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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本无心-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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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许的名门闺秀也是十个指头数不过来,只是他从未真正动过心,大多不过是逢场作戏,满足些生理需求。
  但知他年少早慧,世间万物都看得透彻,唯这情字尚未尝过滋味,现在这三殿下竟然问了自己这个初次见面的人如此突兀的问题,苏谨云一时半会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反问回去:“席远怎么看待这情之一字?”
  哪知席远竟然真的开始思考,他沉思了一会,尚不确定的说:“若是世间的一切金银名利、权力欲望摆在眼前却视而不见,永远只选择此人,想必这就是情之一字。万物皆轻,唯君孰重。”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长街的中间,人潮拥挤中那搭好了的戏台子上的京中名角便开始咿咿呀呀唱了起来。
  这长街宴看戏是百姓最喜欢的娱乐,虽没有座位,站着看也是热闹的紧。
  薛锦好不容易找了个视野开阔、人群也不是太密集的地方,就赶忙远远的朝两个人招手,这会自然也没听到二人说些什么,只管冲两个站着沉思的人招呼,这两个人只好往戏台那边走过去,心里却不知道各自在想些什么。
  苏谨云看到那边有个卖茶的老头儿,便招了招手喊了卖茶的老儿要了三碗茶,一人一碗暖茶,虽不如坐着饮茶舒适,在这长街处站着喝茶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会儿苏谨云总算老实的闭了嘴,乘着这碗茶的时间欣赏了这台上演的《双生恨》。洛席远这才有机会借着灯火看清苏谨云的面容,席远自出生便身体不好,眼睛也不好,夜间总是看不清楚。
  遇到苏谨云一路走到现在,虽闲谈些有趣的事情,心里着实觉得有趣高兴,但是夜里他还是专心的看着脚下的路,没有时间观察苏谨云的容貌,只知道此人甚是有趣,说起话来不卑不亢、风趣转神,与宫中千篇一律说着官话的人很是不同。
  想着苏谨云唯一给他留下印象的就是那像小狗的眼神,他好笑的看向站在自己右边喝茶的苏谨云。
  这时苏谨云已收敛了常戴的面具,整张脸平和了下来,却是露出一种深沉洞察人心的眼神,这番变化倒让洛席远吃了一惊,这人通身气度竟然全部变了。
  眼前的戏台之上名角正唱的兴头上,此人手端那一碗粗茶却像执着贵重的金玉碗,碗里头好似琼浆玉液。
  他端着茶碗望着眼前戏台上的戏子,从他侧前方望去望去,只见他眉目如画,一双丹凤眼如点漆,眉心挂一枚羊脂玉扣,映衬这两只盈盈丹凤眼,这美玉的光泽生生被比了下去。
  台上的角儿唱了一个漂亮的转音,只见苏谨云微眯起双眼,那眼睛顿时寒如星露,像是看透世事又像是透着那么点桀骜不逊,嘴角却是惯了的微微扬起,半笑不笑,生的一副勾人模样。
  一阵晚风袭来,他额间两缕发丝萦绕盘旋,有一缕调皮的吹到了近在身侧的洛席远眼前,不知怎么,洛席远觉得生出了一股子冲动想要替他将这不听话的秀发抚到耳后。
  几乎要抑制不住这等冲动,他握紧了茶碗,忍住了蠢蠢欲动的右手,这台上恰好唱完最后一句,苏谨云也叫了一声好,回过头来对席远微微一笑,
  与那平日里装模作样的假笑不同,是带上了高兴和真心的,这一笑,如春风吹动百花,如石落惊动池鱼,如烟火点亮夜空,扰乱了席远十八年清心寡欲的心。
  灯火阑珊,佳人顾首,颦颦一笑,但见芳华。

  ☆、琼花夜深托朝政

  苏谨云向来是个话多的,这两天却难得的静下来,没事的时候就在屋子里头发呆。
  魏父对此连连称奇,魏亭冬自己也感到很奇怪,自己这弟弟莫非是改了性子?自从这长街宴回来到今天足足过了五日,他既不和些世家公子品酒作诗,也不去常去的花街柳巷寻欢作乐,乖巧的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与父亲一向对弟弟甚是头疼,母亲去世的早,当年留下他们兄弟二人一个六岁一个只有两岁便早早撒手人寰。
  父亲悲痛欲绝,一直不曾续弦,家中连一房妾室都没有,自己和弟弟小时候在塾里上学没少被些世家子弟明讽暗讽没有家教。
  他一个生气就和别人打起来,常常是一帮人打他一个,他只好东一拳头西一拳头的打回去,但是双拳难挡众敌,往往被打的鼻青脸肿,他也咬着牙从不哭喊。
  待到自己长大些许,能用拳头揍得那帮子人哎哎叫疼时,这帮人却转过头来对他们自己的娘亲一顿好哭。
  人家虽然顾忌着魏王府在朝中的地位不敢给父亲说些什么告状,但是自己也是落下了好斗狠厉的口风,背后对他指指点点的人着实不在少数,说的人多了,大家也就信了。
  一直持续到现在的传言,让好些大人家的闺秀闻风止步,不敢下嫁,如今魏亭冬已然22岁了,竟然还是孑然一人。
  反观自己这个弟弟,小时候明明是一道挨打,他的反应却是极为不同。
  父亲怜他年幼失母,和祖母两人对这弟弟甚为宠爱,直到八岁才送弟弟去塾里。
  还记得当时是刚刚去塾里第一天,就又碰上了这等事情,魏亭冬到现在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那日一下学,魏亭冬就被堵在了院子里,不同的是,今日有弟弟陪着。
  呼呼啦啦的一圈人立刻围了上来,一眼数过去少说也有七八个,魏亭冬一看,呵!都是熟面孔,看来要给自己弟弟一个下马威。
  张夫子早就回后院歇息了,这次与往常一样怕是又一番恶斗!魏亭冬摩拳擦掌正准备试试新学的魏家拳法,就是恐怕他顾及不暇,弟弟怕是少不了要挨打。
  只听其中的金铭瞪着一双明显有些大小不一的眼说道:“一个没教养的不够,现在倒是来了两个,想这紫越塾院如今也是什么样的货色都敢收了。”说完身边的人便是一阵哄笑,一个个笑的前俯后仰,还对着魏亭冬挤眉弄眼。
  “少他妈废话,要打就打。”魏亭冬最恨这个每次带头的金铭,打的最阴毒就不说了,尽说些乱七八糟、颠倒黑白的浑话。
  说起来这帮子人就是被他私底下怂恿的,本来谁都不会在意自己这个诗文歌赋马马虎虎的人,况且原本这两人就都是孩子算不得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金铭仗着自己是金家的将门独子,一向自视清高。
  当年刚上学的第一天张夫子不过夸了两句自己的爷爷是开国名将,一家铁骨忠心罢了,就让他替自己的父亲叔叔不值,眼红生气这才领着乌合之众合着打他,每每打完总要讽刺自己魏王府不过如此,哪有我们金府一半的实力。
  这魏王府陪着开国圣祖从山坳坳里硬打下的江山,之后三朝至今,无论外患内忧无不是魏王府出人送命的护得这大洛王朝繁盛至此。
  魏王府为此付出的代价太高,从曾祖父、曾祖母、到祖父、祖父的两位弟弟全部战死沙场,甚至上一代魏父唯一的弟弟也是在沙场中落下病根,未过三十便早早撒手人寰,后代都没有留下。如今堂堂魏王府也只剩下上了年迈的祖母,一身伤病的魏父和他两个尚未及冠的儿子(大洛王朝规定男子22岁成年,女子18成年)。
  而在魏父因为伤病退养的这十多年,沙场上镇守边疆的正是这金铭的父亲和堂叔,可谓是暂时接替了魏王府的位置和边疆的军权。
  而这一辈中,金父却不是个好相与的,他始终觉得皇帝把一个没用的魏王府摆在为大洛卖命的自己的头上是拿自己不当回事,这十多年明明是自己整顿军队,抗击敌人却始终不及护国将军,而且自己这位置还不能亲传,心里头自然不是滋味。
  这等事情渐渐的也就影响到了下一代,金铭的态度可以说正是金家对魏王府的态度。
  无论如何,魏父是知道的,魏王府确实没落了。
  自己退的太早,两个儿子没有被带到战场进行真正的厮杀,即使魏亭冬的魏家功夫学的再好,也是一夫当关,难挡万夫。
  苏谨云的兵书即使看的再透彻,没有实际经验仍然是纸上谈兵,看着声势渐大的金府,魏父却难得有一种衰便衰了吧的感受,这一辈辈拿命换来的荣誉到底有何意义?
  诺大的魏王府除了自己这个糟老头,也就只剩下两个儿子了,如今还都尚未成家,金国如今攻打之势如此强盛,一个不小心。。。。。。他不愿意再想。
  于是对着金将军那若隐若现的敌意也就默不作声甚至悄悄躲着,落到有心人眼里心中想着的都是这魏王爷都不争了,魏王府怕是真的大势已去。且不管皇帝老了,一心沉迷炼丹不怎么搭理朝事,如今这朝中也确实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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