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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真半假的回答也算?”
“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一句假话。”慕容子安的脚从水底下勾住了陆景宗,奶白的汤泉下,两人的体温太过相近,以至于陆景宗都忽略了那一点触感,嘴角的嘲讽还没拉开,就听见慕容子安补充着说:“只要你问,我一定说实话。”
“那好,林陶的入魔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慕容子安回答得很快,温顺的眉眼间浮现出一抹失落:“你怎么只关心林陶?”
陆景宗嗤笑了一声,追问:“林陶为什么要杀你?”
这一次慕容子安却没有了声音,他从泉水边上跳下来,由于动作太快而溅起了一朵很大的水花,把他白色的亵衣都浸湿了,水滴提着他的腰线往下划。
“这是明天的问题了,二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mm总觉得……少点味道,啧,笔力不够啊笔力不够
第66章
天人五衰不可逆转,陆景宗每日会在灵泉中泡几个时辰,离开灵泉后经脉内好不容易凝聚的生机却又会瞬间散去,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多天,慕容子安自然也知道,他的眉宇间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焦虑和忧愁,当着陆景宗的面却都是勉强微笑。
然而当事人却并不为所动,他照例每日问慕容子安一个问题,得到的答案却不一定令他满意。
“林陶为什么要杀你?”
“为了你。”
“你现在醒来是意外还是有所预谋?”
“不算是预谋吧,毕竟我也是冒险一试,差点就醒不过来了呢。”
“仇付棠是不是你杀的?”
“严格来说……不算。”
“青冥宗弟子的死和你都有关系?”
“我觉得不算诶,不过林陶是这么觉得的。”
……
诸如此类,陆景宗得到了很多答案,却完全拼不出前因后果,但越问却越心惊,他今天的问题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布这么大的一个局,为什么要对青冥宗下手,为什么要逼林陶杀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回来?!
慕容子安笑着靠近了陆景宗,他生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这样认真地看着陆景宗的时候,就好像把眼前之人全都装了进去。
“什么为什么?”
慕容子安的声音很轻,呼吸却贴着陆景宗的耳边擦过去,陆景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慕容子安的眼睛里找到了自己,苍老枯瘦,没有一点少时的影子。他贴近了慕容子安,几乎与他鼻尖相触:“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回答我。”
原本应该是情人的呢喃,却充斥着□□裸的算计,慕容子安忍不住笑了起来——即便是沉睡了百余年,陆景宗也与从前没有半点差别。他将两人间最后一点距离拉近,灼热的呼吸便纠缠在了一起,几乎算得上缠|绵了,陆景宗听见他说:“你。”
为了你。
陆景宗原本应该冷笑一声,然后一把将面前的人推开,然而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到装不下世间任何一样东西,陆景宗笑了,里面没有一点杂质,他贴上慕容子安的唇角,并且以他眼中的震惊为乐。
“好。”
火山爆发时滚烫的熔岩将吞噬一切树木、吞噬一切走兽、火山灰将吞噬湛蓝的天空、吞噬一切飞禽,滚烫的岩浆涌入冰冷的海水,连漆黑的海域都能变得沸腾,海底的生灵死亡,熔岩却也骤冷,凝成新的陆地,承载这万年后生命的周而复始。
陆景宗的身体已经干涸,慕容子安像是捧着易碎的瓷器,疯狂而轻柔地吻落在他脸上,最后将他放在了软绵绵的床榻上,雪白的被褥陷进去,好像要将陆景宗包裹起来,安静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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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撕开通往妖域的空间对于戚与眠而言并不难,难得是在空间裂缝被撕开的瞬间从中涌出的黑色触手——那东西中毫无生命迹象,瞬间吞噬了轶尧的剑意,随后疯狂地涌出,所触碰到的一切瞬间枯萎,若非普世灯从轶尧的身体中飞出,那东西可能会给他们造成重创。
戚与眠震惊地看着在空间裂缝中不断纠缠挣扎的触手,随时做好了将裂缝关闭的准备,脸色难得的严肃:“天道怎么会生出这种东西?”
这东西诡异无比,连渡劫强者的剑意都不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如果当初妖族是因此覆灭,流落在妖域外的妖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天道才是妖族覆灭的真正原因,妖域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轶尧的神色同样凝重,他心念一动,普世灯的光芒更亮了些,好像是在烧红的烙铁上浇了一捧冰水,发出一阵滋滋啦啦的嘈杂尖叫,场景诡异得有些怕人。
“看来大师兄的确知道妖族的变故。”轶尧看着那一展破破烂烂的油灯,终于觉得它能配得上“普世”这样的名字。
“轶尧。”
林陶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轶尧顿时惊喜地转过头,然后才想起来林陶被他安置在了一寸庭中——那是世间少有的能够收置活物的空间宝物,他瞬间将那不到巴掌大小的小庭院拿出来,就听见林陶说:“放我出来。”
轶尧哪里敢不听林陶的话,他恨不得立刻就见到林陶,一时间连妖域中的麻烦都忘记了,手上一动便林陶放了出来。
穿着青白长袍的林陶脸色还有些苍白,精神却并不颓废,他看了一眼仍在空间裂缝中叫嚣着的黑色触手,没什么表情地问:“妖域?”
“嗯!”修复林陶神魂的方法可能就藏在妖域中,轶尧不可能不不带上林陶,可他没有想到林陶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醒来,得努力才能克制自己的激动,却依旧是说了一句废话:“师兄,你醒了?”
林陶的瞳孔中浮现出淡淡的红色,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神色间显出一抹犹豫来,好像妖域是个什么禁地,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如今的林陶的确为心魔所困,他表面上看起来毫不在意,再提起他失去的记忆时却却有一种病态的执|着,他有时候能压制这样的执念,有时候会直接爆发心魔,现在的情况看起来还不算太糟。
轶尧却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他的眼睛,说:“师兄,你的魂魄怎么样了?”
轶尧的神识暂时支撑着林陶保持清醒,却并不代表他会永远就这样存在,林陶在昏迷的期间梦见了许多事情,对轶尧的态度也有些微妙,他难得回应了轶尧的关心,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还行。”
随后林陶将视线放在空间裂缝上,脑海中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地点:“妖王冢。”
“大师兄?”
林陶看都没看戚与眠一眼,说:“去妖王冢。”
林陶虽然仍旧没有恢复太多记忆,他的苏醒对于寻找妖域的秘密却依旧是一大助力,轶尧飞快地点了点头,普世灯的光如有实质般笼罩在他们二人身上,轶尧拉着林陶的袖子,准备进入妖域,却突然被林陶抓住了手腕。
轶尧不敢置信地转过头来看他,便见林陶紧抿着唇,眉头都略微皱了起来,这样的神色让轶尧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下意识地问:“怎么了?”
“玉琵琶,还给我。”
第67章
所有的空间类型的法器都有一个弊端——不能同时兼容相同类型的空间阵法,轶尧当年送给林陶的那一柄玉琵琶上,有他使尽了浑身解数才刻上去的叠加阵法,一道留音符、一道折寸术。
轶尧原本以为这东西已经被林陶扔了,当时他翻遍了天水醉星阁也没有找到,一度心灰意冷,却没有想到会在林陶身上再次见到。
林陶身上带着玉琵琶,就不能被放进一寸庭中,轶尧再见到这一枚并不算精致的玉雕时第一反应却并不是高兴,他想起在天镜天中,林陶背对着他,说起“他再也回不去了”的声音,好像藏了千斤重的棉花,把心里堵得细密又严实,涨得人发疼。
林陶失去了所有的记忆,看所有的一切都有着强烈的不真实感,而他所接触到的,所有与他从前关系紧密的人一个想之他于死地,一个拼命的索取,轶尧握着手上微暖的玉琵琶,只要一想到林陶将这一个陌生的小玩意儿贴身放在胸口,轶尧就觉得浑身冰凉。
他是那么想要找回他心魔中的情境,而他梦中曾经与他生死相依的人却面目全非,给不了他一点支撑,轶尧一直都没有变过,嘴上说着爱林陶,其实自己才是最自私的一个,他要求林陶去回应他的爱,要求林陶和他一起走下去,他所有的付出、努力本质上都只是索取罢了。
这个认知让轶尧浑身发冷,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将那玉琵琶收回袖子里,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