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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进了客栈附近的荷花丛中,小喜整只鬼整天高高兴兴的,不再动不动就包了两团泪,嘤嘤嘤嘤了。
“小喜好。”
“嘻嘻。”小喜手掌推着临水平台,落进了水中,不过片刻又钻出了水面,小手上捧着好几只的河蚌,“肥肥嫩嫩的,老板吃。”
“谢谢小喜。”
“不客气不客气。”
小喜摆摆手,“老板晚安,我去睡觉啦。”
“晚安。”
秦深挥挥手,眼馋地看着河蚌,在脑海里已经模拟了十几种吃法将这些河蚌化作美味,比如青椒炒河蚌、辣炒河蚌、河蚌炖肉……
“跐溜——”秦深擦擦嘴角,口水都出来了。
耳边传来了噩耗,“不准吃。”
“啊!”秦深不甘心地叫。
“大寒之物,你吃了伤身,会拉肚子。”
秦深趴在章俟海的肩膀上假哭,沮丧地说:“我知道,我就闻闻味。”
…………
……
“爸爸、爹爹。”丢丢起床后就见到了爸爸和爹爹,高兴地欢呼。
秦深抄住丢丢的咯吱窝要把孩子抱起来,“爸爸的宝贝,想不想爸爸。”
“想想想。”丢丢挣扎着不让爸爸抱,小手拍拍秦深的肚子,小小声地说:“妹妹早上好。”
“丢丢说什么?”
丢丢吐着舌头,连忙改口,“我和弟弟打招呼呢,弟弟早上好。”
“你哟!”秦深曲起手指刮孩子的鼻梁。
丢丢捂住鼻子,闷闷的声音说:“会刮塌的。”悄悄地补充:“妹妹看到会不喜欢的。”
秦深:“……”对妹妹的执着也太深了。
注定要让孩子失望了,他肚子里的肯定是弟弟。
不过阴间的桃桃是妹妹啊,乖乖巧巧的。
几万岁的妹妹……
还好丢丢不知道自己远在阴间有个几万岁的妹妹等着相认,又能够时时刻刻待在爸爸和爹爹身边,小家伙很开心。
开心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四月过去、五月来临,过了五一劳动节,离着夏天又近了一步。
秦深的小肚子有些鼓,小腹上的皮肤紧紧地绷着,被孩子隔着衣服摸着有些痒。自从知道自己要当哥哥了,丢丢每天都要摸摸爸爸的肚子,和小弟弟打个招呼再去上学,今天也不例外。
最近天阴,时不时有小雨落下,章俟海就不让秦深送丢丢上学,每天是他提前了上班的时间,送孩子上学之后顺带去上班。
真的成了顺带上班了,要不是秦深不乐意,章先生恨不得天天呆在客栈内陪着秦深。
目送车子越走越远,秦深揉了揉眼睛,决定去补个回笼觉,今天这种阴冷的天气很适合睡觉。
锣鼓声穿过潮湿的空气传了过来,断断续续、有气无力,明明是庆婚的喜乐听起来毛森森像是欲断魂的哀乐。
秦深哆嗦了一下,搓着胳臂往里面走,经营客栈之后见到的鬼鬼怪怪没有数万也有数千,但奇奇怪怪的事情层出不穷,挑战着秦深的认知。
穿着古代凤冠霞帔的姑娘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客栈,绣龙绣凤的盖头早就不见了踪影,凤冠下的脸苍白一片,泪水糊了妆容,眼线、脂粉、腮红在脸上糊成了一团。
进了客栈,姑娘就坐在地上哭,呜呜咽咽,哭得秦深太阳穴疼。
“六娘,六娘。”
“老板你等等,我来了,来了。”
六娘放下手中的东西赶了过来,“老板有什么事情吩咐?”
“新来了客人招待下,让她别哭了。”秦深按着额角,哭得怎么难听,再哭他可要打人了。
六娘撸袖子,“看我的吧,很快搞定。”
六娘的办法简单粗暴,直接拎起了穿喜服的女人,拽到了卫生间收拾收拾,至于怎么收拾……
客栈是爱好和平的,肯定不使用暴力。
大概吧。
收拾干净的女人换了一身衣裳,喜服、凤冠叠整齐了放在手边,她拽了面纸就要哭,触及到六娘笑不及眼的表情,哭声吓在了喉咙里,委委屈屈地憋着嘴。
秦深问:“客人是住店还是吃饭?”
一脸哀戚的女人说:“住店,用喜服抵现。”
“老板不用扫了,我刚才看过,喜服不值钱。”
女人:“……”
“还是值几个钱的。”
“是值几个钱,可这几个钱不够住店啊。”
女人抽抽搭搭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鸽蛋大的钻石戒面切割臻至完美,吸收到一点点光线就折射出闪瞎人眼的光芒。
这个值钱。
“我就住一天,扣掉房费的钱,多出来的可以还我吗?”
秦深说:“可以。”
做好了登记,女人并没有去房间,而是找了个临窗的空位,幽怨地看着窗外,不时无声地抽泣。
抽了好一会儿,面纸用掉了半包,脚边的垃圾桶堆满了团成一团的面纸球。
“用多了,可是要收钱的。”
女人哀怨地看六娘,她长得不是很好看,鼻子、脸颊上很多褐色的雀斑,但楚楚可怜的怨妇脸很适合她,换了客栈外面的男人看,很容易激起雄性生物的保护欲。
可是客栈内的人历经考验,漂亮到极致的不知道见过多少,哭得凄婉哀怨的更是多,审美水平超一线,这种二三线、流于表面的也就算了。
六娘剥着瓜子说:“别这么看过,老娘铁石心肠。”
眼前伸过来一只手,六娘可怜兮兮地看秦深,明艳的脸上可怜可爱恰到好处,眼睛里泪光闪烁,欲哭不哭。被欺负了,没有大声的哭泣,倔强地挂着泪,反而更加我见优伶。
与情绪直给的哀怨女人比段位高了不知道多少。
女人绞着面纸,与手帕不能够比的面纸一扯就断,她恼怒地扔进了垃圾桶里。脸上矫揉造作的表情收了起来,技不如人就不在高人面前献丑了。
垂在脸庞的发丝勾在小指上绕了几圈,女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我的命好苦啊。”
偷觑着吧台后的老板,都说望乡客栈的老板心软心善,乐于助人(鬼),怎么到自己这里无动于衷?!
“唉!”更加用力地叹息。
秦深按着额角,哀怨女人一来客栈,比上百个客人过来还要闹腾。有求于人就直白了当一些,遮遮掩掩、拐弯抹角,谁受得了。
合上登记薄,秦深转身就往卧室那边去,走的时候吩咐六娘,“有什么事情喊我一声,我去补觉。”
六娘按捺住欢呼,矜持地点点头,“老板你去睡吧,有事情我会喊你的。”终于没人和自己抢瓜子吃了,开心。
“等等等……”哀怨女子扑到了吧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深,“老板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悲伤难过?”和传闻中不一样啊。
秦深笑笑,“我就是个开客栈的,不是老娘舅、知心哥哥,你有什么事情完全可以找莫道长。看到角落里坐着的年轻人了吗,白水观观主的弟子,修为精深,很乐意帮忙的。”
莫琛坐在角落里,早就注意到了罗晓敏,特意将木质的立牌往外面放了放,显得更加瞩目一些。听到秦深提到自己,莫琛弯弯嘴角,露出高深莫测的高人笑容,就等着罗晓敏找上门。
罗晓敏脸部扭曲,咬着牙说:“我的忙他帮不上。”
“那我就更不行了。”
罗晓敏:“……”用不用说的这么干脆!
最近缺觉,肚子里的小家伙和他的哥哥一样的乖巧,根本感受不到什么孕期反应,就是缺觉,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一日三餐的时间全都窝在床上,秦深根本没有旁的精力去当个热心人。
特别是寻求帮助的人所求太多的时候。
“别走别走。”罗晓敏大半个身子趴在吧台上,气急败坏地大喊,“老板,我想在客栈工作,我应聘。”
秦深看了看罗晓敏,说:“客栈的员工够了,不需要添人。”
罗晓敏搓着手祈求,“我真的没有办法,爸妈要给我配阴婚,那个死鬼我不喜欢,我不想嫁人。”
秦深听了,拧起了眉头,“包办婚姻?”
罗晓敏一看有戏,不藏着掖着,干脆利落地说:“我爸妈不迷信,我死了二十年了,连一张纸都没有烧给我,逢年过节上坟送的全是花……”想把自己说得惨一点儿,但见老板脸上有不耐烦一闪而过,罗晓敏赶忙说重点,“是这样的,一个月前在黄泉路口排队的我突然收到爸妈给我烧的婚书,我清清白白死的,死之前连男人的小手都没有摸过,死了二十年了突然来了个死鬼老公,还是个清朝鬼,你们说我冤不冤!”
秦深已经请了罗晓敏移步坐到桌边,上了茶水,还将坐在角落内的莫琛喊了过来。他听了一个开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