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艰难爬起来,只觉心慌气短的要背过气去。
当年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来洛阳歇脚,也没见这么难伺候。
这韩将军简直跟个土匪一样,显得骨头都比旁人的硬。
江太守穿好衣裳,又深深吐出一口气,走出门一望。
韩将宗正站在廊下打量院中央一座二层吊脚凉亭。
他走过去,远远打了声招呼:“韩将军唷——”
韩将宗转过身,朝他走过来,“江大人。”
深色外衫包裹住宽肩后背,每一步牵扯的腰间大腿一起绷紧,都蕴含着十足力量感。
对比之下,江太守蹒跚过来,眼袋掉的老大,眼皮嘴角都垂下来,像是一夜老了五六岁。
“韩将军怎的这么早就来啦?”他强打着精神问。
“嗨呀,”韩将宗朝他打了声招呼,环视了一眼院内风景,“昨夜匆忙也没细看,江家不同于洛阳其他小家碧玉的庭院结构,金碧辉煌如同皇……”
“这话可不敢说啊!”江太守就差捂住他那张嘴,赶紧摆着手说:“都是花架子,只图好看,其实不费钱的,不费钱。”
一夜过后江太守已经后悔了,本来打算想个法子少给点银子。
现在一看他的架势,立刻把一概想法都抛诸脑后,生怕他反悔觉得要的少了要多加钱。
“昨夜说的话老夫已经记在心中了,儿孙一早就去准备了,韩将军可以去城内先转一转,等准备好,就着马车给您送过去,顺带送您回北方。”江太守主动提起昨夜的事情来。
看来没有将昨夜的事情当成是做梦,也没有失忆。
“不,”韩将宗摇了摇头,直说道:“不用,这就不劳烦您了。”
江太守心里骂人,脸上还要笑:“……嗨,不劳烦。”
他将韩将宗迎进客厅,着人上茶水招待。
韩将宗也不急,叫喝茶就喝茶,叫吃点心就吃点心,一句话也不催。
“韩将军,我家的茶水还合心意吗?”江太守没话找话的说。
“合,”韩将宗尝了尝那味道,说:“跟今晨骆家送的茶水,味道差不太多。”
“怎么!”江太守吃了一惊:“您……昨夜……在、在骆家住的吗?”
韩将宗含糊笑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江太守想到骆深昨晚醉酒的样子,又看着面前人威武强壮的身躯,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个事情。
“……千里缘分一线牵啊,哈、哈……”他尴尬说了一句。
韩将宗不置可否喝着茶。
江太守见他不反驳,更加笃定了这荒唐事。
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骆家还没什么,他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略显尴尬的补了几声笑。
茶水添了好几回,江太守早晨起来还没吃早饭,平白灌了个水饱,肚子不停的咕噜叫唤。
“额……”他硬着头皮笑呵呵:“韩将军还有什么其他的要紧事要做呀?”
“有一点,”韩将宗一本正经的说:“钱还不够,其他各知州也应当意思意思,不然只你出力,回头你再说我偏心,那可不成。”
江太守:“……”
韩将宗:“要不这样,您把各知州叫来,由我来说明情况,想必各位大人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不好不来。”
江太守又开始心虚冒汗。
韩将宗打了一棍子,立刻递出来一颗甜枣:“当然了,您儿子虽然前年高升知州,但是一切从父,不必再多出这一份钱了。”
“……”江太守脸上的表情一时非常精彩。
他干巴巴的咬着牙骂人似的道:“那下官可真谢谢您了!”
“笃笃笃”
敞开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江太守扫了一眼室内的人,又不好避讳,直接问:“什么事?”
小厮道:“大人,骆家来人了。”
韩将宗挑了挑眉,嘴角挑起一丁点弧度。
是个沉甸甸的笑。
“快请进来,”他吩咐道,随即跟着站起身,要出门去迎接。
韩将宗跟着一并站起身,随他往外走,“江大人,官商一家亲啊。”
江太守脚下一顿,看了他一眼,解释道:“不不,只是普通往来……”
“当然了,骆家同江家是干亲,昨夜骆少爷还称呼您儿子为干爹,由此可见关系确实好,”韩将宗笑着盯着他,状似随意道:“大人放心,我不会同皇上说什么‘官商勾结’这一类话来特意陷害您的。”
江太守要前行的脚怎么也抬不起来。
“江大人?”韩将宗往前伸手一送,示意他别停:“请呀。”
江太守猛地一转身,抓住他的手,就差哭出来,“韩将军啊——”
韩将宗不动声色抽回手。
“真的没有勾结啊!”江太守痛心疾首的说。
韩将宗定定看着他。
他继续哭喊道:“老夫一心为朝廷做贡献,家底儿都交代出去了,真是清官忠臣,怎么可能官商勾结啊……”
官商勾结,往小了说,乌纱帽没了。
若是往大了说,命也没了。
骆深父子二人进门,厅中正热闹。
韩将宗稳稳坐在椅子上,悠闲淡定喝着茶。
江太守站在旁边,泪眼朦胧,鼻子呜呜囔囔似乎是感冒了。
他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声音沙哑,正在对座上人说着:“下官愿意做表率,多出一万两白银,叫皇上与将军看看下官的诚心……”
骆深站在门边一侧,见状不再往前走。
骆老爷探头望了望里头,只见江太守对着一个人点头哈腰的,极尽讨好之态。
那人坐在椅子上,姿态放松闲适,但是气势却仍旧紧绷,两厢相悖,更显得周身气势沉稳如山。
他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骆深,骆深点了点头,意思十分明显:没错,这人就是韩将军。
骆老爷气息一屏,还没有同韩将宗打过招呼,隔得远远的就感觉到了此人异常扎手。
韩将宗抬眼看过来,骆老爷一瞬间感受到了威压,随即他就反应过来,拉长了声音迎上前去,“这就是韩将军吧!久仰大名啊……”
韩将宗却没有看他,而是抬头望了一眼站在门边的骆深。
外头的天光照了一半在他身上,有些刺眼。
穿着合身的浅色衣裳,衣领袖口平整贴顺,价值千金的绸缎发着润泽的微光,显现出一些略带立体感的刺绣。
是一些小而精致的牡丹花绣。
腰间系的腰带与挂坠同昨日已经完全不一样,除此外,还多了一条金红双线滚拧而成的腰绳,上头挂着些白玉雕琢成的各样牡丹花。
轻轻垂在弧度优美顺畅的窄腰上。
再往下,则是一双线条匀称的长腿。
他想起昨夜马车中,这腿不经意间挨到自己,那温度有些热。
不,或许不是不经意。
韩将宗抬起眼皮看向骆深的脸。
不如夜色中的艳丽,但是却比黑暗中的面孔更加精致。
秀挺鼻线巧夺天工,唇色是明明白白的红。
他发现了,即便骆深不醉酒,眼中也并不是黑白分明的,仍旧是昨夜那副缠绵多情的神态。
许是桃花眼的特性,也许是这个人的特性。
他天生长了一副勾人模样。
“咳咳,”骆老爷一顿咳嗽,又诚恳的说:“诶呀,今晨的事情真是误会,还望将军海涵,不要同草民计较才好啊——”
韩将宗收回视线,朝他莫名一扬眉。
他双眸浓黑似深渊,剑眉更加强了坚毅冷硬的面孔,略微一动,显得和缓了些。
但是说出来的话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好说。”韩将宗囫囵笑了一声,“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放一边,骆家得赔我的清白名声啊。”
第5章
一直站在他身后装聋哑人的刘副官下意识觉得他想讹人,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但是这是情景若是笑出来,就太不专业了。
他嘴里咬着舌头尖儿,垂在身侧的手使劲掐着自己的手指肚,双管齐下才能克制住笑意,继续悄没声儿的站在他后头。
骆老爷总算知道为什么连滑的像条泥鳅的江太守都对他一副哭相。
因为他更‘滑’。
而且有些不要脸。
一般这种情况,又是这种误会,普通人都该掩面一揭而过。
更别提身居高位的一品大将军了。
难道不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将这尴尬的事情一笔带过吗?
为什么还要像个流氓地痞一样,笑着问他要什么清白名声?
而且,若是要清白名声,不该是我家骆深更吃亏吗?
难道……
骆老爷震惊的看了一眼他强壮的身板。
觉得自己儿子天资聪慧,身姿过人,爱慕者无数。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