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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着蜡烛的生日蛋糕被戴着手套的一双手摆在了桌子上。
好像从有记忆开始,他就没有再吃过生日蛋糕这种东西了。每年过生日的时候,他妈妈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给他转账,备注:和同学出去玩吧,宝宝。
今天是他的十八岁生日。连他自己都忘了。
“来来来,一起唱啊——”黑暗中,白仲严清了清嗓子,“祝你生日快乐!”
他第一句就跑调了。但众人还是在他偏离轨迹的带领下,拍手唱完了一整首生日歌,然后习惯性地鼓起了掌。
唱的并不好听。但那些七零八落的音调却像是一块柔软的海绵,带着真心实意的祝福,悄悄填补在心底缺失的某一块上。
在这一片凌乱的掌声中,商昀州松开手里的打火机,把蛋糕端起来,摆在了他的面前:“许个愿吧。”
“许愿?”吴郢看着蜡烛上摇曳的火苗。
“我用脚想都知道你要许什么愿望。”白仲严说,“不说了不说了,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我想想。”
他在这一片黑暗里闭眼。那一瞬间,有无数杂乱的念头从脑海中划过。但他还是许下了那个无数人都曾有过的愿望。
——我想要冠军。
然后睁开眼,把蜡烛吹灭了。
他吹灭蜡烛后,过了一会,头顶的吊灯与就重新亮了起来。看来幕后黑手也包括了餐厅的工作人员。
灯亮起来后,吴郢才看清眼前这个蛋糕的全貌——蛋糕被做成了奖杯的形状,非常精致,连上面的字母都格外端正。
领队无情地切开了蛋糕,分发给所有人,还说:“快吃,吃了就能夺冠了。”
接下来,服务员开始陆陆续续地上主菜,还呈上来两瓶红酒。
于孜问:“怎么还点了酒啊?”
服务员微笑回答:“这是套餐内容。”
“……行吧。”于孜勉强接受了,向众人招呼道,“少喝点啊,明天还有训练呢。”
“我必不可能喝醉,我啊,千杯不倒。”白仲严开始夸夸其谈,“我喝倒过我们班所有的兄弟,就刚开始喝的时候吧,十五六岁。不过后来就不敢喝了。”
据说酒精对人的神经系统有一定的影响,喝多了会减慢人的反应速度。而赛场上的很多操作都是需要拼反应的,因此职业选手除了聚会,平时很少会沾酒。
吴郢也不喝酒。
他还记得,初中毕业聚餐上,一群十几岁的男生都以自己能喝酒为荣,纷纷梗着脖子,一口接一口地往下灌。
聚餐结束的时候,他亲眼见到五六个男生喝上头后,堵在餐厅门口,意识不清地相拥而泣。
还有一个人死拽着门板不撒手,高唱校歌,三个人去拉都没拉动。
总而言之,丑相百出。
而那时他已经立下志向,要去打职业,一滴酒都没有沾,还因此被他的同学嘲笑。
然而服务员并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对他们一视同仁,为每个人都倒上了半杯。轮到吴郢的时候,他礼貌拒绝:“不好意思,我……”
“哎哎,不行啊。”白仲严打断了他,“你是寿星,喝一点没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酒才十几度,怕什么。”
为了劝服对方,白仲严身体力行,端起自己的杯子,与吴郢碰了杯。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他说,“祝你以后排位永远不遇到演员!”
这可算是非常真心的祝福了。吴郢看着白仲严,觉得自己不喝不大好,于是也喝了小半杯下去。
还好,红酒不如白酒那么辛辣,入口的时候酸酸甜甜的,只要屏住呼吸,就能把酒的味道从里面赶出去。
他又觉得自己只和白仲严碰杯不太好,索性站起身来,与周围的人挨个敬酒。
白仲严后面是于孜。于孜祝他生日快乐,让他继续加油。
于孜喝完后,电话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并且再三重复道:“都别喝太多啊。”
小金站起身来,主动和吴郢碰杯,说道:“生日快乐!”
“谢谢,以后多来下路帮我啊。”
一小杯酒很快就喝完了。白仲严一边忍笑,一边找到酒瓶,为他续上,还在言语上煽风点火:“兄弟!加油!”
吴郢又端着酒杯,走到卢也面前。
卢也连忙站起身来。
“谢谢你。”吴郢真诚地说,“之前状态不好,如果没有你,我们队成绩肯定会被我拖累。”
卢也原本有些尴尬,听了之后,都不好意思了起来:“没有没有,没有的事。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
接下来是领队和柯希。领队是三十多岁的男人,早就喝惯了酒,毫不客气地直接干了半杯。
吴郢:“……”
他也学着对方,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葡萄酒这种东西后劲大,喝的时候除了略微不适外,不会有任何感觉。吴郢走回座位的时候很平静,然而等他伸出手去,想把最后这一杯倒上的时候,忽然感觉地面倾斜了一下。
一旁的商昀州看见了:“……”
他连忙说:“别喝了。”
“别喝了别喝了。”白仲严想起于孜临走前的话,赶紧劝道,“不是,大哥,你这么实诚干什么?”
“不行。”吴郢颇有仪式感地举起手来,绕着桌子画了一圈,“得喝完才行。”
他是从左边开始走的,到现在,只剩下右边的商昀州一个人没有碰杯了。
吴郢做事向来有始有终,很执着地把酒续上,端着杯子,和商昀州轻轻一碰,然后开始思考自己的台词。
他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有很多话可以说,可当他开始搜刮词汇的时候,却发现头脑中像被塞了一团棉花,并没有任何有实质性内容的东西。
想到最后,把自己彻底想晕了。
该说些什么呢?
他垂下眼,绞尽脑汁地思索着。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商昀州觉得面前这位下一秒就会丢下杯子、表演一个“当场晕倒”的时候,他听见吴郢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很开心。”
第54章
人醉酒后的表现千姿百态。有的人热衷于在人前发疯; 有的人倒头就睡。而吴郢和平时毫无二致,只是安静地坐在座位上,连夹菜的手都很稳。
就连打完电话回来的于孜,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直到他吃饭吃到一半; 有点无聊; 想讨论一下洲际赛的某场比赛; 叫了吴郢的名字之后,发现他的目光依然落在桌面上; 毫无反应。
于孜以为他没听到; 于是又叫了一次。
吴郢这回听清楚了; 抬起头来,看了看斜前方的于孜; 似乎费了点时间理解他在说什么。
可惜他这会大脑不太听使唤; 只能笑一下; 又收回了目光。
于孜感觉自己看到了二傻子:“……”
他立刻把矛头指向一旁埋头吃饭的那位:“你是不是又干什么了?”
白仲严:“哈哈……呵呵……”
于孜冷笑一声,脸上写满了“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没; ”吴郢忽然开了口; 认真地为自己澄清道,“我没有喝醉酒,只是有点头晕。”
于孜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白仲严连忙挽救自己狗命:“他真的真的只喝了一点点; 就一点点!”
吴郢说到做到,从吃饭,到餐厅回基地的路上,没有任何喝上头的表现; 完美地骗过了于孜。直到回了基地后,上楼梯的动作才终于出卖了他。
“我第一次见到喝了酒还能这么清醒的人。”白仲严嘀咕道。
跟在背后、防止吴郢忽然摔下来的商昀州:“你给我闭嘴。”
世界上最痛恨酒局文化的; 永远不是桌上劝酒的人,而是回家之后; 需要照顾醉酒者的人。
作为吴郢的室友,商昀州只觉得压力倍增,并且想和于孜一起拧下白仲严的狗头。他很清楚,自己不太会照顾人,如果对方发起酒疯来,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好在吴郢全程安静,不哭不闹,不撒泼也不发疯,除了走路稍微有点不稳,没别的毛病。
然而商昀州万万没有想到,有的人在人前人后,是长着两幅面孔的。
他回到宿舍后,就出门洗了个手,一回来就发现吴郢正准备出门,手里还抓着自己空的外设包。
“你去哪里?”他问。
“我去训练啊。”
商昀州:“……??”
眼看着对方就要开门走了,他连忙一把将人拽了回来。
“你等等,”他把手机锁屏上的时间给对方看,“现在十一点半了。”
“这不是还早吗?还不到两点。”吴郢振振有词。
商昀州:“……”
他居然无法反驳。
如果是吴郢真清醒也就放他下去了,然而很显然,他的目光是涣散的,连焦点都没有。
然而吴郢格外固执:“放开放开,我要下楼训练了。”
“你该睡了。”商昀州头疼。他根本不知道这位为什么突然兴致高涨,非要在这个时候下楼训练。
“我不睡。我要训练。”
对峙了一会,最后还是吴郢先妥协了——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状态貌似训练不了,于是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