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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九沉默了一会儿,说; “不会——”他有些不自在地撇开脸,“他不会恨你。”
“你怎么知道?”时柏笑了一下,目光却有些深,“当初我不顾你的挽留离开; 你那时候恨我吗?”
泽九僵了一下,随即恼怒地要挣脱开时柏:“你以为你是谁。”
时柏却是本能地将人抱紧:“再一会儿。”柔软的腰际,鼻端若有似无的香气让人流连不舍。
“时柏——”泽九大怒。
“小时候; 因为看不见; 走路总会摔; 我忍不了痛,闹得厉害; 他告诉我说哭出来,哭出来就不疼了……”时柏抱着泽九; 声音低缓; “但是……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哭不出来; 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泽九感受着对方洒在脖根处的鼻息,他强忍着不适; 冷冷地道:“或许你本就不疼,疼到心底怎么会哭不出来?”
“是吗?”时柏趴在泽九的肩膀上,“你还真是不会安慰人。”他笑得很轻,轻得不像是在笑,甚至带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我一直以为不会哭不是件坏事儿,直到我看见你。”
“你大概不知道,你哭起来的时候有多美。”晶莹清澈的泪水似乎蕴尽了悲苦,仿佛道出所有人世离合,“让看着的人也会跟着一同难过,感觉就像是心口有把刀锯着心脏……”
泽九终于忍不住了,嫌恶地推开时柏,他旋过身:“这话留着和你那些红颜知己去说,只要你自己听着不觉假,或许会有人信你。”
“泽……九……”时柏看着泽九的背影,眼神暗了下来,他看了一眼时松的尸首,闭眼道,“陪我将人葬了吧。”魂飞魄散,来生已不可期,唯今留在世上的只有这具尸身。
草木葱茏的青山边上,满眼的绿意,清风醉人,灵气充足,到处都是扑棱着翅膀的鸟儿,它们欢畅地啼叫,在湖面林间穿行,好一派清雅祥和的美景,是个绝好的所在。
时柏看着飞掠而过的鸟儿,说道:“他应该是喜欢的。”他抬手一扬,白光闪过,时松的尸身化作一堆残灰,时柏将骨灰收入盒中,地上只留下两枚戒指。
戒指其一是朱雀戒,另一是储物法宝,时柏收起戒指的时候顿了一下,手指碾了碾地下的土,眉头微微敛起。
那是一团灰色的软土,不仔细观察,发觉不出和地下的土质有什么区别,时柏靠着神识,将灰土剥离出来。
时柏将软土拿在手中,那软土半透明状,看着没有灵气波动,却可以随意改变形状。
“什么东西?”泽九没见过,也有些好奇。
突然,那软土竟从时柏手中飞了出去,直直地朝着林中飞射而出。
一旁的泽九惊了一下,但他反应极快,身上的飞剑霎时而出,剑柄一横,飞速拦截上去,重重地将其击落。
只听“啪嗒”一声,那软土便重新摔到了地上。
时柏重新将其拾起,犹疑地将灵力探入其中,依旧察觉不到任何的灵力的波动。
这就有些奇怪了,不是灵物却能自行动作,若说是灵物却不见灵力波动。
时柏心神一动,只见那灰色软土化作细沙包裹住时柏,五官气息在瞬间发生了变化,慢慢的幻化出泽九的模样。
一模一样的气息,就是连泽九本人都愣住了。
化作泽九的时柏道:“斐千机就是靠着这个瞒骗过众人的。”若不是泽九能感知魔物,怕是他们也不会察觉出什么。
这个东西实在是太过逆天,放在有心人手里,足以能卷起一阵腥风血雨。
“说起来,当初你是如何化作女修躲过老祖们的查探的?”说着时柏又在泽九面前,幻化出那神秘白衣女修的模样,美人如画,仙姿清雅,一身白色浣纱罩衫随风浮动,美得没有一丝烟火气息。
泽九微微一愣,随即脸上一阵青白,半响才憋出一个字:“你……”
“惊讶?”美丽的女修看着泽九,“我怎么可能会认不出你?”
泽九用力吸了口气,忍不住就想出言讽刺,“你一个瞎子,谈什么认不认得……”话至一半,泽九突然眸色一凛,说,“有人!”
时柏微微敛神,随即淡定地说道:“熟人。”
他话音一落,便听到有个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泽九!”
二人回过头,看到了一脸怒容的成林和杨智飞驰而来,二人收起飞剑,察觉到泽九圣境的修为,成林暴涨的怒气一时间不知如何发作。
泽九倒是先冷哼出声:“你们倒是命大。”
杨智也是面带愠怒,极力压制着怒气:“若不是凌音道友,我们怕是已经遭逢大难。”
“时柏道友呢?为何不见人,是不是已经遭你毒手?”成林说着话,目光转向与泽九一起的女修,谁知这一看便吸引了其所有的注意力。
比起当初在秘境外面看着高冷不可侵犯的模样,女修如今却是温雅柔和很多,清雅恬静,宛若仙人下凡,让人更添好感。
成林上前一步,走近时柏跟前,柔声道:“姑……这位道友,泽九此人心肠歹毒,利欲熏心,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时柏道友怕是已经遭他毒手,道友还是不要与之为伍。”成林目光胶着地看着时柏,眼中流转着温柔神采,那隐隐透出的爱慕不言自明。
时柏:“……”他忘记了如今这副模样的杀伤力,却也不能换回本容,不然很多事情解释起来太过麻烦。
面对恶语中伤,泽九难得没有动怒,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时柏,时柏咳了一声,想着要怎么应付过去。
看在成林眼里,却是另一番解读,这貌美的女修受泽九蛊惑多时,根本不信他。
成林立时有些急了,竟是上前一把抓住女修的手,时柏一时不查,让他抓了个正着。
成林握着女修如凝脂玉一般的柔荑:“姑娘,你万不能轻信泽九之言,这人空有一副皮囊,内里恶毒狡诈,专做损人利己之事,姑娘若是受他蛊惑,免不了被他利用陷害,你不若与我和杨兄一起,我二人定能护你周全。”
成林粗糙的大手一抓住时柏,饶是沉稳如时柏也不由面沉如水,他铁青着脸抽出手,对着成林讨好谄媚的方脸,胃中好一阵翻涌。
成林也觉得自己不妥,连忙道歉:“是在下唐突了,但泽九此人实在是不堪至极,时柏道友如今怕是已经遇害,姑娘……道友不得不防。”
时柏淡淡地道:“这位道友可能有所误会,时柏道友无事,他刚与我们分开不久,倒是不知凌音道友现在如何,我听时柏道友提起过,他很是挂念你们的安危。”虽是回成林的话,但时柏看着的却是杨智,若是看着成林,那直白的目光说不出的不适感。
“凌音应该并无大碍,当时蚁洞突然暴乱,我们就借此机会外逃,当时本已经逃出了蚁洞,但遇到折返而归的蚁群,幸运的是我们当时遇到了厉峰,凌音便请求他援手。”
“厉峰?”时柏道。
杨智点头,“厉峰当时已经突破了圣境,他先是抓……救了凌音,又在凌音的求请下救了我们。”说到此,杨智的眉头皱了起来,“厉峰当时明显是不想多管闲事,他和凌音两人似乎有夙愿,也不知凌音答应了厉峰什么,最后跟着厉峰走了。”当时的画面怎么看都有些怪异,厉峰看凌音的眼神和仇人似的,虽然没有对凌音做出实质的伤害。
成林接口忿然道:“没错,那厉峰凶恶粗鲁之极,当时凌音为了我和杨兄……”说道此,成林也觉自己是在太过无能,先是靠凌音施救才得以脱险,后又眼睁睁地看着凌音被那莽夫带走,凌音是众多修士肖想已久的女神,万一那厉峰心存歹念……想到此,他声音低了下去,一时不敢再看面前女修。
时柏点点头,厉峰这人虽然邪性,却也不是嗜杀残暴之人,不过这人喜好凭性情行事,难说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还是找到人,确认凌音的安全为妙。
时柏心中一番计较,刚要开口,却听成林突然问他:“敢问道友如何称呼?”
时柏:“……”他其实也不知道,之前还不觉,如今他觉得这个成林实在是有够让人头疼。
杨旭在一旁也觉得十分丢人,揉着额头,恨不得马上把人拉走。
“在下段翎。”时柏敷衍地取了个名字,转而问道,“二位可知晓凌音他们二人下落?”
“在下懂一点推算,不过天赋所限,只能推演出大概方位,几日下来,我二人追踪到此处。”其实他们此次因为在蚂蚁洞的奇遇,已经收获不小,稳妥一点行事,可以找一个安全之所修炼,就算不能在秘境中突破圣境,等待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