多谢王爷成全。”
席尽,诸人各自打道回府,临行前,金杜意味深长的对君合道:“今日只顾着说那件喜事,却未领教夏先生的文韬武略,改日还请到我金府略坐一坐。”
君合心中打颤,拱手道:“一定,一定。只是学生这一知半解,在宰相大人面却却是班门弄斧了。”
金杜微微笑过,便告辞去了,君合心中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看时,却见忠慧王正在马车上朝他招手,又见自己来时乘的马车早被赶着到前头去了,便上了忠慧王的马车。
“王爷当真要娶赵侍郎的妹妹?”
忠慧王微微一笑,未知如何作答,且看下回:智王爷知计反就计,敏门客解谋正献谋。
☆、智王爷知计反就计,敏门客解谋正献谋
忠慧王微微一笑,道:“为何不娶?”
君合被此一问,竟不知该如何作答,支支吾吾道:“王爷并不在意这位赵姑娘模样脾气秉性如何?”
忠慧王笑道:“娶妻而已,娶谁不是一样?方才我也说了少时曾见过的,便是未曾见过,他是赵侍郎的妹妹,又不要名分,我何必拒绝?”
君合踌躇道:“王爷对兵部有意?”
忠慧王摇头道:“兵部向来是父皇亲手把持,谁敢觊觎那是连命都不要了。只是此事不同,皆因赵侍郎找了金宰相来说媒。”
君合心中一动,道:“金宰相在朝中纵然显赫,却也从未听过与兵部有瓜葛。”
忠慧王颔首道:“正是。金宰相礼部出身,他的岳父前孔宰相是吏部出身,而今金驸马又进了工部,这六部已有一半都被他染指了。”
君合暗道:岂止一半?除兵部外皆早落入了他的手里,而今他又与赵侍郎勾结,兵部也不日要沦陷了。
忠慧王又道:“而今他为赵侍郎做媒,自是要卖他人情,而我若应承,我、他和赵侍郎三人岂不就都有了这一层关联,你说他意欲为何?”
君合道:“自是觊觎兵部,贪权罢了。”
忠慧王歪了歪头,哂笑不语。
君合斟酌道:“旁的,元生不敢乱猜。”
忠慧王嗤笑道:“说了这话,怕是你已经猜到了。”
君合眼皮跳了跳,道:“王爷这事,可有把握?”
忠慧王低声道:“你可还记得我当日同你说过,赤氐之乱时,军中有细作?”
君合心跳骤然加快,道:“记得,王爷还说捉到的细作被灭了口,杀人手法却与谋害贤贵妃的手法一致。”说罢顿了顿,抬头道:“王爷查到了什么?”
忠慧王淡淡道:“母妃被害的事还没有结果,但是勾结赤氐的,应是金杜无疑了。”
君合心中并不意外,却也难以自制握着折扇的手微微颤抖,他掩饰似的抬手抚上下巴,道:“王爷既已知金杜勾结外敌,却并不拆穿,还故意应承赵家的婚事,莫不是想麻痹金杜,以便搜寻更多的证据?”
忠慧王道:“并不全是,改日我进宫面圣,会将金杜做媒事说与父皇,也给他警醒警醒,有人盯着他的兵部呢。”
君合问道:“王爷不打算将金杜通敌一事回禀皇上?”
忠慧王反问道:“你觉得该说么?”
君合思忖片刻,颔首道:“此事已过去半年多了,且战事已平息,便是说了,也难治罪,不如多积攒些把柄,到时一并发难。”
忠慧王道:“金杜他便是如何利欲熏心,我也是不在意的,左右我也不打算争储,这朝局之中无论谁掌权,我不与之为敌便罢了。只是他有了谋反之意,这大安若不再姓周改姓了金,我也是不能同意的。”
君合道:“王爷身处高位,实难抽身,纵有一颗征敌之心,也难免裹入权斗之中,在这方面,倒可以问问建元王的意见。”
忠慧王笑道:“是了,六叔在京城多年,手中无实权,却能独善其身、左右逢源,我自然该听他的。”
君合笑了笑,打开帘子望了望窗外,见市井烟火一派熙攘繁荣,街上人来人往,摆摊的小贩在高声叫卖,酒楼的小二在门口谄笑着招呼客人,布衣妇人牵着总角小儿买糖葫芦,各有各的喜悦烦恼。马车所到之处,人们皆低眉顺眼的避开,这京城之中,处处是达官显贵,谁也不敢轻易冲撞了谁,只有在母亲怀里不懂事的娃娃瞪着眼睛往君合这边瞧。
君合看着那娃娃,忍不住露出笑脸,娃娃歪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口一张,涎水便从嘴角溢了出来,抱着他的母亲连忙拿绢子去擦,娃娃便不再看君合,低头去看在自己嘴上擦拭的绢子。
路边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摆着一张桌子,手揣在袖子里,面黄肌瘦,垂着眼看书,不时将手抽出来,沾一沾嘴唇翻一页,又揣回去。桌上用笔架压着一张纸,纸张顺着垂下来,被风一吹,轻轻飘着,上写着“代写书信代”几个字,君合摇了摇头,心中想:识得字的又怎会找他代写书信?不识字的又怎知他做的什么营生?偏偏他又只顾低着头看书,也不晓得招呼吆喝,这生意哪里做得下去?
马车再往前行,却路过了程家的当铺,不免勾得君合又想起了程容华等人,当日程伯幼还求他照拂程容华,而今他却早已自己阴差阳错逃出宫来,恐怕要有负他所托了。接着又见一对青年男女正在当铺门口徘徊,两人身上衣服皆有些补丁,男子手中捧着拿一块花布裹着的器物,看样子是要进去典当了,一旁的女子却在眼泪婆娑,似乎在尽力劝阻他。
君合看了心中也有些感慨,纵然他从未享过一日的自由,时刻还在提心吊胆可能人头落地,却也从未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