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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字,也是显得极是嘹亮。
众人一齐循声看去,只见讲话的乃是一个独臂中年汉子,有认得的,俱知是山东道上的独脚大盗,独臂柏龙,都不知道他要讲些什么。
只听齐太媪冷冷地道:“柏朋友有何指教?”
独臂柏龙大踏步地来到石台底下,道:“齐大掌门,若是在此的朋友,一齐归入血魔门中,血魔门自然从此所向无敌。但正派中一干高人,虽然归隐多年,但一听得我们声势壮大,必然要出头干涉,血魔门若没有一位武功出众的人物为首掌门,只怕不到一个月,终须仍归瓦解!”
众人一听他这番话,心中俱皆暗暗吃惊,齐太媪勃然大怒,厉声道:“柏朋友,你可是说我老婆子武功不济,不足以执掌血魔门?”
柏龙本是面对众人而讲活的,一听得齐太媪如此说法,立即转过身去,身形凌空拔起,已然站到了那石台的一角,当他身子拔起之时,顾文瑜等高手,在一旁看得清楚,只见他双腿不弯不曲,分明是迳以内力,弹了起来的。
顾文瑜心小不禁讶道:“这独臂汉子武功不错啊,想不到黑道上还会有这样的一个人物!”
其余黑道上人,连赤血鬼赵巴在内,心中俱各大是惊异。
这个独臂柏龙虽然只在山东一带做案,但名头都极是响亮,黑道上皆知其名,可是又没有一个人是和他熟悉的,也俱都不知他武功的深浅。
如今听他语下之意,竟大有争血魔门掌门之意,不由得大感兴味,全神贯注,要看个究竟。
苏慧在柏龙大叫“且慢”这时,循声转头一望,才发现姐姐并未在自己的身后,心中大疑,本想着回路去寻找,但紧接着独臂柏龙和碧血神魔齐太媪又斗上了口,心知有一场热闹可看,又素知姐姐心细,只料不致于出事,因此也就放过,却未料到苏怡会在那洞中,为伍中星所趁!
柏龙上了石台之后,只是站在角上,那石台约有两丈见方,齐太媪站在正中,两人相隔,约有丈许远近,柏龙朗声通:“柏某并非说齐朋友武功不济,只是说齐朋友不足以为血魔门掌门!”
这句话讲得如此之明显,众人不禁尽皆大惊。
须知眼前齐集在这地下大厅中的人物,俱都是各地黑道上的知名之士,是齐太媪和赵巴两人,二次出山以来,几经打听,才请了来的,其中高手颇多,如川西道上的川西三枭,南海黎族恶人,擅使毒药的南海双恶:郭无我、郭无他,黄河上下,水路黑道盟主,水王徐灵,淮水帮帮主,女煞神黄娇等人,俱都是独霸一方,作威作尚,横行多年,无人能敌的人物,也都震于赵巴和齐太媪两人的威名,未敢出声。
柏龙的名头虽响,但山东道上,黑道盟主,却是铁雁程青主,如今也未作一词,而柏龙却公然讲出这样的话来,怎不令众人心惊?
齐太媪怪笑一声,鸠头杖在石上一顿,“叭”地一声,一串火星冒处,已经有四六片石片,飞了起来,似有意,又似偶然,向柏龙飞了过去,柏龙独臂一沉,衣袖展处,将石片挡住,道:“齐朋友,我如此讲法,乃是为血魔门而言!”
齐太媪满头乱发,齐皆倒竖,再加上她矮小丑陋,直如精怪一样,尖叱道:“我不配当掌门,难道是你这独臂鬼才配!”
此言一出,台下响起了一片附合之声。
独臂柏龙冷笑道:“如今也不是徒争口舌的时候,敢问齐朋友,号称血魔门镇门之宝,掌门信物的血魔刃,如今何在?”
齐太媪一听此语,不由得一怔,向后倒退了一步,讲不出话来,众人心内也是一楞,暗想这是什么活?难道齐太媪和赵巴两人,大会黑道上人物,竟连血魔刃也被人抢占了么?不免传出了一阵交头接耳之声。
苏慧听了,心内也是奇怪,她在镇江城中,酒店之内,见伍中年出手便是一柄血也似红的宝刀,断了江心派两人的兵刃之际,已觉得那柄宝刀,非同小可,后来在江边,伍中年又因此刃,伤了许多人,她更以肯定那便是江湖上传说的血魔刃,但是也不明白那柄血魔刃何以会到了伍中年的手中,此时听柏龙一问,更是倾耳细听,没有精神去理会苏怡的去向。
只听得柏龙一声冷笑,道:“血魔刃已然不在了,是也不是?齐朋友何妨直言?”
齐太媪气得大叫道:“赤血鬼,带那小畜牲来!”
赵巴答应一声,身形如飞,一去即回,只听他叫道:“接住了!”
接着便是一个孩子,“哇”地一声大叫,凌空向石台上飞去!
齐太媪一见那孩子飞到,鸠头杖一挑,便向那孩子的腰际挑去。
当齐太媪厉声呼喝赤血鬼的时候,众人只当赵巴一定是入内去将血魔刃取出,以应付独臂柏龙的挑寡,怎么也料不到赵巴去而复转之后,竟然会抛出了一个小孩子来,如今天下黑道人物齐集,虽无行动,亦觉杀气满堂,突然之间多了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孩子,显得不调和到了极点。
齐太媪一杖,眼看将那孩子挑中,突然一声龙吟,儒侠顾文瑜已然实在忍不住,而且看那孩子在半空中扎手扎脚,若是被齐太媪一杖挑中,非将小命陪上不可,长吟未毕,早已身形凌空拔起,使的正是上乘轻功,全凭本身精湛已极的真气,将身子提起的“节节升天”功夫,虽然后起一步,但是几乎和那孩子一起下沉,手臂一探,已然将孩子抓住,这才一个转折,落于石台的另一角上,道:“齐掌门何必加害一个孩童?”
低头一看,那孩子张大了眼睛,脸上杂有惊惧之色,但是却不如一般孩子那样遇到惊慌的事,便面如土色那样,而是在惊恐之中,还逞出一股倔强之气,同时,感到抓住他的肩头,异常强韧,像是已有多年内功一样,心中不免大是奇怪。
而那孩子,也像是知道顾文瑜才将他从险地之中,救了出来一样,肩头虽仍为顾文瑜抓住,却是一点也不挣扎。
齐太媪见那孩子半途上被顾文瑜抓去,心中更是暴怒,叱道:“顾文瑜干你什么事,要你再次三番,来横加插手?”
鸠头杖就着刚才一挑未中之势,“霍”地一声,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圆圈,杖端鸠头,迳向顾文瑜头上啄下。
顾文瑜只是身子向旁一移,并不还手,齐太媪那一杖下沉之势,极是急骤,但顾文瑜才一移开,她手臂一挣,拐杖已然横扫而至,变招之快,不可思议,顾文瑜长眉一挑,衣袖展动,袍袖宽宽,“呼”地迎了上去。
齐太媪嘿嘿怪笑,突然一缩手,鸠头杖也跟着向后一缩,鸠头当胸点到,点的正是顾文瑜胸前的“华盖穴”。
那“华盖穴”号称五脏之华盖,与背后的“灵台穴”又称人心穴,再加上顶门上的“百汇穴”,是人身上最重要的三个穴道,齐太媪一出手便点顾文瑜的“华盖穴”,只此一招,已可见她之为人。
顾文瑜面色一沉,左臂向外一挥,将那孩子带开一步,左腕一翻,迳向疾点而来的鸠杖,一掌拍了出去,他内功精湛,掌力凝滞,已可隔挡实物。
但齐太媪亦不是等闲之辈,此时心中暴怒,出手更是狠辣无比,一见顾文瑜一掌击出,鸠头向上一昂,迳向顾文瑜手臂啄去,顾文瑜怔了一怔,急忙后退,总算见机得快,才未曾被鸠嘴啄中,齐太媪怪叫一声,又待赶了过去,在一旁的柏龙已然冷冷地叫道:“齐朋友,那血魔刃下落如何,请速交代,何必节外生枝?”
齐太媪生性暴躁无比,艺成以来,便已凶横成性,连她生死之交的老搭挡,赤血鬼赵巴,在她狂性大发之际,都不敢多置一词,只好由得她去发狂,几时曾受过人家这等冷言冷语的奚落?满头乱发起伏再三,大喝道:“血魔刃是我的东西,要你这独臂鬼管什么闲事?”
独臂柏龙面色镇定,道:“你不要我们加入血魔门,自然无话可说,否则,我们当然要问个清楚,不然何足以睥睨武林,行事无阻?”
这几句话,却是说得大有道理,台下众人,听柏龙向齐太媪追问血魔刃的下落,已然大是骚动,又见那一脸正气的书生,竟是名列十大高手之中的儒侠顾文瑜,心知今日之事,没有这样简单,女煞神黄娇首先叫道:“独臂柏龙说得不错,那血魔刃若是不在,还提什么血魔门?”
赵巴冷笑一声,道:“黄帮主,你安知那血魔刃不在?”
女煞神黄娇也是一个向不服人的女魔头,冷笑道:“若是在,为何不敢拿出看一看?”
赤血鬼赵巴知道眼前的情势,若是不将血魔刃取出,实是难以服众,但是血魔就却的确不在自己处,已然在半个月之前失去,因此大喝一声,道:“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