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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赖帐?”陈大夫眼睛一瞪。
“……不敢。”
他身上一文钱都没有,身上藏的符箓也被印风搜地干干净净,连塞在鞋垫下头和内衫里的都没被放过。如今他身体虚弱,新画的符箓威力不够,便是陈大夫年岁再大,他恐怕也溜不出去。
“要不然我写张卖身契给您,等我有了钱,再回来把自己赎回来?”
“你以为自己值多少钱?抵得了我用的那些药材?”陈大夫轻蔑地瞧了他一眼,捋了捋自己的三寸白髯:“没钱就给我干活儿抵债。”
一边说着,他一边把放在一旁的苕帚递给邬修筠。
“大夫,我有不得了的急事儿,要是回去晚了是要死人的!”
“吓唬谁呢,就算真的要死人,死的又不是你,也不会是我,那你和我需要着什么急。”
可若失印风死了,和我死了也没什么分别里。
他是回魂的厉鬼,也是百年前的翎王,还是说好要和他相伴一辈子的人。
在这样紧要的关头,他竟然无法回到麓城,并且被逼着在这样一个无名小镇之中……扫地还债。
最后他只好垂头丧气的拿着苕帚,朝医馆的大门口走去。陈大夫还不忘在他身后扯着嗓子喊着:“要是连地都扫不干净,那你就更不值钱了!”
外面零星的行人被这一嗓子给吸引了注意,纷纷朝印春水看了过来,臊得他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儿里钻进去。
其实医馆的大门前并不怎么脏乱,这坐镇子上本就没几个人,所以一天到头也没有几个人会从陈大夫门前路过。印春水一边机械地扫着青石砖面,心中则千思百转。趁着陈大夫进去煎药看不见人,他连忙顺着这条路一路小跑,结果没过多久就到了村口。
这下让他更绝望了,直到看清了这村子的全貌,他才发现这里三面环水,背靠悬崖,只有靠渔船才能离开这里。
“兄弟,这儿明明是渡口,怎么一条船都没看见呢?”印春水没办法,只好向渡口处的人打听道。
“现在正是外出打鱼的时候,渔船都走了。”
“那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说不准,得再过几个时辰吧。”那人说着说着,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兄弟你是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我是陈大夫医馆里打杂的。”
“哦。”那人听后点了点头,也没有接着再问下去。
见这里无路可走,印春水只好返回了医馆。好在陈大夫似乎没有察觉他的举动,虽然嘴上嫌他动作慢了些,但除了骂了他两句,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了。
“我看镇子上的人不多啊。”晚饭的时候,印春水开口问道:“这里虽然只有一家医馆,但您老能赚到钱吗?”
“这几日镇上几户人家都去赶集了,所以人才少的。”说了两句,陈大夫又瞪起了眼睛:“怎么,你想找人带你出去不成?”
“这我哪儿敢呢。”印春水打了个哈哈,几句话敷衍了过去。
待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趁着陈大夫不注意,偷去了几张草纸,咬破手指,又画了几张符箓。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里一定有古怪。
第二天陈大夫一早说自己要上后山去采药,把印春水一个人扔在医馆里看门。于是他懒洋洋地在大门口坐了半天,等了能有好一会儿,才终于出现了个人影,见此印春水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早啊大哥,你这是去干啥呢?”
那中年汉子一愣,似乎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个生面孔,只是回答道:“上山砍柴。”
“您一天能砍多少担啊?”
“两捆就够了。”
印春水笑眯眯地站起身来,然后趁着对方和自己擦肩而过的一瞬,迅速地从怀里掏出定魂符来,一把贴在了对方的肩头。中年人一脸不知所措地回过头来,印春水见此连忙将符箓取下,连声向对方致歉。
“不好意思,我和您闹着玩儿的。”
中年人挠了挠头,但似乎也没太放在心上。等他走远了之后,印春水才抬起头来,表情凝重。
果然如此。
这座镇子里的人,不仅不是生灵,甚至连死魂都不是。如果他没猜错,这些人恐怕只是制作地极为逼真的人偶。虽然栩栩如生,还能进行简单的对话,但却连魂魄都没有。
这里恐怕不是幻境,就是个与真实世界隔绝的空间,是被某个人用灵力造出来的。虽然已经想方设法地模拟真实的生活环境,但只要仔细查探,总会觉得违和。
这个人的本事远超他的认知,甚至就布阵的造诣上,可能是超过安灵犀的。就他这点微末道行,恐怕难以找到这里的阵眼。只要对方不想让他走,他就一辈子也别想要出去。
“……既然我出不去,您又何必骗我,让我必须还了钱才能走呢。”印春水开口说道。
虽然这里四下无人,但他清楚,他在这秘境中的一举一动恐怕都逃脱不了对方的眼睛。就算他想要再做些小动作,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你倒是个有慧根的孩子。”周围的景物逐渐变得模糊起来,然后陈大夫的身影渐渐显现。两人此时一同站在一处荒野的小径之上,那座镇子和医馆早不知道哪里去了:“昨晚你偷着画定魂符的时候,我就猜你应当已经发现这里的玄妙之处了。只是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我只是单纯的怀疑而已。”印春水挠了挠头:“您说是在后山捡到我的,但我想阿风绝对不会把我扔在那里才对,所以才事后处处都留了个心眼儿。”
他一个外人出现在这与世隔绝的镇子上,却没有人觉得古怪或者排斥。即便再与世无争的人,也不该表现的如此平淡。
之所以从渡口出不去这座小镇,是因为那里本来就没有出口。这里与外界是两个不同的空间,所以湖的那一边恐怕什么都没有。真正的出口,是陈大夫本人。要么打败他强行破阵,要么让他主动放自己出去,印春水只有这两条路能走。
“是阿风把我托付给您,又不想让我知道他在做什么,所以您才会用秘境困住我吧。”
“不对不对。”陈大夫摆了摆手,一脸的高深莫测:“你说的不对,并非是他托付的我。”
“那是谁?”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对方不想让你知道他是谁,我也不能告诉你。”
“那这……”
“傻小子,我不能说,你难道还不能猜吗?”
“……”
这气人的语气越来越让人觉得熟悉了。
“前辈……莫不是和我师父有渊源?”
“你说对了。”陈大夫叹了口气:“回头再见到他,可记得要跟他说,是你自己猜出来的。”
印春水:“……”
如果他没猜错,印风口中那件“没有告诉他”的事情,恐怕就是这一件了。
“虽然有些冒昧,但此时我师父有难,身陷囹圄,随时恐有性命之虞!晚辈斗胆请求前辈看在与我师父的情面上,能够出手相救!”说完这句话后,印春水“咚”地一生跪在了地上,额头重重地磕向地面。
只是他这一拜还是没能拜下去,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托起,扶着他再次站了起来。
“不是我不想救他啊。”说着陈大夫叹了口气:“只不过我也是爱莫能助。”
听到他的这句话,印春水眼中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再次熄灭了。
“并非我不愿出山,只是我的肉身早就化作尘土了,所以我根本出不去这里。”陈大夫说着说着便有些怅然,似乎想到了自己曾经修炼的日子:“这处秘境是我曾经修炼的法宝,没想到在我死后竟然将我的魂魄也吸了进来,让我与它合二为一。不过秘境毕竟是秘境,它不会自己长脚。我虽然能够放人进来,但是我却离不开这座山。”
他与印道长师出同门,连当初那建在麓城的假道观也是他给摆得风水阵,就连他羽化的时候印道长也还在场。这一次印道长把自己的徒弟托付给他,是希望印春水能够一直留在这里,永远也不要再出去了。
正如印春水一直想办法要把他救出去一样,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徒儿死。只不过他知道这小子有多死脑筋,所以他只能告诉印风。他看出了在这只厉鬼眼中印春水的分量有多重,所以他一定会听自己的话,把他的徒儿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当然,印道长一直被关在牢里,所以他知道的事情并不多,对安灵犀究竟有多厉害也一无所知。但印风清楚的很,如果他真的想找到印春水,就算是躲在秘境里也没有用。
所以他也有自己的打算,一个能够一劳永逸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