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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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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渊看了他好一会,最后笑着跟他说:“没关系,总有机会的。”
  那晚傅渊比平时要走的要早些,谢知安一人仰躺在屋瓦上,看着浩瀚的星海,最后笑哼了一声。
  怎会有机会,不会再有的。
  谢知安啊谢知安,你在肖想什么呢,他从来都不属于你。
  今日父亲要将师姐许配给他时,他还在犹豫究竟要不要跟一个旁人所说的爱人在一起。可刚刚当他问傅渊的时候,得知答案的那一刻,突如其来的紧张瞬间松了下来,甚至觉得有一丝荒唐。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可他知道,结果让他最后做了决定。
  不是他的终究不是他的。
  自那日起,谢知安再也未见过傅渊了,成亲的前一日,他的屋内多了件喜服。他坐在旁边,指腹细细地摩挲着上面的暗纹,最后还是觉得换上这件。
  成亲时医谷比以往要热闹许多,各大门派的人都来了,一边笑着拱手一边说着他和师姐天作之合。他茫然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和一片红色的医谷,觉得熟悉又陌生,甚至有些抗拒。
  察觉到他有些不对的父亲推了一下他,让他赶紧进去。
  僵硬地拜了天地,喝着喜酒,众人拱着他入了喜房,在一片哗闹怂恿下,他挑开了师姐的盖头。
  面若桃花,双目含羞,是一副绝美的美人图。
  众人皆笑侃他好艳福,可谢知安却只能牵强地笑着。
  他没有来,没有来啊……
  在众人戏谑他心急的氛围中将人们哄了出去,谢知安站在桌子旁,轻声道:“虽旁人同我说我与师姐是天作之合,可我予师姐只是钦慕之情,毫无男女方面之想。”
  “我无欢喜之意,可能是我忘记的原因,也不知何时才能记起。女子的年华是最美好的,我不想耽误师姐,便推就父亲所言同你成亲。”
  看着师姐煞白的脸色,谢知安残忍地说道:“师姐,夫妻之实,若等我想起之后,或是对你心生爱慕,再说吧。”
  说罢便寻了一床被褥铺在一侧,新婚之夜不好抛下伴侣独守空房,可他也不能同师姐睡一处。
  今夜的他格外的清醒,不知是不是屋内有人,又或是体内的毒更加厉害了,时时刻刻如绵密的针刺之入骨。
  就算爹不说,他自己也知道,这一身毒绝不可能是误食毒草所得的。可因何而染,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医者不能自医,即使时日无多,他自己也半点法子都没有。
  真好,他没能下定决心与傅渊一同去游走江山,若是在途中自己毒发身亡,他又该独自一人,心生寂寞了吧?
  可是想着想着,谢知安又自嘲地笑了笑。
  自己想什么呢,那人的心早该属于别人了,一颗心满当当的,怎么会寂寞呢?
  可为什么,他觉得有些难以呼吸呢?
  第二日他随师姐去买回门的礼时,路上碰着了一个面熟的男人,一眼瞧见就能让人忘记不了,可谢知安就是想不起来。对方看了自己许久,最后低声说了句:
  “该要报酬了。”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刚想叫住对方,师姐却从店铺里出来挽着他的手,无奈之下只好作罢。
  师姐的娘家在塞外,他想跟傅渊说道一声的,可是对方一直没有出现,他又不知从何面对,最后的最后,待他出城时都没见上对方一面,甚至一声道别都没有。
  待了十天半月回程时,谢知安在道路上无意间听说附近的魔教已经被正道铲除,魔教教主至今生死不明,估计魔头的尸骨不知在哪里被狼叼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觉得心慌,执意要下马车,可下了之后一片茫然,又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可他就想走走,去一个地方,那个似在梦中模模糊糊的地方。
  马车上的新妇也跟着下来了,挽着他的手臂柔声问道:“夫君,怎么了?”
  他摇摇头,最后沉默不语,与师姐一同回到了马车。
  他连去哪都不知道,他连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这种未知的惶恐,让他感到害怕,甚至有些难耐。
  他只是觉得,魔教不应该被铲除,魔头,似乎也不是那个魔头。
  听着赶车的马夫说道起那日魔头被杀众人如何拍手叫好,周边被欺压的普通人如何开心,甚至觉得该杀,他的心里就觉得有些心疼。
  他好似是在心疼那魔头,觉得那魔头并不想旁人口中说的那么坏。
  可他,从未见过那魔头啊……
  作者有话说:
  今天去拔牙了,痛死爸爸了呜呜呜QAQ脑壳晕还得赶哈皮老师的作业!!!


第33章 神医与魔头009
  一趟回来,谢知安本就身体不好,当时下马车又吹了些风,回到医谷时风寒来的太急,一下子就病倒了。
  昏昏沉沉中,他觉得自己似乎梦见了很多,可又感觉什么都没梦着。漫天的红色,来来往往虽看不清人脸,但依旧能感受到来自他们身上的那份喜悦。 他觉得不像他成亲时,因为他的心里也有些隐秘的欢喜。
  他似乎还梦见跟着自己穿着同样喜服的傅渊,对方冲着他笑着,还与他一同坐在屋檐上看星辰。
  多么美的梦啊,谢知安醒来的时候只发现神色憔悴的师姐和他爹,想到醒前自己做的那个梦,愧疚感顿时涌了上来,他想着自己要好好待师姐。
  他也想啊,可是风寒就像一个开端,他的身子越来越弱,常常会晕倒,到最后甚至连房门都没办法出,稍微吹一点风就能让他病入膏肓。身为一个将死之人,看着父亲与师姐总是为自己忙活,担心受怕,总觉得心上过意不去。
  原先他还想着,就算没有傅渊,他也可以在医谷周边与师姐救治那些普通百姓,可是现在看来,他连自己都救不了。
  怕他一人待在房里闷的慌,父亲不知从哪里抓来的黄鹂关在笼子里,放置在屋内供他解闷。可是他觉得,这黄鹂就如他一般,被困一处,没法离开。
  这黄鹂鸟一开始还会鸣叫,可到最后面,鸣叫声有些弱了,甚至听着没先前那般清脆。声音渐渐消失了,那只鸟儿也病恹恹地在笼子里,怂着自己的脑袋。
  谢知安看不下去了,趁着没人看见,将黄鹂的笼子打开,开了窗将鸟儿放了出去。
  似是许久未飞,有些生疏。刚开始掉在地上的黄鹂又扑着翅膀,越飞越高,越飞越高,最后渐渐消失在一片天蓝色之中。
  他也想像这鸟儿一般,逃离这所囚笼。
  当晚的谢知安又染上了风寒,身体的毒也跟着发作,随着身体的虚弱,毒性带来的痛苦也就更大。甚至到最后,他觉得自己完全熬不过,看着幕帘的视线都是模糊的。
  好像什么时候,他也是这样,痛到几乎觉得麻木,可是又觉得意识分外的清醒。
  他能感受到师姐的眼泪,父亲的着急。他清晰地听到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他想对配药的父亲说放弃他吧,他已经不想成为他的累赘了。
  是的,他目睹着父亲的一头乌发渐渐地夹着银丝,神色越来越憔悴了;而师姐也从一个芳龄妙女渐渐地消瘦下来,看不出成亲当日的半点风姿。
  一切都是因为他。
  被医谷内各种难得的药材吊住了性命,可谢知安现在无法下床了,他只能望着顶帘,想象着此刻屋外的星空究竟是何模样。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想,只是记忆中的自己,总爱仰望着那片天空,不知为何总看着那星辰,也不知道想跟谁一起看。
  像是得过且过般,谢知安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日日夜夜听着那些细微的声音,还有一成不变的人。
  这样的日子,太过恐怖了。
  他也想下床出去走动,可渐渐地,腿开始无力,到最后完全没有知觉了。可怖的五感消失渐渐缠上了他,谢知安一ri喝着苦药时,素日那苦涩让人难以忍受的药味完全消失了,他不死心地再尝了一口,发现自己真的失去了味觉。
  将手中的药碗扔了出去,清脆的声音中他笑着。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直接咳出了血。
  他现在就连自杀,都无法做到。自从上次他有了轻生的念头,他爹和师姐日日夜夜不离身地轮流照看他,生怕他一眨眼就去了。
  他也想哭啊,闹啊,可他们都不为所动,用着不忍的表情看着他被一个小小的风寒折磨着。
  先是味觉,慢慢的是触觉。某天突然醒来时,谢知安愣了好久摸索着,想要动的时候,才发现不止是脚,全身上下一点感觉都没有,整个人无法动弹,只能僵着个头,静静地看着白帘。
  多么像灵堂的白布,他甚至想好了,若是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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