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囫囵个地折腾了一圈,小家伙的右手居然还奇迹般地牢牢地握着男人温热的手掌。
孟望川在裴青雀的床边坐了一夜,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剧烈的疼痛如同一根粗长的图钉,狠狠地扎入大脑的神经里。男人知道这是意识投射技术带来的弊端,除了断开链接,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去避免。只要他现在动一动念头,他和这副不躯体的联系就能立刻断绝,从而结束这种漫长又煎熬的痛苦。
小家伙均匀地呼吸喷洒在他的手掌上,柔软的如同一片棉絮。脸颊因为睡眠充足而泛着健康的粉红色,双眸紧闭着,又浓又密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在奶白色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吸睛。
和顾丁慈不一样,裴青雀的脸颊的轮廓要更圆润些,上面的肉和他本人一样绵软,从前还在孟望川身边的时候,男人就特别喜欢伸出手揉他的脸,脸色苍白的时候尤其。
两人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样子在眼前重叠起来,孟望川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分辨不出眼前的这张脸到底是属于顾丁慈的,还是安心睡在他身旁的裴青雀。
他很快把这一切归结于消耗了大量精神力的意识投射,恍惚间听到小朋友类似于“不起床”“我还没睡够”的呓语,这才让孟望川回神。
男人伸出还空着的另一只手,微微俯下身子,长臂伸展开来拿到了裴青雀摸了半天都没有够着的芯片,点击关闭了提示,同一时间,室内终于重新归于平静。
可令孟望川没想到的是,缺少了恼人的闹铃,裴青雀一团浆糊的脑子反而清醒了大半,小身板“蹭”地一下直起来,本来就大的猫儿眼瞪圆了,用惊讶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床边坐着的男人,大惊道:“怎么又是你?!”语气里的嫌弃意味几乎要满溢出来。
孟望川的眼神暗了暗,几年以来小家伙就像个跟在他身后的棉花糖,又软又黏,任他搓圆搓扁的,好欺负又没脾气。
从来没有在裴青雀那里受过冷遇的孟望川微微挑起半边眉毛,伸手理了理小家伙凌乱的睡衣领口,吓得裴青雀下意识地往后蹭了几下,捂住自己的前胸,一脸警惕道:“你又想干什么?”
就是往后蹭的这几个动作让裴青雀注意到了自己和对面的机器人还紧紧交握的一双手,惊得他赶紧松开了自己的手指,绯红瞬间蔓延上了白嫩的脸颊,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嫌弃人家还抓着对方的手不放的事情,只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裴青雀吃瘪很好地取悦了孟望川,扳回一成似的,男人凑上前去,刻意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指了指自己因为被握得太久而有些泛红的人造皮肤,压低了声音问:“不是我,还想是谁?”
鸟崽儿自知理亏,捧着男人的一张脸往外推,嘴里含含糊糊道:“我睡着了嘛……还以为是先生……哎呀你好烦,走开啦。”
哪曾想话音未落,就被男人握着手腕,猛地发力,利用巧劲将快要退到床边缘的小朋友一把拉了回来,固定住对方像条不安分的小鱼一样乱扭的身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管没有商标的膏状物体,打开了密封膜之后挤出部分草绿色的内容物,在自己手心里捂热了才往裴青雀受伤了的一双手上涂。
“别乱动,”男人说话时带出来的凉丝丝的气流掠过裴青雀耳边,撩起几丝碎发,像是担心自己的语气过于严肃,又僵硬地添了一句诱哄:“听话。”
那低沉短促的尾音像足了孟望川本人,说的又是先生最常对他讲的两个字。裴青雀毫无招架之力,几乎是在一瞬间就丢盔弃甲,条件反射似的端坐在了男人面前,乖乖地伸出两只布满伤痕的小爪子供人折腾上药。
呸,裴青雀你真的好没用。
少年半跪坐在男人身边,在孟望川看不到的角度吐了吐舌头,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被调教出来的条件反射还没改掉,就连跑出来了都没半点长进,一边沉迷于药膏涂抹在手指上清凉舒爽的感觉,大脑中一直发出“还要还要”的信号。
左手涂完了药被暂时放开了,裴青雀撩起半边眼皮,看着男人专注上药的侧脸,惊觉那张脸的轮廓和先生居然真的有那么点相似之处。
——该不会孟望川真的这么变态,就连监视他的机器人都要定制和自己八分像的款式?
裴青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地打转,满脸的“我正在胡思乱想”的表情,只可惜注意力放在了小家伙手上的伤口的孟望川并没有注意。
仿生人到底不是真正的人类,呼吸还是冰凉的,扑在裴青雀的手指上,颇有些挠痒痒的效果。偷看了男人半天的鸟崽儿转过视线,看着自己绿油油的左手突发奇想,恶从胆边生地伸出左手,把指尖的药膏糊在了男人棱角分明的下巴上。
——然后就被好好教训了一顿,右手上药时换了种红色的药膏,****却颇有奇效,令玩脱了的小家伙提前感受一下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不许乱动,别把药膏蹭掉。”
男人站起身,颇为不放心地用冷冰冰的语调叮嘱了一遍注意事项,之后才往卫生间的方向转过去,想要去洗掉自己五指上也糊满的红红绿绿的药膏。
还没迈出第一步,衣角就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一样,孟望川回头,发现裴青雀跪坐在床边,用唯二两只没沾上药膏的手指头捏住了他的衣角,为了不弄脏男人的衣服,甚至摆出了一个精致的兰花指。
眼角还带着药膏和伤口接触后刺激出来的生理性的泪水,小家伙故意含着两个泪包,试探地抬起一双水润的眸子,仗着冰块脸对他的照顾得寸进尺,眼神朝着男人被他捏住的、仍旧干干净净的衣角上疯狂暗示:
“看在我这么听话的份儿上您就通融一下吧?把外边那个保护罩的权限打开三秒钟,三秒钟里你就当什么都看不到。”
“昂?”
第19章 组织看好你哟!
“可以。”
“就三秒钟而已三秒钟啊你都不答应呜呜呜……啊???!”裴青雀嘤嘤嘤,十分入戏地抹了一把眼角早就蒸发掉了的泪珠,结果被手上的药膏刺激得弄假成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博同情,假哭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男人说的是“可以”而不是“不许”。
鸟崽儿一抽一抽地吸着鼻涕,泪眼朦胧地朝男人望过去。此时窗外的天空已经有了逐渐明亮的意思,微弱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来,在男人一如既往没什么过多表情的脸上笼罩下一层光晕,令过于冷硬的轮廓立刻柔和了不少。
像是不相信似的,裴青雀警惕地抬眼,试探性地追问了一句:“真的?”
孟望川懒得回答,先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再回到裴青雀身边,扯过床头柜上放着的纸巾,捏着小家伙的下巴给他擦掉眼角残留的药膏留下的一抹绿色。
纸巾蹭过眼周皮肤的力道还算轻柔,裴青雀往后缩了几下,发现根本没什么挣脱的可能性之后只能乖乖地扬起头让男人帮他擦脸。
裴青雀的睫毛很长,尾端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纸巾擦过的时候会带起一点点颤动,像一把小扇子,一下一下地刷在孟望川的心上。
鸟崽儿估摸着对方**不离十是默许了,笑呵呵地拍了拍男人的小臂,哥俩好似的说:“我原谅你了!”真是半点都看不出来之前和对方置气的模样。
眼角残留的最后一点药膏被擦的干干净净,孟望川放开桎梏着裴青雀的手,动作笨拙地帮人把凌乱的刘海用手指梳理整齐,像是思考了很久,才开口道:“出门可以,但不能背着我偷溜。”
裴青雀浑身抖了抖,总觉得那个“偷溜”有些他不能理解的意味深长。
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还被按在床上、被迫晾**的爪子,直接梗着脖子顶嘴:“我不是一个人!还有温景逸呢!”
“噢,你可能还不知道,温景逸就是白天被你扔出去的那个女……男孩子。”裴青雀翘着嘴角冲着男人得瑟道:“我在联合区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就是本地最大黑帮的太子爷,厉害吧?”
“你们一个Beta一个Omega,黑帮太子的名头有什么用,”孟望川的语气平静,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一针见血,直直地戳中裴青雀的痛处:“两个小家伙,放出去让人欺负吗?”
“他哪里是Omega?明明我什么味道都没闻到!”裴青雀大惊失色,生怕男人反悔似的,嘴硬道:“你见过哪家的Omega能把几十斤的大石头举起来往保护罩上敲!”
“嗯?”男人半眯起眸子,没想到因为小家伙的一时嘴快,居然还有点意外收获:“你的好朋友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