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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多少,大凡兵刃,总是钢铸的多,也一定沉重不堪。
但是阴阳双剑和那柄宝刀,因为俱非凡品,所以也格外来得轻。
此时若叫伍中年持普通的青钢剑来使这一招“一削三才”,只怕连一半的威力也不到,但用那柄宝刀,却至少尚有七成威力。
一招使出,团团血也似红的光华,便将两人之间,完全隔住。
伍中年知道自己这一招使出,江一统非后退不可,果然向前压到的力量,已然消失,趁此机会,立即向刚才银针射来的方向一看,只见两丈开外处,站着一个人,正是被自己一直从酒家处追来江岸的那个何老七。
伍中年起先心中一楞,心道:“难道是他?”
但随即)恍)然(网),想起自己前七八天,初上金山,被银针迎面飞袭时的情形,银针既不是从船上所发,又不可能隔江飞来,当然是有人躲在水底,将银针透过水面发出的了,此人是江心派人物,水性当然极好,水底发针,自然也算一回事。
想到江心派中,竟有这样的下三滥在,心中大怒,一将江一统逼开,立即纵身跃起。
这一跃,足足跃高了一丈五六,人在半空,一式“雁落平沙”,向那条大汉直扑了过去,那大汉的单刀,早已被伍中年削断,一见伍中年如怪鸟也似,挟着一团红火,向自己扑来,不由得大惊,转身便走。
但是伍中年志在必得,岂肯容他轻易走脱?脚一沾地,又向前突然一滑,挺刀便刺。
他向前一滑滑出丈许,已然离何老七身后,不过三尺许,再一挺刀,本来何老七背上非重重地中上一刀不可,但是他勉力向前一扑,伍中年那一刀,只不过在他背心挑了一下,挑出一道寸许来长的口子,鲜血涔涔淌出。
这一下,只是极轻微的外伤,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只听得祝波臣和江一统两人,一齐在身后惊呼道:“何老七!”
面何老七本身,受了这种轻微的外伤之后,本来是仍可以向前避开的。
但是刹那之间,却像是遇到了极端不可抗拒,恐怖巳极,令得他不想再逃避的事一般,颓然坐倒在地,面色惨口,喘息不已。
伍中年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诛除一个使这种歹毒暗器的人,可说是天经地义,学武之士的本份,刀尖向他一指,冷冷地喝道:“你以这种歹毒暗器害了多少人,还不快说?”
一抬头,道:“江老前辈,这人是黑道上的下三滥,混在贵派之中,有坏贵派声誉,江老前辈切莫放过他!”
此时,江一统和祝波臣两人,已经一起赶到何老七的身边,江一统头上白发猬张,一张脸竟胀成了紫红色,想是他心中怒极,伍中年活未讲完,他已然叱道:“放屁!”
伍中年一怔,暗想人传他护短,原来竟连是非曲直都不分了?接着听祝波臣道:“何老七自三岁起,就跟着江老爷子,谁是黑道上的下三滥,你自己看!”
“嗤”地一声,撕下了何老七上身衣服,伍中年定睛一看,不由得“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原来那一道刀伤口,只不过寸许长短,伤得极轻,但是在伤口周围,却现出一团血也似红,深入肌肤里。
巴掌大小的颜色,伍中年自然看得出,那是因为自己这柄刀子,含有剧毒所致。
这类宝刀宝剑,武林中人,均极为重视,轻易不容易落人邪派人物手中,被喂上毒药,则更是绝无仅有之事,伍中年呆了一呆,道:“你们还不快将他背上的肉剜去?”
祝波臣仰天大笑三声,笑声悲怆已极,尖声道:“来不及了!血魔刃伤人,红影一现,便要归天!”
本来他是扶住了何老七的,讲到了一个“天”字,于一松,何老七便倒向地去,从中刀到身死,时间短暂之极,可知那刀上所淬之毒,毒性之烈,实是不可思议!伍中年见何老七竟然死去,不禁大是愕然,但仍不以为自己错杀了人,道:“这厮所使暗器如此歹毒,也是死有余辜!”
江一统眼一蹬,道:“波臣,老七最近学会了什么暗器?”
祝波臣道:“他根本什么暗器都不会使,此人硬来诬赖,江老爷子,何七哥不能白死!”
江一统道:“我知道!”
仰天“哈哈”大笑两声,又撮唇尖啸一声,口气充沛,啸声绵绵不绝,传出老远,在江面上荡漾,显得他内功深湛之极。
但伍中年此时,却己然想到了其中有极大的误会,因为水中仙江一统的内功,固然深自己一筹,但如果兄弟伍中星还在,以二敌一,只怕也不致落败,绝对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阴阳双剑盗去,盗剑之人,武功一定比他高出十倍还不止!连江一统都没有这个本领他高下徒众,自然更不必说,可知何老七在酒楼中拦住自己,纯因为自己推了店小二一下之故!真正盗剑之人早已溜走了!如今自己伤了何老七,不知如何是好哩!
心中深悔自己莽撞,而且本门戒律甚严,如果那何老七果真不是黑道上人,则死在自己刀下,给师傅知道的话,还要受极重的惩罚!但事已至此,又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解释的清楚的,正焦急着不知如何开口才好,忽然听得江面上传来了“呜呜”的一阵号角之声。
那号角声,似和水中仙江一统的啸声,相互呼应,伍中年回头一看,江面上六只小舟,箭也似地,顺流而下,一晃眼,已然来到了岸边,每只小船,由四人划浆,船上却是站着一个人,一到岸上,六个人便先后跳了上来。
伍中年看到如此声势,知道是江心派中的高手到了,连江一统和祝波臣算上,等于要以一敌八,如何能走得脱?不如趁机溜走的好,抬头一看,那孩子正在柳树上攀树枝翻跟斗,玩得极是欢畅,身形一晃,便要向柳树跑去,准备将孩子接下树来,一起逃走,但他这里身形才一展动,祝波臣软鞭便贴地掠到,同时,江一统薄扇般大小的手掌,也带起一股劲风,横扫而至。
伍中年不得不退,刚一退后,那六人又一齐赶到,个个一句话都不说,六件兵刃,一齐使出,其中一人,使的兵刃,见所未见,竟是船上所用的一条竹篙子,长达丈许,“刷”地一声,刺了过来,篙端的铁钩,已然钩住了伍中年的衣服,伍中年大吃一惊,反手一刀,虽然将那竹篙子削断,但另外一柄长剑,和一只金刚轮,也已递到了面前。
伍中年若是想不伤人,已难脱身,一挫牙,身形陡矮,一招“阳刚阴柔”血魔刃红光进耀,迎着剑尖,削了过去,“铮”地一声,刀刃过处,竟将那柄长剑,从剑尖到剑柄,齐中剖开,那人松手不迭,伍中年那一刀余势未尽,红光闪处、“飙”地一声,已将那人中指削去,那人大叫一声:“江老爷子,我中刀啦!”
向后倒了下去,江一统吼一声,道:“潭清波,你安心死去吧!别挂着妻儿老小!”
这两句话,怒中有恨,恨中又有悲伤的味道,伍中年一楞,心道:“仇结得更深了!”
手上不免慢了一慢,左肩一疼,那只金刚轮,轮上尖刺,已然刺入,若再不以杀招还击,一条左臂,非被生生切下不可,而在如今的情形之下,左臂一断,焉有命在?
涵胸拔背,硬将左肩挣出了金刚轮的尖刺,觑得真切,劈面一刀剁去,那人的金刚轮一偏,却并不退后,金刚轮反而向前用力一送,伍中年肩头一阵剧痛,但一刀也已然剁入那人的肩头,虽然一中即收,但血魔刃何等锋利,已然深入那人肩头寸许。
伍中年急一挽刀花,护住全身,同时锵地一响,削断了一柄分水蛾眉刺。
那持金刚轮的也大叫一声,向后倒去,江一统又是一声,怒吼,道:“徐胜来,我一定不令你老婆改嫁,你放心好了!”
伍中年听在耳中,又是一阵难过,心想自己本与这几个人,素未谋面,无怨无仇,但如今却生死相拚,难道当真是造化弄人?
他被江一统和祝波臣逼之后,一共只使了三招,非但令得谭清波、徐牲来两人,死于血魔刃之下,而且还削断了两件兵刃,固然是大占上风,但是左肩上伤口,被徐胜来拚着中刀,弄得极深,金刚轮还钳在肩上,以刀一挑,鲜血迸流,伤得还真不轻!
他挽起刀花,护住全身之际,那四人也一齐退了下去,就这一晃眼的工夫,谭清波和徐胜来两人,已然毒发身死,四人退开之时,将两人尸体拖开,那停在岸边的六只小船,有两只船上,已然吹起了苍凉无比的号角声。
伍中年四面一打量,六个人离自己丈许,将自己团团围在中心。
人人的脸上,益皆阴沉无比,江一统的手上,也已多了件黑黝黝的大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