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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干了那血,只想着那小和尚这样放血可绝对是不成的。以前也没见那小和尚乐意给他血喝呀。
醉闲望着瓷碗的目光忽然顿住。
以前。。。。。。
失踪了一整天的脑子似乎终于滚了回来。醉闲愣愣的抱住被子,被子的一角恰好遮住了他的唇落在鼻子下头。不需要用力,只是最寻常的呼吸,闻到的便是一股阳光混合着清淡莲香与檀香的味道。
那个小和尚,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好到以自己的血来喂他。是为了当初那还不到十二个时辰的相熟还是为了那虚幻的一个“渡”字?哪里有那么深的情分,又哪里可见他所作所为与渡字相干。
如今细细想来。。。。。。脸皮城墙厚的魔头忍不住耳朵一烫。昨夜突然一颤的心这会儿自己蹦跶的越发欢快了起来。他困惑的按住心口,咬着唇算计那小和尚究竟能对他用上多少心思,又忍不住计较他待他好的原因。
他不信这世上毫无缘由的善意,虽然他就是跟着他小和尚回来了没错。他也不信没由来的信任,虽然他丢脸的不知道怎么就抱着那个小和尚哭了一晚上。
揪着被子的手突然僵住。醉闲自问愿不愿身边一直有着这样一个人,会不会后悔遇见这个小和尚。
答案,他心里头,很清楚。
他有万般的不肯信不愿信。可,若是那个小和尚他就是像是脑子喂了狗,就是没有任何理由的相信。在净离的身边,醉闲会觉得。。。。。。安宁。像是在大海中无尽漂泊的孤舟突然,靠了岸。
魔头突然笑了,起先只是一点点,后来越列越大。到最后他已经忍不住抱着被子滚起来,结果拉到了伤口又是疼的脸一木。
那小和尚究竟为什么对他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醉闲以后要那小和尚一直都这样对他。哪怕是,不择手段。
醉闲眯着眼睛笑。
净离夜间回来见到的便是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魔头。
醉闲见他回来,还是笑,他趴在被子上问:“小和尚,我睡你床上你睡哪儿?”
净离回答:“贫僧去守大殿的灯烛。”
醉闲撇了撇嘴,拍了拍床沿,“又不是没地方给你睡。我让你一半儿,你过来。”
净离垂眼,不动。
魔头一挑眉,面无表情的张嘴,“哎呦,疼。”
屡试不爽,百发百中都不足以形容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对净离的有用程度。
只见僧衣胜雪单手合十的出尘僧人略一蹙眉,他从无情无欲的佛成了有血有肉的人。霎时鲜活起来。
他两步走到醉闲面前伸手就拉过醉闲搁在外头的那只手把起脉来。醉闲就支着下巴慢悠悠的问:“小和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声音绵绵沙哑,带着两分慵懒,两分说不出来的。。。。。。轻柔。
净离收回手,温暖的烛火之下如三千尘世之外的僧人也染上了十丈软红的颜色。
他回道:“许是与施主有缘。”
醉闲单手支着下巴,歪头看他,“什么是缘?”
“世人相交分离莫都不过一个缘字。缘来缘去,缘起缘灭皆是因果造化。”
其实很想说听不大懂的魔头,“那因何缘起?”
“一念之间。”
“那如何要缘长不灭?”
净离低声回答:“世上从无不灭。”
醉闲低声笑,突然拉过净离的肩,净离猝不及防之下单膝跌在了床上。一人一魔脸对上脸近连呼吸都可以打在对方的鼻尖。暗红的眸对上有如点漆的墨瞳,魅魔呵气如兰:“那我要我们的缘分一直到我魂飞魄散的时候,你可又办法?”
醉闲以为这薄皮的饺子一煮就熟,肯定会手忙脚乱的推开他。
不想,净离只是望着他的眸,道:“缘长缘短,唯一债。缘深缘浅,则爱恨定。施主,何必执着。入执自苦。”
这和尚淡定,反而是醉闲听他开口,气息都扑在了唇上忍不住脸皮一红,他硬着头皮道:“红尘滚滚何处是净土。人间八苦,你找一个永甜不苦的一生我看看。”
为了增加自己的声势,这魔头凑近了净离的耳朵,“小和尚,你前两回还叫我名字来着。我这名字不大好听,我也不喜欢,只是从你嘴里叫出来我竟觉得也不是那么讨厌。”
这一转话题就偏了。净离略略侧开了头,问他:“为何?”
醉闲眼睫一颤,漫不经心的道:“一身罪孽万人嫌恶,你会喜欢?”
净离反问:“醉卧人间闲适安逸,如何不喜欢?”
“那你喜欢么?”醉闲呆了一会儿,突然将脸埋进了净离的肩头。
净离一僵,不知如何作答。
每每凑近这个小和尚,他便觉得极暖和。那一种丝丝缕缕能够渗进骨头里血脉里,却又不像火会灼伤了他的暖和。
那小和尚说缘长缘短,是个债字,缘深缘浅,是爱恨。那么他要他们的缘分又长又深。
醉闲将额头抵在净离的肩上,鼻尖是清淡的莲香混合这淡淡的檀香味。这小和尚竟说,他的名字很好。
醉卧人间,闲适安逸。
那谁送他足矣醉卧的人间,又有谁送他闲适与安逸?
这一刻他清晰的感觉到了心动。
这小和尚不答,他便再问。
“小和尚,你回答我。你喜不喜欢?”在问这一个问题的时候他撕开了遮挡在眼前的迷瘴,如醍醐灌顶,面前景色豁然开朗。他才不管面前是个不沾七情不染六欲严守八戒的和尚。他也不在乎这个和尚一副冷静自持淡漠自律的模样。
他就是要他回答,究竟喜不喜欢。
他醉闲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这个小和尚既然已经被他看在了眼里,那就别想再逃出去。他承认他贪恋着净离身上的温度,贪恋着在他身边的安宁,贪恋着。。。。。。他抱着他说委屈的。。。。。。温柔。
他知道,现在的他或许并不见得有一个“爱”字一个“情”字,但是至少他觉得喜欢。
“小和尚,我倒是挺喜欢‘净离’这两个字的,净世而离,说的不就是你么。那你呢,呵,你口中的‘醉卧人间闲适安逸’你可喜欢?”
醉闲追着这一个问题不放。净离颇有些不自在的侧开脸。他要躲,醉闲就追。他侧开脸,醉闲就将脸往他肩窝上一埋。他故意将唇朝着净离的脖子,“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是怕自己犯了口业么,小和尚?”
终于,净离像是妥协了。他拍了拍那魔头的脑袋。及膝的长发因着魔头胡天胡地的睡了一天而有些凌乱的拖曳在床上。净离不过拍了两下,便有两个调皮的发丝缠绕上他的手指。
乌黑如夜色织就的长发,纠缠着白皙若玉石雕刻的手指。说是黑白分明,倒不如说是,触目惊心。
可惜还沉浸在“本尊居然被一个小和尚摸了脑袋”的复杂感情中的魔头并没有看见。
只有净离。他目光沉静,好似广袤无垠的大海。他不喜也不悲,只是清澈的眸骤然深邃。
他抽手解开缠绕在手指尖的发丝,淡声道:“世间难得闲适,安逸于你怕也是难求。便不求永远,但求片刻。回首之时,你若觉欢喜,便也不枉相识一场。时间本无永远,贫僧能答应施主的亦不过是此时,片刻的小憩。”
这和尚冷冷清清的,声音也如同玉石交响,虽然好听却不和煦。顶多算是有礼儒雅。只是此刻,醉闲听来便多添了柔和。
他说:“施主伤好自然可自行离开,若有一日路经此地,你我再见贫僧亦定当煮茶相迎。”
人间有一句话“君子之交淡如水”。这和尚说的想必就是这般境界,可对于魔头来说,他要的可不止这样。说老实话,他也不见得听懂了净离话语中的多少意思。他只是突然脑子一抽,心口一跳。
然后,这魔头就自顾自的扯开了净离的衣襟。张嘴,“啊呜”一口。
净离身体再次僵住,直挺挺的板成了块砖。
净离常年苦修,挑水劈柴还带上山采药,身体坚实。穿上衣服看着是长身玉立颀长瘦削,可真要比一比醉闲这个常年握刀握剑的比他整整小了一圈。
醉闲抓着净离宽厚的肩膀,狠狠的咬住净离肩头的那一块肉。先是是破开皮肉,鲜血溢出,再是撕裂筋脉难掩痛楚。
净离不是到醉闲要做什么。他的手搭在醉闲的脑后,不像是推开的动作,反而更像是宽慰与包容。
满嘴的血腥味,醉闲又觉得饿了。但是他却没有贪婪的喝下那和尚的血反而是在将牙都嵌入了净离的皮肉里之后松开了牙,再一口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舌尖上渗出的血迹就顺着两个人的伤口相互交替。半盏茶后,净离肩头火辣辣的疼痛便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