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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容似是染了层光芒般,灼伤了冥衣的眼睛。待他回过神时,那袭红衣早已不见了身影。
后来冥衣才知道,那抹笑容是有颜色的。
——血红色。
回到房间后,孤鬼惯例去沐浴,但这次时间似乎格外久,在水里足足待了三四个时辰,仿佛这样就能连着满头的愁绪都一起浸泡个干净,明日醒来,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似的,依旧美好,平静。
然而并没有。
一切不过是自己想当然。
起身的时候,全身像是浸过水的棉花沉重无比,不断拉着身体往下沉,沉到深不见底的深渊,就像无底洞般,无论怎么拼命往上爬,都是无用功。
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却还在不断面对失去。
自己已经放弃了和白忧相守,只求他平安渡劫,但为什么要连身边亲近的人都要被一一夺去!
妍紫、风鬼……
那下一个又是谁呢?
——黑暗里的人,不配得到阳光。
不配得到阳光么?
穿戴前,抬手,照旧替自己治疗那道不为人知难以愈合的狰狞的伤口,源源不断的冰寒之气自手心而出,游走在伤口周围,冰冷彻骨,泛着晶莹剔透的白光。
看着看着冷冰冰的寒气,孤鬼莫名低笑了起来:“呵呵……”
冰魄草……九天月狐……操纵冰魄草之力……
呵呵。
可笑,这一切真是可笑。
回想到下午在地牢里,从被贬未土地神的前月老那里求证来的身世,就莫名觉得好笑,真正可笑!!!
九天月狐……
哈哈……
哈哈哈……
笑着笑着他不由倚墙弯腰,手扶着腰间笑得一抽一抽,根本停不下来。
若不是这身份,当初那臭神仙又何必为自己牺牲至此,魂飞魄散也要护自己周全!
可如今……
如今有这身份又如何,连身边的鬼座都保护不了!
当真没用!!
当真可笑!!!
当真懦弱!!!!
许是这样憋屈着笑得太过剧烈,牵扯开伤口,痛得不由倒吸一口气□□出声,待那阵漫长的疼痛劲头过去后,他才松了一口气,起身继续穿戴。
不过他并未再去治疗那伤口,由着它疼去,今夜,他需要这种疼痛的感觉让自己保持清醒。
等穿戴好后,一照镜子才发现,不知何时,泪已湿了满襟。
孤鬼自我嘲笑地勾了勾嘴角,一双火红色的眸子,异常明亮有神,明亮中带着尖锐,那是嗜血的光芒。对着铜镜又重新郑重整理了一番衣裳,直到看起来得体满意了,孤鬼这才转身出了门。
火红色的笑容,火红色的双眸,火红色的身影,即将执导一场火红色的杀戮!
而那厢,白忧美梦正酣。
——你可知嘴里叼的是什么?
——(茫然,直摇头,只觉着这红线球看起来就好玩得紧)
——这是那月老牵姻缘时用的红线。你怎的跑去他那儿拿东西了?他这老头,脾气可大得很,若是让他知道你……
——姻缘是什么?
——姻缘……就是两个人互相吸引产生的情愫。
——情愫是什么?
——情愫……这……以后你自会明白。
——快去将东西还给那老头,不过怕是他现在已经雷霆大发了,丢下东西道完歉,就赶紧跑回来,知道了么?
——(眨眨眼,点头,转身跑去还东西)
——等等。
——(闻声,回头)
——道歉认错的时候,态度一定要诚恳,莫再调皮。
——好(一溜烟跑了)。
——还给他了?
——(点头)
——喜欢笛子?
——刚刚你吹的是什么?
——刚刚那首,叫《繁花》。
——很好听,我想再听一遍。
——好。(摸头,温和)
第69章 第 69 章
徘徊了大半夜的月牙,下了枝头后干脆隐了身,天空又重新变暗了下来。
夜色渐浓。
枯木林里,刚复完命的洛姌和雾沧一前一后走着。
雾沧低头走在前面,看起来有些低落,许是挨了顿臭骂的缘故。
而走在后头的洛姌却不见得心情不好。相反,她一路蹦蹦跳跳,笑得甚欢。
“哎,我说你哑巴了啊?”寻到一石头,洛姌自顾坐了下来。
雾沧似乎并没有听到依旧走着自己的路,等洛姌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出十米开外了。
“喂!”洛姌最讨厌被无视了,她有些气恼,抬手一挥,几道光飞出把雾沧前面三尺后厚泥土翻了个底朝天。
雾沧这才回过神,停下了脚步。
看到人终于停下,刚刚心里那点不快这才平息了,一个翻身,洛姌来到了雾沧跟前:“不就是骂了你几句么,至于这样么!还是不是男人!”
“……”
“还是说……”洛姌凑近,用手拍了拍雾沧的胸脯,口气暧昧:“你……在为下午的那个谁……呃啊!”
话没说完,被雾沧猛地一把掐住了脖子。
“呦~~还……动手呢……”尽管被捏着脖子,洛姌脸却似乎更高兴了,“看来,是被我说中了,你舍不得那美……啊人……呃!”
话音落下的同时,两颗枯木也刚好落地——被雾沧一脚踢飞的洛姌把它们撞倒的。
“你!你别太过分!!!!咳咳……”
无视洛姌狼狈得一脸愤怒,雾沧不悦地皱了皱眉:“我说过,我讨厌婆娘,尤其,是聒噪的婆娘。”
“你!……”本要发火的洛姌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硬是把心里的那股气儿给憋了回去,转而道,“哎呀~~~都怪我不好,本是想哄你几句的,怎么反把你激怒了……不过啊……这王上他脾气本来怪得很,你也别和他计较……”
“……”
见雾沧脸色好转了些,洛姌又继续道:“你说,咱们又何必这么辛苦卖命呢……做人是个奴才命,现下做鬼还得为被人出生入死的,这是有多命苦啊……”
“……”就着身旁的老枯木,雾沧双手抱胸靠了上去,闭眼休息。
“话说你的幻术还真有两下子,”洛姌拍拍身上的尘土,悠然走了过来,比我以为得还要厉害,“若不是下午亲眼所见,我还以为你只会些吓唬人的玩意儿……”
走到旁边的一颗死树干,洛姌纵身一跃,坐了上去:“现今世上有六个鬼座,除了你我,还有刚被干掉的那个,还剩三个,若是其他三个能够为我们所用,到时候,谁替谁卖命,可就难说了。”
“……你想干什么?”雾沧睁眼看向洛姌。
“干什么?”洛姌双腿在空中乱晃着,“不用我明说,你也应该明白个七八分了吧。虽然风鬼的力量我还未来得及消化,只吸收了四成,可感觉完全和以前不一样。轻飘飘的感觉简直让人欲罢不能,哪怕刚刚你那么一下子也不过是一巴掌的痛。若是换做以前,说不定我到现在都缓不过来呢。哎你想想,若是把其他几个都弄到了手,把他们力量收为己用,到时候……”
“你想黑吃黑?”雾沧挑眉道。
“……难道你不想?”顿了会儿,想起这次坐看风鬼被自己独吞的事,洛姌有些想不通,“你为何不想?变强了你就能摆脱王上的控制了?”
“他对我有恩。况且……”雾沧望着周遭的茫茫雾色,“我没兴趣 。”
“有恩?他居然会对你有恩,真是不可思议啊。你以前认识王上?之前发生了什……”
“原来你在这儿啊。”忽地,一道低沉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洛姌的话。
嗓音温润有磁性,还带着浅浅笑意。
洛姌惊愕抬头,自己上方的树枝上,一袭红衣从天而降,缓缓落下,一双火红色眸子笑意荡漾地看,衣袂翻飞,手里拿着一把金丝桃花扇,慵懒随性,而后足尖轻点,落在了身旁的枝头。
“……是你?!!!”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洛姌才张了口。
他的突然出现,让她一时措手不及,她决不是因为害怕;她才不怕孤鬼呢。
白府新婚那夜的一幕,记忆犹新——那晚,他被鬼煞逼迫得走投无路,身受重伤当场晕厥了过去。
但不知为何,今日的孤鬼,和原先不大一样。
暗沉夜色下的那袭红衣,仿佛是停在树枝末梢的一只血蝴蝶,美得妖冶,美得动人,他的笑里,藏着危险。
因为,越美丽的东西,往往越危险。
“这才几日,就不认识我了?”一收折扇,孤鬼看了过来。
洛姌没有立即接话,她仔细看着眼前的孤鬼,心下慢慢定下了心。再危险,若是只是唬人纸老虎,他也就不足为惧了。现在出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