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从之前就能看出,谈半生哪怕是设局想坑穆曦微,也一定要置月部首领于死地方肯罢休。其对魔族的痛恨可窥一斑。
这也是原主的记忆告诉落永昼的。
几人好歹修至大乘,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起初的讶异过去后,很快镇定下来。
叶隐霜:“请教前辈,这阵法该如何破去?”
“不是很难。”落永昼扫了一圈城池,目光最后落定在穆曦微身上,“只要能在凡人彻彻底底魔气缠身去,除掉作为阵眼的魔胎,一切好说。”
他话音停留在那个“说”字上,刻意拖长了音。
手下的剑锋却利落,快到以大乘的眼力,也只能看见光晕一闪,如一束旭日阳光突兀地落入了遍地黑气的城池。
几声轻而沉闷的响动应光而起。
落永昼收回了剑,原本跟在几人身后的弟子辈不见踪影,只剩下被落永昼一剑削头,歪歪扭扭倒在地上的几个纸人。
它们做的并不精致,拿纸和稻草草草扎了人形,墨水点了眼睛,朱红颜料涂了两笔嘴唇腮红,瞧着丑陋可笑极了。
纸人嘴边诡异弯起的弧度,在这样的环境里瞧着令人不寒而栗。
原来在天魔□□大阵启动时,他们弟子已经不知不觉地与他们隔绝开来。
几人所以为一直低眉顺眼跟在自己身上的弟子,只是这几只纸人而已。
“阿扇!”
玉箜篌头一次变了颜色,唤自己弟子道。
这阵法凶险,背后布阵之人显然有两把刷子,拿纸人替代自己弟子还瞒过了她的眼睛,如何能叫玉箜篌不担忧?
落永昼脸色也不好看:“我疏忽了,竟让曦微和我隔开来。”
他自入阵以来,一直散漫随心,直到此刻方动了一二真怒。
三宗掌门担心自己的弟子,祁云飞的注意却放在别的地方:“前辈你的剑法…真的很像我师叔。”
祁云飞和陆归景的师父皆走得早,剑圣于他们而言,与嫡亲师父无异。
陆归景闻言也有了怀念之色,把自己弟子暂行搁在一边:“真的很像。前辈是与我师叔有渊源吗?怪不得云飞会说前辈是我白云间的长辈。”
落永昼挂念着穆曦微,无心去和他们扯自己到底是不是剑圣本人。
祁云飞却道:“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师叔的剑是人间灯火,对友温暖无害,对敌炙热无尽。前辈的剑不一样,更像是日月高高在上俯瞰这人间。”
落永昼忽然明白自己的七成修为问题出在哪里了。
他与原主差了剑心。
原主自幼生长在这世间,所见的人,朋友宿敌,师长晚辈,皆是形神丰满,有血有肉的。
原主爱天下,愿自己的剑能做人间灯火,照亮世间。
他却做不到。
他不是此间人,不爱天下,也不爱世人。
******
几人为弟子辈忧心忡忡时,弟子辈也望着地上的纸人惊魂未定。
他们好好地跟在自己师父身边,正觉得城中的黑雾古怪得有点不对劲,长辈一言不发的气氛也着实静谧得有点奇怪,想开口一探究竟时,穆曦微出手了。
穆曦微觉察出不对劲,环境危机四伏,不敢留手,一开始就召出了他体内的本源剑气。
随后四人眼睁睁看着他们以为的师父,被本源剑气灼烧成一瘫焦黑的纸片。
白云间这一代的首席,陆归景之徒宴还道:“城中有古怪,我们被刻意与师长隔开了。”
西极洲的谢扇点头,发间珠花撞着步摇叮玲玲地响。
她并非是像玉箜篌一般出尘脱俗,气韵渺然的神仙之姿,但身上彩衣绫罗,手上纨扇玉镯,美人鲜妍如花,成了点缀在这阴沉沉的城中一抹唯一的亮色。
谢扇道:“魔胎出世本是大事,离了师长,以你我之能有些勉强,更遑论有人刻意以此事引我们入局,应当小心为上。”
归碧海的萧传风,倒是将他师长师祖那套沉默寡言,惜字如金学了十成十,开口就是:“阴谋诡计,一剑斩之。”
谢扇不跟他客气,张嘴堵道:“眼下我们明显是被困在阵法里了,萧兄那套一剑斩之和谁斩去?再剁剁这堆纸人的焦炭泄愤吗?”
他们唇枪舌战间,忽地住了口,转头望向身后。
凡人摇摇晃晃地从四周房屋开门出来,任是谁都能从他们青白脸色,迷离神态和森森眼眸间发觉出一点不对劲。
几人这才恍然他们身处于城中街道,两侧的摊贩也顾不得自己生意,慢悠悠向他们涌来,意欲在四面八方围堵住四人去路。
宴还握紧拳头,咒骂道:“该死!”
他为白云间收徒,一向温和稳重,很得长辈的赞许。能叫宴还动那么大火气的,绝非小事。
谢扇和萧传风很快看出了门道。
萧传风:“这些凡人身中魔气,被心中欲念所操控,我们修行者灵气纯粹,在他们眼中,算得上大补之物。”
几人都知道这回事情麻烦了。
若是魔族,任他千魔万魔,大不了就是奋力拼杀。
凡人不一样。
天道众生平衡,修行者得天所钟不假,可若是仗着修为大肆杀害凡人,为天道所觉,也是会被降下天罚的。
谢扇看穆曦微的人已不和他们在一块,喊道:“这位道友,此处危险,我们当同心协力才是!”
三人没有什么看轻穆曦微的想法。
穆曦微筑基修为,或许对这三位天之骄子而言不值一提,可他刚刚拿出来的剑气,就是三人也不敢小觑。
穆曦微不知听没听到,伸手掏了钱,对卖糖葫芦的小摊贩道:“来两串糖葫芦。”
那姿态语气平常得不像是面对着一个魔气入体的凡人。
小摊贩看了他一眼,居然克制住自己扑上去撕咬此人的冲动,慢吞吞地收了钱,递给穆曦微两串糖葫芦。
穆曦微拿过糖葫芦,一手一个递给了拦在他身边两侧的小孩。
两个小孩迟疑了一下,也接过糖葫芦,心满意足吃了起来。
三人目瞪口呆看着穆曦微行动。
穆曦微一边行动,一边向他们介绍:“这是东边李家的小孩,最爱吃糖葫芦,但是他们娘亲怕他们蛀牙,从来不肯让他们多吃。”
“那个是西边张家的阿婆,她年纪大了,牙口不好,就爱吃的软的烂的,比如说我刚刚递给她的糖粥。”
“这位是北边王家的阿婶,她丈夫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儿子又在私塾读书,家里不宽裕。最发愁的便是银钱的事。”
说着少年递了几枚碎银给王阿婶,温声劝慰了她两句。
穆曦微绕了一圈,没漏过一人,兵不血刃地替他们解决了包围圈。
少年微微笑道:“你们说魔气能唤起人心中最本能的欲念。我想人心里最本能的欲念应该不仅仅只有厮杀而已。”
“比如说小摊贩卖出食物的迫切之心,小孩想吃糖葫芦,阿婆想喝糖粥,阿婶对银钱的担忧,皆是这样的。”
恰巧这里是穆府附近,穆曦微自幼长大的地方。他对这附近家家户户都有些了解,天生有优势。
穆曦微做完一切,道:“走吧,去穆家看看,问题应当是出自魔胎。”
这一次他不想让师父再为救他而操心了。
第14章 救命
三人被穆曦微的操作惊呆了。
他们打算舍生忘死一搏,甚至不惜自身背负上的因果的这个大麻烦,到穆曦微手上,用了区区几个银钱就被轻轻巧巧解决,如何叫他们不惊讶?
然而三人终究是这修仙界年轻一辈里最为出类拔萃的天骄,心性眼界不比常人。
在心中飞快地盘算了一番可行性和其原理之后,三人有样学样,跟在了穆曦微身上听他言语行事。
“嗯…这位是赵家的叔叔,最爱吃菜肉馅的馄饨,三位或许可以到前面的馄饨摊给他买一碗。”
穆曦微虽说曾被归碧海与西极洲两路人马不明不白地追杀过。
然而他心中清楚知道,一来归碧海和西极洲弟子众多,足有数万之数,一队人马绝不能代表整个宗门。
穆曦微所想的,也就是在实力足够后前往两宗问一个缘由,讨一个公道而已,从不敢无故牵连无辜。
否则那与追杀他的人又有何区别?
第二是穆曦微明白以眼下局势,他们当同舟共济守望相助,若是再存些不明不白的小心思小手段,才是真正的大难临头。
因此,固然与这两个宗门有旧怨在,穆曦微却不曾对谢扇与萧传风两人怀有偏见,反而事无巨细,坦诚以待,将种种要点尽数嘱咐。
不知道是不是幕后布阵之人的大半注意力皆放在未出世的魔胎,和难对付得多的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