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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宥看向林南,在烛光之下,他隐约看到林南的脖颈处有一枚泛着黑气的细针在颤动着,心下了然,望向夜辰:“这是什么针?”
“不准动。”
“?”
“这针就叫‘不准动’,是我哥研制的,只我们兄弟俩有,约莫能制住人半炷香时间。”夜辰特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莫岑笙拔掉了手上的匕首,低下头,眼中尽是缱绻的温柔,他笑着伸手抚上了雷侱的脸颊,俯下腰身在他耳边轻声了句什么。
片刻后,雷侱眨了眨眼,也笑了,轻声道:“嗯。”
莫岑笙跟着笑了笑,费力地起身,扶着雷侱艰难地一步步走向那口透明的棺材。
只是几步远的距离,他摔了两次,黎宥看不下去,上前一步想要搭把手,简言之横起手臂拦在他的身前,看着他摇了摇头。
只见莫岑笙终于挪到了棺材边,将雷侱放在一旁,费了很大的气力才推开了棺材盖子,望着自己的尸身,扯起一抹苦笑,随即把自己的尸身移了移,硬是在棺材里腾出了一块位置。
雷侱在莫岑笙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躺在了莫岑笙的尸体旁边,将他紧紧圈在了自己的怀中,看向莫岑笙的魂魄,柔声道:“进来吧。”
黎宥不明所以地看着莫岑笙的魂魄也跨进了棺材,心中生出了一丝苍凉感,刹那间棺材燃起了蓝色的火焰。
雷擎愣了一瞬,闷头就想冲过去,黎宥急忙伸手拉住了他:“这是魂火,你一旦过去,魂魄也是要一起燃尽的!”
“可是…。。。”雷擎顿了顿,对着棺材大声喊道,“师兄!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雷侱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傻师弟,你懂的!”
这是和两年前一样,一样的雷侱。
闻言,雷擎低下头,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小木头人,一滴热泪落在木头人的脸上,他轻声呢喃道:“师兄,我不懂。”
魂火烧了近一个时辰才结束,棺材里已经没有了雷侱和莫岑笙的身影,唯留下一小堆深蓝色的灰烬。
这是被魂火烧尽了尸身后留下的骨灰。
林南看了眼骨灰,撇开了脸,道:“也罢,虽不是我兄妹手刃,魂已消,注定不能轮回,也是他的报应了。”
雷擎从纳无戒中取出一个白色陶瓷罐子,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将二人的骨灰装进了罐子。
“揭镇灵符。”简言之说道。
几人点点头便各自分散,将贴在驿城城墙上的镇灵符悉数揭下。
半个时辰后,判官带着众多鬼差出现在了驿城。
吩咐鬼差将驿城魂魄召集带走后,判官躬身对简言之说道:“宜修君,多谢。因这驿城的魂魄皆被镇灵符困住了,鬼差们无法进来带走它们,真是给小生添了不少麻烦。”
“无妨。”简言之不冷不热地应道。
看到简言之身边的黎宥,判官似有些意外,戏谑道:“两年前,小生本以为公子很快就会来地府找小生了,现在看来,公子暂且无忧。”
黎宥反应过来,生硬地回道:“不敢劳烦判官大人。”
随即他似是想起什么,扬起一个极灿烂的笑脸:“判官大人这莫不是又欠下我们人情了?”
判官怔了一下,轻笑了一声,说:“是啊,小生这下可是欠公子两份人情了。”
判官这一笑,看得黎宥不禁怔住,他那俊美却禁欲的脸,似乎习惯了不带任何情绪的起伏,没想到这么一笑,霎时破了冰,竟有种天上谪仙的感觉,让黎宥不禁觉得,在地府那种地方呆着,真是太贬低他了!
待鬼差将驿城的魂魄全数带走后,天色也明了。
驿城,彻底变成了一座无人之城。
令黎宥略感欣慰的是,雷侱还没有狼心狗肺到将驿城九百九十九具尸体抛尸荒野。
他将他们全部埋在了驿城后森林的坟地里,每一座坟都立了墓碑,木质的牌子上刻了每一个亡者的名字。
没人知道他到底花了多少时间、多少精力才完成的。
众人回到客栈,男孩正直直跪在父母的棺材前,不知跪了多久,初生的朝阳斜照在那单薄的小身子上。
看在人眼中,那闭着眼的小脸上满是悲痛、无助与迷茫。
“小毅,你要不要和我去沧笙城?师父一定会收留你的。”雷擎走到小毅身边,蹲下身对他说道。
不曾想,小毅却坚定地摇摇头:“我要留在驿城,这是我的家,若是连我也走了,驿城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那驿城就没有以后了。何况,爹娘和大家都在这里,我想陪着他们。”
不过十岁的一个孩子,居然能有这样的想法,竟有勇气与魄力抗拒一切孤寂与恐惧,愿意独自一人留守这座空城,需要多大的决心?多大的信念?
黎宥不知道。
但,可以知道的是,那一夜的变故,半年的经历,让这个孩子一下子长大了,他决意凭自己一人之力守着驿城,看烟断火绝,观漫天黄沙。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驿城会变为原来的那个驿城,那个封闭的、鲜有人来往的驿城。
众人回到沧笙城的时候,正是夜半时分,远远便看到雷晋晟站在门口,似是已经等了他们很久。
看到他,雷擎哽咽着唤了一声“师父”,颤颤巍巍地从纳无戒中取出了装着雷侱和莫岑笙骨灰的白色陶瓷罐子。
雷晋晟沉默地盯着罐子看了半晌,慢慢伸手将它接了过来,抱在怀中,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摩挲几下,嘴唇蠕动着,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黎宥离得不远,却听不出他说了什么,但雷晋晟的丧子之痛是瞒不住的,只见他就这么抱着罐子转身走开了,渐远的背影瞬间苍老了许多,全然没了昔日的豪爽与豁达。
莫岑笙为情所困,雷侱为情所困,一人失了现实,一人失了理智。
杀了一城人,封了一座城,只为你一人。
情之所起,情之所归,皆是爱。
凶手已死,灭林之灾已经是尘归尘、土归土了,一切好像都解决了,但又好像没有解决。
突然出现的猫又夺走了雷侱的金丹,不知踪迹。
那只猫会是从栢棠村逃走的那只吗?
若是,为何它会出现在距栢棠村甚远的驿城呢?又怎么会是在雷侱身上呢?而雷侱,并不像是被猫又附身的,反倒像是与它共生。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那个将雷侱带出驿城,还曾出现在沧笙城的鬼修又是谁?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预示着,接下来,还没完。
于雷侱与莫岑笙,不求生生世世,一生一世一双人,足矣。
于林南和此方彼方,家仇已了,无息城便是归宿。
“宿命,执念。”简言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黎宥转过头,望着简言之近在咫尺的脸庞。
月光下,简言之素来平静无波的脸看着比往日清冷了不少,但那双与他对视的淡蓝色眼眸却美得不像话,其中流转着点点微光,似淡漠无言,又欲道尽千言万语,黎宥只觉左胸口触电般闪过一阵莫名的悸动。
我家三师兄,怎么看着越来越帅了……
第30章 为情所困(雷侱)
和他的相遇,是在驿城的一条小巷子里。
“师兄,你看,那里倒了个人!”雷擎拉住我,指着小巷急急喊道。
我扭过头,昏暗的小巷子里,一抹素白的身影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心中一惊,我连忙跑了过去,蹲下身,伸手轻轻推了推那人,唤道:“公子,公子。。。。。。”
那人没有任何回应,脉搏微弱,呼吸也极细微,好像随时就要断气了。
我将人从地上抱起,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轻,我的力气用过了,反倒踉跄了一下。抱在手里的这个人,真的瘦得不可思议,浑身上下好像只剩下骨头了,抱着他跑起来总觉得有点儿咯得慌。
“大夫,他怎么样?”我皱眉问向那个在看到怀里这人时就一脸不耐烦的大夫。
大夫只是扫了他一眼,便甚是随意地开了张方子递给身边的徒弟,说:“今日死不了,明日就不好说了。”
雷擎对这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