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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是好,只不知能否如愿,你也晓得,他们拥有不少人才,布阵对仗,个个都是行家,行动一旦展开,恐怕不似你我想象中这般容易。”
毒魄道:
“我明白不容易,不过,事在人为,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指头轻绕着缰绳,南宫羽望了望空中低沉的云霾,道:
“天色不大好,毒魄,我看我们不一定非要在入黑前赶到‘抱固岭’不可,离那地方稍远一点,先找个所在落脚打尖,顺便探探风声……”
毒魄道:
“‘抱固岭’方圆几十里之内,都是‘鬼王旗’的势力范围,你说离它远一点,欲待远到什么程度?严格论起来,我们如今已算进入人家的地盘,除非不再前行,否则‘抱固岭’附近哪一处窝下来都差不多。”
想想也对,南宫羽道:
“好吧,我们就趱赶一程,摸到‘抱固岭’下藏身,只求别露了行迹,打草惊蛇犹在其次,若叫人家先下手为强,我们哥俩便吃不完、兜着走啦!”
毒魄笑笑,没有答腔,他的心思似乎不在这里,瞧他锁眉凝目、神情幽沉的模样,脑筋又不知转到哪儿去了……
这是一幢荒废的农舍,断垣残壁,杂草蔓生,农舍坐落在一片贫瘠的庄稼地里,干裂的地面只零零散散的错布着一些半枯萎的庄稼,看情形,农舍故然已久无人住,连这几片旱田也都弃置了。
屋子一角,尚留得有三堵土墙,半片顶,勉可避御风霜,地方虽说不大理想,却总比露宿郊野要强,现在,就正好被毒魄与南宫羽利用上了。
亮起那盏油灯,在晕沉摇晃的灯光下,毒魄展开一张草图细细研读,图是方久寿临时匆匆绘就,图中标示的乃是“抱固岭”上“鬼王旗”各个堂口的所在位置和通达路径,方久寿的绘画技巧相当拙劣,但好歹重点还描得出来,看了图,“鬼王旗”方面的内部布署格局,已可大致明了。
递过一套夹肉烧饼给毒魄,南宫羽依着墙角坐下,大口啃嚼自己手上的一套:
“别那么用功了,毒魄,时间有的是,何不先吃饱了再说?”
毒魄目光停在图上,手指顺着线条移动、边若有所思的道:
“‘鬼王旗’建在岭上的垛子窑,可不是随兴瞎盖的,其中格局,颇见巧思,具有防守上的基本意义,你看,两座分峙总堂左右,四堂各据一方,便将枢纽可令之处拱卫在中间了;而‘豹房’高筑于岭后棱顶之上,正可俯视全景,监看搜巡分外便利,亦合了‘豹房’本身的任务性质……”
南宫羽咽下口中的烧饼,道:
“你打算从‘鬼王旗’哪一个部门先下手?”
毒魄道:
“现在还不能决定,我得再想;南宫,你思量过没有,目前我们最欠缺的,不单是人手问题,还差了里面的内应?”
举起身边的水囊,甫宫羽先凑嘴囊口饮水,才一抹唇角道:
“这还用说?如果有人卧底,行动就方便多了,至少不必像摸黑一样误打误撞,困难在于,到哪里去找内应?”
毒魄慢慢咬着烧饼,却显然食不知味,他连连摇头道:
“难,难……一点路子都没有……”
南宫羽道:
“可不是一点路子都没有?以前还摆着个方久寿,如今方久寿露了痕迹,早就逃之夭夭啦,‘鬼王旗’其他的人同我们没渊源,又去和谁搭线?所以啊,毒魄,这话说了等于白说!”
毒魄伸直双腿,把草图平置在膝盖之上,眉头皱得更紧了:
“没有内线,当然行动起来比较冒险,但若实在无法可施,也只好硬干了。”
南宫羽道:
“咱们原就是打着这个谱来的,所以便条件不够,亦谈不上什么遗憾。”
毒魄笑道:
“你好像有点怄?”
“嗤”了一声,南宫羽道:
“我怄?我跟谁怄?我担心的只是别叫人家把我们活坑了!”
毒魄道:
“事情不会糟到那种地步,南宫,我们两个都不差,他们更没有那么好,一朝对仗,‘鬼王旗’少不了人来垫底!”
狠狠咬一口烧饼,南宫羽道:
“但愿是如此。”
微弱的灯火又大大摇曳了一下,在这四壁不全,屋顶漏空的破屋里,寒气萧瑟,冷风透隙,还真有点欠舒坦--江湖生涯,原就是一个“苦”字了结。
望着只吃了一小半的夹肉烧饼,毒魄兴味缺缺的道:
“早点睡吧,今晚上我们不动,先养足精神,明天开始,再向‘鬼王旗’下刀。”
南宫羽缩缩脖子,嘀咕道:
“娘的皮,这片破屋,四壁透风,越来觉得冷、赶到明朗,人岂不冻僵了?”
毒魄收起草图,淡淡的道:
“吃这种辛苦,也不是头一遭了,你一向自诩比我能适应环境,眼下怎的却变得娇嫩啦?”
南宫羽摊开毛毯,一半铺在地下,一半裹住身子,打了个哈欠道:
“倒不是变得娇嫩,许是年龄的关系吧,岁月不饶人哪,这把老骨头日渐僵硬,体气也比不得从前了……”
毒魄沉默着把自己所携的毛毯铺开,就在他刚刚想躺下的时候,却突兀停止了动作,微微偏过头去似在侧耳聆听什么--
才闭上眼的南官羽也在此刻把眼睁开,好像亦听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声响。
不错,外面的确有动静,是隐隐的步履声,步履十分急促,光景是有人在奔跑,亡命般奔跑,而且,方向正冲着这片破屋。
毒魄盘膝坐在毯子上,目定定的注视着面前那扇斜倒的门扉,晕黄的灯影映照着他冷漠的面容,银亮的白发,另有一股肃煞之气。
南宫羽也坐起身来,顺手拎过身边的枪囊,老大不高兴的道:
“真叫出鬼了,即使在这等荒郊野地破落屋子里,竟也睡不成一场好觉,不知外头那位仁兄是怎么回事,三更半夜,放着热被窝不睡,却溜出来练跑学跳,我看他八成是吃撑了……”
毒魄低声道:
“只有一个人,南宫,这个人奔跑的方向,似乎就扑着我们这里。”
望一眼摆在几块层叠的上砖上的油灯,南宫羽忙道:
“那家伙约摸是看到光亮了!”
毒魄颔首道:
“一般而言,人在发生危难或者需要求助的当口,才会下意识的朝着有灯火的地方去,反之则往往趋避亮处,南宫,我看外面这个人是有麻烦了。”
南宫羽悻悻的道:
“关我们鸟事?”
这时,脚步声更迅速的往屋前接近,如果仔细听听,甚至可以分辨出来人脚下的踉跄与粗浊的呼吸--显然是遇上麻烦的样子。
南宫羽喃喃咒骂:
“操的……”
破门“咚”的一声被人由外撞开,灯火随即晃动不停,在青黄色的炉苗跳闪下,一个身材魁悟却浑身染血的壮汉连滚带爬扑了进来,这汉子仍然双手握刀,他拿刀撑地,仰头望着毒魄与南宫羽,满眼的祈求神情衬搭着斜过左颊的一道深深血槽,可不真似英雄末路的那种凄惨落魄?
南宫羽吃惊地跳将起来,嘴里“啧啧”有声:
“乖乖,这位老兄还伤得真不轻,混身上下,全让血给浸透啦!”
那人双刀分撑,一张长方脸孔痛得都扯扁了,他连声喘息,嗓音颤抖:
“二……二位兄台……萍水相逢,也是有缘……乞请二位兄台慨施援手,救我一命……”
南宫羽朝门外一指,道:
“敢情有人在迫杀你?”
点点头,这汉子左颊的伤口牵动,又涌出一溜血水,他异常吃力的道:
“后……后面……就在后面……他们马上就要追过来了……他……他们共有三个人……全是些心狠……手辣的……东西……二……二位兄台,可听说……说过‘猿峡三枭’,追……追来的人……正是……他们!”
南宫羽诧异的道:
“追杀你的人竟是‘猿峡三枭’?怪了,这三个杀胚不在川蜀卖野人头,当他的山大王,却跑来这里发什么威?你又怎么会招惹上他们?”
汉子嘴唇翁合,抖索索的道:
“在下……在下另有隐情……如……如得二位兄台伸……伸援……幸而逃过……此劫……自当详禀……其中……来龙……去脉……此刻……实已不及……陈述……”
南宫羽侧首看着坐在毛毯上毫无表情的毒魄,大声道:
“伙计,你怎么说?”
毒魄缓缓开口:
“这人看起来还挺顺眼,且上天原本有好生之德,我们就助他一臂吧。”
南宫羽冲着汉子道:
“行啦,朋友,我们与你之间,虽尚不明不白,却绝对会拉你一把。”
汉子连连顿首,呼吸急促:
“二……二位兄台……的大恩大德……冯某无论……生死……必当永……志……于心!”。
南宫羽走上前来,将汉子扶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