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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
相比之下慕容承和与阿九不是更痛苦?
他无法原谅他,这个爱他入骨的男人。
“要不起?哈哈……你现在说要不起?楚南从你爱上我那一天开始你就没资格说这句话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这样的自己。每日都在忐忑害怕你会向上次一样忽然就消失,害怕你会拆穿我的谎言……杀了慕容承和我从未后悔!我只恨自己下手的太迟让他有机可乘!”景阳红了眼,声嘶力竭的摇着楚南的肩膀,他从一回来见不到他就在担心,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胃里火烧一般的疼……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对别人用一万分的心,却连他的真心都感觉不到?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救了我,救了安平,救了无数被病痛折磨的人,他不该死的!”楚南终于也被激怒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男人,他的心就那么冷吗?除了自己难道天下人都入不了他的眼?或者就连自己也是一样吧,不过是他那膨胀的占有欲作祟……
“他不该死……在你心里该死的人只怕只有我吧…”
“景阳……”
“哈哈…哈哈哈哈……我作为月落的皇帝,还没有可悲到要你来原谅!”话是这么说,可是这眼眶里的微热液体又是为谁?
“……”
“现在你终于看清了我,你想怎么做?杀了我为他们报仇吗?”景阳回身从壁上抽出一把剑,那是他没做皇帝前的佩剑,曾经也和楚南一起并肩战斗。
他把剑柄递给楚南。
“拿着它,往这里刺。”他指着自己的心,胃里一阵痉挛,却只是强忍着没有皱一下眉头。
在这巨大的悲伤里,一点疼痛算得了什么,难道还能比心更痛吗?
楚南的手在颤抖,他不愿意去接那把剑却被景阳硬生生掰开他的手指,一点一点握住了剑柄。景阳引导着剑尖堪堪停在胸口两寸的地方。
只要他用力一刺,就可以为慕容承和他们报仇了……
可是为什么心里却在呐喊着不要刺下去……
那是他爱的人,也是这个世上最爱他的人啊……他怎么能下得了手?
景阳也不说话,只是用视死如归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仿佛要看进他的心里去。
“你恨我杀了你的朋友,那你此刻只要往前一步就可以杀了我了,从此以后你就不会痛苦……为什么不动手呢?握紧它,往这里狠狠的刺,一切就结束了。”景阳闭上了眼睛,他宁可被他杀了,也不要看到阿南眼里的厌恶,他无法忍受被他这样讨厌着……
楚南想起在药王谷的那段日子那是他这一生最平静最向往的生活,他还想起了那个下雪的早晨阿九热切的眼神,那个沉默的男人冒着风雪为他的爱人整理药圃。
不知道在他们最后的时光里,他有没有说出那深埋于心即将腐烂的三个字?
“嗤……”剑尖撕裂了衣物刺进肉里,景阳的胸口立时流出了鲜血但嘴角却露出了一个莫测的微笑。
果然。
他在他心里终究抵不过一个“无辜的人”……
仿佛只是几秒钟,好像又不止。
景阳只觉得嘴里腥甜,但却越发的笑得灿烂。
“当啷……”楚南看着景阳嘴里溢出的血沫颤抖着丢下手里的剑,跪了下来。
“景阳……我发过誓会永远保护你,可是我不能原谅你,”他抬起头看着神色复杂的景阳似乎要把他刻在心里。“我既然无法对你下手那就只好自己去向承和赔罪了……”
景阳还没有反应过来,楚南已经迅速捡起了地上的剑往脖子上抹去。
不要……阿南,你不要死……
景阳想阻止他,可是却使不出半分力气,反而慢慢的软倒在地,张大了嘴也无法出声……只是徒然的溢出更多的血……
“吱呀……”一个人忽然推开了大殿,快步跑了过来。
是谁?快来阻止阿南……
在景阳看到小玄子的脸时他终于放心的晕了过去。
第七十章
“皇上的伤可谓很是凶险,若是再往前两寸老臣也无力回天了,这十天左右最好不要下床,而且忌辛辣,皇上的胃也有些出血的症状。”御医一边查看景阳的伤口止血一边对小玄子交代着,小玄子一一点头。
“还有侧殿那位,御医也请多多费心,皇上醒来之后必是要问的。”小玄子心里叹着气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那位的伤我也看过了其实不是很严重,照理来说此时该醒来了。不过他似乎郁结于心,求生意志很弱,倒是这心病难治啊!”其实他认识楚南,当初楚南在宫里任职的时候曾经和他有过数面之缘,只是如今看二人的情况再加上外间一些风言风语,倒让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能用说那位了……
“大人务必要竭尽全力,不然皇上问起来,咱家也不好向皇上禀明啊。”
“那是那是,公公不用送了,我回去便让小路子把药送过来。”御医客气的让小玄子止步,提着药箱走了。
小玄子看着苍白着脸躺在床上的皇帝又回头看看同样昏迷不醒的楚南心里只觉得心有余悸,若不是刘景天求见他进去通报的话……不知道这两人此刻会是什么情况……
慕容承和得死他是知道的,也早就想过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楚南真的会为了一个所谓的朋友而大胆弑君,而且这君还不是一般的君,而是……这一路走来,他可谓是他们两人感情的见证,从最开始的相识相知,逃避,相思,重逢。好不容易两人才坦诚相待如今又出了这种事,只怕任谁都想叹口气吧!
皇上的心他是知道的,所以他没有通知任何人,而是将刘景天打发走后悄悄的请来了御医,将皇上受伤的事压了下来。
就算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肯定还是不愿意伤害楚南的。要是让外廷的人知道这件事的话,只怕楚南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这一夜小玄子寸步不离的守在了景阳的床前,而昏迷中的两人更是彻夜未醒。
清晨,小玄子托人告诉刘景天皇上偶感风寒,今日不朝,刘景天有些怀疑非要面圣,还好小玄子跟在皇帝身边日子不短,找个措辞给拦了回去。
景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阳光从窗户里洒进来驱散了所有的阴暗,也驱散了他心里的一丝不安,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鲜明,那么安静。
他不想打破这个美好的早晨。
他挣扎着坐起来却牵动了胸口的伤,只疼的他吸了一口气,阿南,你下手还真是不含糊啊……
对了阿南……他没事吧?
侧殿的门大开着,安静无声。
“小…小玄子?”从昨天中午开始到现在都水米未进,景阳只觉得胃里空的厉害,嗓子也快要冒烟了。
“皇上?皇上你终于醒了!”小玄子快步从侧殿跑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碗黑糊糊的药汁。“御医说了皇上这几日都不能下床。”看着景阳要下床,他慌了神赶忙放下手里的碗去拦着。
“那你告诉朕……他怎么样了?”虽然明知道他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才是,但却依旧担心着,万一呢……
“皇上还是先担心自己吧,御医说楚大人只是皮肉伤,只是心灰意懒所以才至今未醒。”因为跟在皇上身边很久了所以小玄子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而景阳也不是那么威严的人。
“至今未醒……”
“等皇上伤好些了再去看他也不迟,他就在侧殿。”
“朕受伤的事没人知道吧?”
“皇上放心,殿里的宫人都被奴才遣开了,外廷的人只知道皇上感了风寒。”
“你办事,朕自然是放心的。”
之后的几日里景阳竟然一次也没提起过楚南,也不关心他醒没醒,这让小玄子很是摸不着头脑。但他知道那天的事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所以也不主动提起楚南,仿佛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而楚南从第三日醒来之后也是整日整日的不说话,在床上一坐就是一天。
两个人明明隔得那么近,却像是天涯海角一般。
其实只要一人往前走几步就好了,可惜,谁也没有走出那几步。
这一日景阳像是突然想起了隔壁还有个人,便唤来了小玄子。
“他醒了吗?”语气说不出的冰冷,像是腊月殿顶上挂的冰条,凉飕飕的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回皇上,楚大人四天前就醒了。”
“那你让人把他带到永宁殿去,朕不想看到他。”或者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再见那个人。
在知道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后。
他是皇帝,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