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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监一转头,正看见见华戎脸色苍白的一阶一阶爬上来,本欲找一向好说话的琪王爷劝劝皇上,可是也从没见过王爷有过这般的神色,此下心里也不敢贸然上前开口了。
华戎跪在殿外,悲伤的声音有些直接:“皇兄,开门。”
殿内无声。
“皇上,沈凉渊回京,你就真不出来看一下?皇兄!”华戎站起来,心里的气愤不平从城门外积攒到这里,以往是谁答应百里相迎,可是现在人都死了,他却是不见声不见影儿了!
“郡主。。。。。。”殿监和宫人看见了锦安郡主过来,立刻跪下。
锦安两眼通红的疾奔过来,看到华戎在面前也是视若不见,直接跑到了殿门前。
“锦安。。。。。。”华戎见她脸色不对,伸手拉住她:“凉渊的事,是我没能。。。。。。。”
“凉渊哥哥不会死的!”锦安哭着甩开华戎的手,直接去拍门。
“皇兄你开门!你出来!”锦安哭着将殿门重重的拍响。
殿监立刻领着宫人慌张的拦劝:“郡主,皇上有命任何人不得入殿。。。。。。千万不要。。。。。。”
“你们走开!走开!”锦安发着脾气,推开所有人,再次朝门冲去。一时间所有人都提心吊胆,极力的拦着。
她虽然是个受宠的郡主,可是也很少像此刻这般不可抑止。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凉渊哥哥他打仗那么厉害!”锦安大声哭道:“不会的,不可能的……不会死!没有死!”
“郡主。。。。。。”
“走开!”锦安推开人群,冲过去拍门对里面哭喊:“你为什么要派他去打仗?华延你出来!让凉渊哥哥回来!你下令让他回来。。。。。。他没有死的,求你让他回来呀!”
宫人们吓得再次去拉,却被华戎一声喝退开,他过去把锦安揽在怀里。
“戎哥哥。。。。。。”锦安哭的很厉害,哑着嗓子一直在念道:“戎哥哥,你去带他回来。。。。。。你们让他回来吧。。。。。。”
“锦安,是我没护好凉渊。。。。。。我对不住你……”华戎摸着锦安的头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真的无能为力。
锦安心里不能接受,一阵大哭大喊过了,终于哭晕在华戎怀里,华戎心中不忍,让宫人将她送去嘉寿宫,请太皇太后照看着。
华戎再次站在殿门外,他伸手去推门,殿门却是被从内闩了。
☆、第四十一章 满城飞雪
他对殿监冷声命令道:“开门。”
“王爷。。。。。。”
“本王说开门!大战回京,本王理当要面圣!”
殿监弯腰看了看殿门,扑通跪下,哆嗦道:“王爷饶命,奴才们不敢,这殿门是皇上锁的,四天了。。。。。。之前太皇太后派人强行进去过,被皇上下令全斩了。。。。。。”
华戎不听旁的,直接抽了殿外侍卫腰间配剑,插入门缝,提开了门后的重闩,掷剑在一旁,推门进去。
殿门被打开,久违的阳光照进来,可以清晰看见空气里的尘埃在翻动。
华戎看见华延因为忽然进来的阳光刺目,闭着眼睛。刚开春的天气寒冷,阴寒空荡的殿里,他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坐了四个昼夜。
那张原本只会冰冷的脸,现在只能看到落寞,消瘦了许多。华延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
华戎听见他问:“华戎。。。。。。朕后悔了,朕……不该把他赶去战场。他在哪儿?”他的声音因为长久没有开口而变得沙哑,在空旷的殿里回响。
华戎心中听得酸楚,先前仅存的气愤也变得不忍。眼眶一红跪在地上:“皇上,臣保护沈凉渊不周,请君赐罪。”
“朕现在害怕见到他。。。。。。”华延睁开眼睛来,看着面前的华戎:“可是,他现在哪儿?朕要见他。。。。。。”
华戎不忍心,跪地请求:“皇兄,凉渊。。。。。。被踏作肉泥。。。。。。血肉模糊,不要见了。”说时,他眼泪出了眼眶,想到当时自己就在凉渊身侧 ,没能拦住那一箭飞来,刺穿他肩胛。
而战场上的凉渊,从来不会为伤痛止步,他常说,将在沙场,只前不后,只进不退。
他看着凉渊拔出箭去,挥枪拍马,带领大军将士继续冲在前面,在箭光血影震天呼喊中厮杀,最后,自己远远的看见他忽然坠下去。。。。。。再没看见他起来。
他曾说男儿当死于边野,马革裹尸。原来一语成谶,埋葬他的,终究是战场,他这一生,终究只愿为将,只为那人是君。
华延强忍着闭上眼睛,他握着那几块碎裂的玉片。这是自己当日摔了地上,又跪地捡起的。原来,是被踏碎的。原来,有些人,已经不能再见。。。。。。
他心疼,手里的碎玉越发握的紧,血从手掌中流出,从指缝间溢出,流过发白的关节,落进赤红的地毯中,看不出颜色。
——
文乾帝十二年初春
信威将军沈凉渊赴战江原,御城退敌,骁勇奋战,不幸殉国。
皇帝追封沈凉渊为安王,以稀世冰玉之棺入殓,赐葬皇陵东侧祈南山。
——
殿监站在殿外不知如何是好?皇上近半个月不怎么进食,只把自己关在殿中埋身政务。如今自己又端着这碗羹汤被轰出来。。。。。。这可是太皇太后吩咐送进重澜殿的,这回可怎么与嘉寿宫那边交代?
开春的天气,居然又落了一场小雪。
华延从殿中出来,已经是暮色时分,雪还在絮絮的下。
他抬头看天,天边黯着,只有几颗星光余亮。想起他那时离开时的情景,似乎也是这般,凉风夜起,满城飞雪。自己却将他的最后一面,都拒之门外。
当时他就跪在门外,跪在雪里一头磕下去时似乎说了什么?没办法听得真切。只是见他离去时的身影落寞凄凉。
何曾不想见他?何苦急着赶他去那战场?只是当自己知道他竟然要与锦安圆房时,真的很想杀人了。
华延走出游廊,站在夜空下,等着夜雪落下来,没入脖颈时一阵冰冷。此刻才能感受到,凉渊他当时就站在这雪地里,等不到相见之人时,有多么的悲凉落寞。
如今,换作自己等不到了。
“皇上。”殿监赶紧跑过来撑伞。
“去沈府看看。”
三月后。
华戎进宫来,又听说华延已经去了沈府。
华戎赶到沈府,照例先去探望了沈母和锦安。
自从沈凉渊走后,沈母大病一场,之后便一直住在府上的祠堂里素斋理佛,不理旁事,锦安便也一直陪在身旁照顾。
华戎看到了随华延来的殿监,殿监提着只鸟笼,正和随行宫人们候在院外。
“皇上在院中待了多久了?”华戎问。
“皇上自从来了以后,就一直待在院子里。”殿监道:“快两个时辰了。”
“皇兄近来可好?”
华戎想起那日进殿时看到坐在地上的华延,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皇兄那么狼狈无力的样子。原来关于沈凉渊的死,他也是那般的不能接受。
华戎在后院见到了华延,他手里磨挲着那块已经粘合的半块残玉,一人竖影,独立在树下,看着树桠上的新芽。
那样子像极了曾经的沈凉渊,似有等待,却知枉然。
“皇兄。”华戎提着殿监手里的笼子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华延转身过来。
“皇祖母让我来看看锦安。”华戎将笼子在树下的大理石桌上放下:“天这么冷,皇兄怎么还在院子里站着?”
华延抬头指了指挂在树上的鸟笼:“这是我送给他的凤头雪。许久不见,带着另一只来看看。”
此时,殿监领着老管家阿翁慢慢走进了院子,阿翁弯腰跪下行礼:“老奴拜见皇上,皇上万岁。”
“起来吧。”华延指着树上的鸟笼,问:“这只凤头雪他平时都是让你照看的?”
“回皇上,是由老奴照看的。”
“它还不会说话?”
阿翁为难的摇摇头:“这鸟儿从不说话,从没听它说过……的确也是没得办法。”
华延垂下眸子,凉声苦笑:“和他一样不听话。”
他走过去,将树上的笼子提下来,看着那只凤头雪有些不悦,打开笼子就直接将它拿出来。
“皇上……”阿翁见皇上不高兴,是怕他一怒便将鸟儿给捏死。
华延冷淡看他一眼,阿翁跪下道:“皇上,这是少爷留下的,曾也亲手照料,老奴请求皇上莫要与只不懂事的畜生动怒,饶得一命吧……”
华延依旧神色淡然,看了阿翁一眼,终于面无表情的把鸟放回笼子里。
“老奴谢皇上。”阿翁连忙叩头跪谢。
华延又把华戎提过来的那只笼子打开,鸟儿在笼子里扑着翅膀叫了几声,飞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