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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果然有一班人马,成百上千,忽拉拉,从南边的山里冒出头来。
为首的两个,时八竟然认识其中一个。
诸神黄昏。
这位大爷原来占了黄山。黄到家了。
另一位,id很怪,叫“某咸猪手”。
“哟!碰上老熟人了!”某咸猪手人未到,掺着笑的声音先到:“原来是蛇鹤两位贤弟啊!一别经年,别来无恙乎!”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奸商……”
你来我往。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灌水三百回合整,洋洋洒洒数万言……
终于谈妥了。
宣纸的价格,照涨不误。彪悍哥的话,送他一张超级vip卡:不管宣纸今后的价格怎么涨,他都可以用最初的系统价,在咸猪手设的连锁超市买到纸。
“连锁超市?”鹤仙人表示惊讶。
“对,也可以叫猪记杂货铺。呵呵。npc都这么叫。”某咸猪手乐呵呵地解说,笑得活像散财的财神爷:“玩家们就喜欢叫超市。”
……
其实本不是什么大事,宣纸的顾客,主要还是npc中的文人骚客,一般玩家用得很少,对双方而言,都是鸡毛蒜皮的蝇头小利,站在这里能唠嗑这么久,时八只能佩服这两人深厚的侃功。这种神功,不是想学就能学到。天资与经验,缺一不要。
时八站在一边,正神游天外,听到这,竦然一惊。猪记杂货铺,他在各地扫图时,多有见到,一直以为那就是系统商店呢……想不到竟然是玩家开的……
正聊着,打东北边又来了一帮人。
道士,气势汹汹,军容严整,招式都挂在手边,随时都可以出手。
看样子,也是找碴的。
看样子,也是来找某无良奸商的碴的。
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路过打酱油的心态,时八马上将手下的士兵收起,玩家留在外面,不然光他一个人,显然太突兀了。时八一向不是高调的人。最喜欢充当的,还是围观群众路人甲。
果然,这帮人一来亮出了身分,茅山宗的道士,随后就问宣纸为什么涨价,搞得他们画符的表示鸭梨都很大。再然后……
表示要在这生意里边,分一点点股份……
时八一听就思密达了。听前面半段,以为这些人也是不满价格疯涨,要来弄几张vip卡的。
原来他们想当的不是vip,是股东。
双方舌战三百回合,洋洋洒洒,又是数万言。
时八一帮打酱油的,一点点往后边退:双方语词中的杀气,越来越大,舌战发展为武战的可能性,极大。
他们猜对了,黄山的人马和茅山的人马,开始用身体语言交流。
只是他们没料到的是,他们还退得不够远。没三两下,他们就全被牵进战圈里边了。
事后很久,时八他们才隐约猜到,之前的神侃,后来的卷入战圈,多半都是奸商有意无意拿他们当枪使。不过那时再反应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总之,当时的情形,乱成一团,时八陷在人群中,见人就刷。队友什么的,都得刷进去呀,不然挂掉一两个,总不是什么好事。至于其他人刷进去怎么办,时八已经没空理会了。
时七对此表示十分高兴,见开宫进人了,认一认,认不出来的,都杀了……这些人,都是潜在的煞气。
乱七八糟打了一场,现场完全混乱。打到最后时八都不知道为什么打。或许只是为了不被人打挂了。
后来打着打着又停了,时八也不知道为什么停了。或许是发泄完了火气,或许是了解了彼此实力。
于是进行新一轮的灌水。
时八终于感到不耐,挥手告别,贴上神行符,施起神行术,随意乱跑。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走着走着,时八忽然有感而发。见四周风景甚佳,缓下脚步,贪看山色。
这个游戏的美工做得真是没话说,一草一木,都做得跟真的似的,一山一水,却美得跟画似的。
山路弯弯,时八慢慢散步,山林中,一阵似吟似唱的歌声传来:
“一亩园,三分田,
花也凭天,果也凭天。
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布衣得暖胜丝锦,长也可穿,短也可穿;
草舍茅屋有几间,行也安然,待也安然;
雨过天晴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
夜归儿女话灯前,今也有言,古也有言;
日上三竿我独眠……
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一名樵夫,挑着一担干柴,远远从山上,顺着山道,一耸一耸,走下山来。
卷 二 乱水浒 第167章 勺中水
更新时间:2012…01…15
樵夫一步一步,踩着奇特的韵律,悠然下山,两捆干柴在他肩上,一上一下,像是大鸟的两只翅膀,虽然挑着东西,却给人一种轻盈之感。
这种矛盾的感觉,营造出一种独特的意境,给观者如时八,带来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整个人,都随着那两担柴,一下一下,不断飞腾,似乎只要抛下“担子”,马上就能超脱地心引力,飞升而去。
樵夫走到近前,额头微微见汗,脸色红润,给人一种很健康,很阳光的感觉。从面目上,看不出樵夫的年纪,似乎二十,似乎三十,似乎四十……
“这位小哥!看你面红气短,神色不定,莫非有心浮气躁之感?”樵夫在时八身前站定。
时八连忙恭敬端庄,回了一礼。
这时正是初春,天气乍暖还寒,樵夫穿着粗布单麻衣,麻绳束腰带,脚下芒草鞋,看起来十分清爽。但并没有冷意,反倒见汗。呼吸与身遭透出来的汗滴,在身外蒸腾,形成一片白气。
这些都不是时八对他另眼相看的原因。
真正的,最直接的原因,只有一个:望气术望去,这名樵夫,光华内敛。
也就是什么都看不出来。这种情况,只在幻想世界石兵八阵中的神秘老头身上出现过。
“相逢便是有缘。小哥不如与我同去,吃茶一杯。”樵夫展颜一笑,说完也不等时八反应,自顾自前头走了。
时八下意识地随在身后。随着那一起一伏的韵律,踩下山来。
枯木为壁,茅草为盖,枝杈为篱。一间小小的茅舍,一个无门的小院落。
院中,一个石旧,两条石凳。
樵夫放下干柴,起出一盏壶,数口杯,一掊茶叶。
时八什么也不懂,看不出什么门道。只觉得樵夫一举一动,轻盈而沉稳,不徐不疾,自有一种独特的韵律吸引着他的目光。心中的烦闷,不知不觉淡了。
房左,一只石缸,一枝竹板不知从何方,将水引来,一滴一滴,滴在石缸之中。
叮,叮,咚,咚。
如木鱼长响,如钟罄微鸣。
一声一声,叮咚叮咚,轻脆而并不响亮的声音,好似滴在时八心头,周围的环境,愈显寂静。
樵夫自从“吃茶”之后,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时八也没有说话。
一切都在清静中。
樵夫复又捧出一只燃着小火的火炉,炉上一只紫色瓦罐,瓦罐的盖子,还是歪口,现出老大一条细缝。
樵夫将小火炉放置石桌,捧着瓦罐去取水。石缸旁,一只青色篾勺,樵夫拿起篾勺,自缸中舀水,篾勺漏底,从勺身渗出来的水,一点一滴,汇入勺底,汇成一道清亮细流。樵夫舀起了水,并不直接倾入罐中,而是将篾勺静置于瓦罐上空,那一道清亮细流,便滴涓不剩,注入罐中。
一道细流注入瓦罐,其声音,又是一番奇妙动听的天籁。哦,不是天籁,是天人合一之籁。
时八端坐石凳,静候茶来。听着瓦罐注水的音调,一点一点,渐渐走高,樵夫舀了几勺水,一勺一勺,让那水不紧不慢,一注一注往下漏。
樵夫静静执着篾勺,执勺之手,纹丝不动,犹如最精确的机器人,两眼炯炯有神,注视着勺中之水。
时八坐等半晌,终于忍不住走近去看看。
一看之下,只见勺中之水,在篾勺之中,顺着篾勺的缝隙,往下渗漏。樵夫执勺之手是如此安静,以至于这微微的渗漏之间,竟然形成气候,化为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漩涡,或顺或逆,这小小的一个漏勺之中,竟然容下了数以十计的漩涡!
一时间,时八看得呆了。
看看水尽,樵夫又从石缸中舀了一勺水。再次放到瓦罐上空。
初舀之水,水波还未平复,像汤液,在小小的勺中,震荡不休,忽然之间,这一勺水,似乎占据了时八的全部视界。
时八的世界中,波涛汹涌,激流澎湃,如同人世间的纷纷扰扰,纠缠不休,时八心头,再度升起烦闷之感。然而执柄之手,依然纹丝不动,恍惚间,时八心头,涌起一阵错觉:樵夫静立于彼,仿若亘古不化之石雕。时间如水,不断流逝,而他,千秋长在,古今如一。
勺中的水面,渐渐平复。时八意识中的境界,也渐渐平复。天地之间,再无杂务,再无忧烦。一动一静之间,时八恍若过了一个世纪,从勺中世界的汪洋大海之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