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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我其实不困,即便叫宴宁折腾了一遭,又来此折腾了一遭。我漫无目的地说了句:“你太谦虚了些。”
“这么巴不得我叫雷劈死,”他好歹没穷凶极恶到不允许本仙君说话,在一旁回道。
我看不见他的神情,想来当是讽笑的。
好一会儿没说话,我只能听见他的气息声,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
“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声音却又有些低地响起了,并着眼前的黑暗要渗进我脑海里,“以往皆未如此冲动过。”
我没说话,他又道:“我没有什么闪失的机会,我不能到时候既护不了你,又自己粉身碎骨。”
“情之一字,原来才最是误事,”我默了一会儿,低声道。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又道,话中带了笑音,“我一向觉着我很得上天眷顾的。”
眷顾你扯上本仙君挨天打雷劈么,我叹口气,口是心非道:“可不是么。”
“那时去涂山,曾见过魍魉族少主的姐姐,你还记得么,”他又开口,却不知如何提到这一桩。
“记得,”我应了声。
本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等了会儿却不闻声音,我又道:“怎么了,”
他一时未说什么,像是有了困意,过了会儿道:“无事。”
作者有话要说: 真·床戏
突然发现自己很有飙车的潜质,嗯……
☆、更与何人说(六)
早上醒来时,我还一时未反应过来,只当是在自己屋子里。转个身瞧见身旁空空的一块地方,才恍然记起这不是我屋子里。
本仙君夜里头脑发昏,翻了个墙头来着。
我眼睛看着天花板,想了一想翻了墙头后的那些个破事儿,只觉得十分惨不忍睹。起了身发觉捆在手腕上的腰带不知何时解了,低了头又瞧着原模原样地系在我腰上,若不是上头打的是个死结,本仙君几乎以为昨晚是自个儿的臆想。
我扯着那腰带的结扣,拉扯了一阵,如何都解不开。
好事不见做,净做些坑害的事。本仙君无奈且鄙夷,只好搁下这桩小事。
出得门口时,小仙童甚是有礼地打个招呼,继而直勾勾地盯着我,眉头挤在一起就差挠一挠脑袋。
我回个微笑,眼角往下瞥了瞥,本仙君衣裳齐整,并未凌乱,何况我本就未与他如何。我收回眼神,又只做不解地问那愣着脑袋的小仙童:“我身上有何不对么?”
“没有,”小仙童摇了摇头,歉意地笑一笑,道,“只是不曾记得司簿何时来的。”
不是你不记得,而是你没在墙根站着。
我笑呵呵道:“昨日来的么,你许是忘了。”
小仙童应了,眼中却是一派狐疑。我没再与他纠结此事,又问道:“你们殿下呢,可是早早出去了?”
“殿下出去了,”小仙童点一点头,眼中狐疑更为明显,迟迟顿顿道,“不算早罢,眼下已是巳时了。”
“……还不晚,”我面不改色地道。心里抹了一把汗,他独个儿出去了,叫本仙君一头睡到了巳时。
不知这小仙童如何想我,好歹不知晓我是翻墙进去的,其余的也想不出什么。
我回到自个儿屋子时,宴宁已然走了。看起来当是清醒过来了,还没忘将本仙君的床榻收拾得如原样一般。屋子里飘着一丝残留的酒气,若有若无,似辛似甘。
我到窗户边上支开了窗子,落落如云的翠竹叶恰时撞入眼中。
犹豫了许久,我仍是将书房里清庙留下的那卷画轴取了出来。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未留下,至少还留得一句话,并一幅丹青。宴宁若是瞧见,伤神是不可避免的了,但终究也算个念想。
我见得宴宁时,他瞧不出什么异常,只是眼神过于平静了些,不大像往常一样,也与他有些不合衬。清清寒寒的,叫我想到长辞。
“昨晚多谢,”他背对着我,手上一大摞书,正一本一本地往书架上摆。
“不须客气,”我回了声,攥了攥手里的画卷。
他好似并未当我存在一般,只不慌不忙地往书架上摆书,摆满了一列,又转过身去,抱起桌上另一摞,又接着往上头摆。
我低头看了手上的画卷,开了口:“我是有一样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宴宁伸手将一本书往书架上缝隙里塞了塞,没塞进去,又换了另一个地方放了进去。
我瞧着他将手里的最后一本书搁了上去,停顿了一下,又道:“是……清庙留下的一幅画。”
宴宁动作停了下,又缓缓地收了胳膊,转过身来,眼睛只盯着我手上的那幅卷起来不大不小的卷轴,一手扶着书架,脸色明显地白了,却又未走过来。
“今日收拾时,无意间瞧见的,”我也站在原地,未递过去,“也算是他留给你的,你不看一看么。”
“你怎知是留给我的,”宴宁仍一动不动,眼睛没转,却又低声道,“既是留给我的,为何不亲自给我,还要藏起来。若是给我的,便早该给了我才是,为何要等到如今。”
本仙君不是清庙,也无法回他这些问。
我看着宴宁一会儿,又将手里的画卷垂了下去:“既是你不想要,那便算了,只当未见过。”
宴宁听我如此说,也未有什么过激反应,仍站在原处。他神色上的平静早不能维持了,一手抓着书架格子,身体又往后靠在了书架上。
我不解他这般反应是为何,即便是瞧见了清庙留下的东西会睹物伤神,却也是只这点可看得见摸得着的物件了,再心痛也该拿过去才是。他昨晚还抱着自己抹的那张画不松手,如今有可供凭吊的了,又好似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你真的不要么,”我伸了胳膊递过去,道,“清庙只留下这幅画,其他都便是那些字迹。但也只有这幅画是与你的。不是什么记史,在我那处,也只是无用的物件罢了。”
他胳膊有些抖,但听着我这几句,像是醒过神来,又走过来接了拿在了手里。
“我不该记起来的,若是不记起来倒好了,”宴宁拿在手里,又解上面系着的绸带。
“你可记得你那时想看那大明镜,是如何说的,”我看着他,他却只低头专心地解开绸带,将它握在手里,又去撑那画卷,“既然是知晓了,又岂有避讳之理,你如今又是觉着不可面对了。”
“我记起来有何用,”宴宁撑开了那副画,久久地没动,只看着那画像的笑容,嘴边也露个苦涩的笑出来。那画上也是他自己,两相映照着,更显得他笑得凄凉。
“我记起来他就能回来吗,我记起来就还可做个凡人吗,”他带着那凄凉的笑,又看向我,摇了摇头,“一开始就是错的,本就是错的。”
他那时说的话我还可记起来几分,与眼前这般颓唐全然不同。
我不该叫他必须如何,想来独个儿伤怀也是一桩碎心事。也罢了,我何苦不体谅他呢。
我松了语气,与他道:“你记起来,我与两个殿下跪的半个时辰,扫的三个月藏书阁便都物有所值了么。你那时看那大明镜时,帝君可是去了一遭。”
本是想叫他暂且搁下,哪知我说这话,宴宁又入了神,不知想了什么,最后吐出一句:“多谢。”
“你若是想喝酒,我可送与你一些杏花酒,东墙还埋着许多,”我末了补了一句。
虽说喝醉了确然很折腾,但发泄出来总比闷着要好。
“多谢,”他又是一声,语调都一声未变。头也未抬,还看着那卷轴,不知是在看那行字,还是在看那画上他自己。
两个月实在很短,冥帝后头也未去看过,那书阁是否有哪一本书乱了序。宴宁却中间还日日去,瞧着当是将我那日的玩笑听进了耳朵里。我虽是没想叫他来分担,但也未阻拦。好歹他没在他那行止宫闭门不出,多出来转悠转悠,见得多了,时日长了,便自然也放下了。
又过了一月,我蹲在院中,给那冒出来的半截新竹浇水。原先的那些翠竹已然全都茂茂盛盛地长开了,又不时地冒些新的出来。
宴宁进来时,我已然以为他将前事都看开了,毕竟他脸上带着笑,眼神也正常了。
“诶,看见没,要不要移一棵回去,”我与他招手示意那嫩绿的竹笋叶。
他摇了摇头,摆手,又撩了衣摆蹲在我身旁:“不了。”
我本就随口问一问,他这一声拒,我也不意外。我轻轻拂了竹笋尖上的水珠,又漫道:“许久未去向帝君说一说公务事,你一道去么。”
“不了,”他又小气地回绝了,连话也说不出来新意。
我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