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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样了?”沈秋轻轻地问,微微扯出一个笑容,看上去倒比之前的表情要生动不少。
“公子……沈秋……”王品茗似乎有着大家闺秀的习惯,总爱喊他公子,但对着刘岳九倒不,连黎历也从一开始的尊称变作直乎姓名,唯独沈秋,从来都是恭恭敬敬喊句“公子”,沈秋知道,王品茗打心眼里尊敬他,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值得尊敬的。
于是他似是调笑地说道,“说来,这还是你第一次直接这么叫我。”
王品茗低着头,“我打心眼里敬您。”
“我可不认为我有什么值得尊敬的。”
王品茗从收银台的吧台那走出来,找了离他近的地方坐下,“因为我知道,活着需要勇气,尤其是漫无止境地活着。”
沈秋又沉默了,活着说他不知道该对王品茗说些什么。勇气?他从不认为自己有这种东西。他还真正活着的时候有多懦弱,如今他也依旧没学会勇敢。他在漫长的岁月中好像只有等待这一件事情可做,他不知道前方是什么,唯有无尽的等待,连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因为一开始他就明白可能这场等待可能根本就没有尽头,只是这样,等待便好像失去了它的意义,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给自己一丝丝希望,却又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些都是虚妄罢了。因而王品茗说错了,他根本没有什么好尊敬的,只是懦弱着,给自己寻求些许安慰,找条出路煎熬着这无止境的黑暗而已。
可是这一切又不知从何说,于是沈秋越发觉得讽刺起来。他勾着头,将脸深深地埋入手心里,“所以,我该笑么。”他自己也是那么地迷茫,他该畅快淋漓地笑意尝么,为了失而复得的友人,为了这虚有的尊敬?真奇怪,他想,明明等了这么久,想了这么多遍,念了这么多次,可真真正正看到了,心里涌出的却是那么复杂的情绪,连好好地对他笑一笑都做不到,沈秋想,我今天应该对他笑一笑的,他每次遇见自己都笑得那么温柔,自己应该回他一个发自内心的,真正温柔的笑。
我们总是盼望着,盼望着,却到它真正来临的时候又忘记了做好迎接的准备。
似乎一切都太突然,沈秋反而不知如何应对,自已应该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么,如果一切老天都有安排,那么自己是否只要静静接受天意就好了呢。凡人的命运若是由神仙操控,那神仙的命运又由谁来主宰呢,还是到现在为止的一切也都是计划好的?一千多年了,沈秋还是那个沈秋,他还是愿意听从自己的心,让一切顺其自然。
而顾云提着那个盒子,从走出店门的那一刻,便注定他还会回来。“留人堂……留什么人呢……”
他走到一个小饭馆,将手中的盒子交给一个长相很是普通的女孩,唯有那双桃花眼是全身上下最亮的一笔。方旦笑嘻嘻地接过了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有心了啦,顾云。”“也没什么,不是你上次说那家的冰点很好吃,想再吃一回么。”“哎呀呀,顾云还是这么贴心,随口说的一句话都能记得住。”周围的人瞬间像是抓到了什么大新闻一般,纷纷起哄。
“够了够了啊,顾云什么性子你们还不清楚,乱来就不好玩了。”其他人听了便不再作声,顾云摇摇头,“今天是你过生日,怎么还带上我受罪。”大家又是一阵哄笑,寿宴这才开席。
回校的途中,方旦和顾云并排走着。“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怎么了?”顾云问。
“说不上来,你今天好像老发呆,虽然你平常也给我一种格格不入,泯然众人的赶脚,但这次格外强烈啊。”
“……平常我给人是那种感觉么。”
“顾云,你没有发现么,你坐在那里,即是处于最中心,也总给人一种像是做别人快乐的基石那种超脱世外的感觉,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你把我们当成你的娃,自己坐那有种我家闺女终长成的骄傲开心又失落的感觉,不是悲伤吧,就是好像融不进来。”
顾云歪了歪头,“你这话还真是难以理解。”
“唉,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就是吧,你在大家笑得时候会跟着一起笑,在大家哭的时候会去安慰,不过好像谁都能走进你,又谁都走进你。疏离感懂么,我知道你大概不是故意的,但就是给人一种到这里就好的感觉。”
顾云细细地思考着方旦的话,即使在黑夜,前方依旧灯火通明,他忽然想起今天碰到的那个人,疏离感,他也有么。“我只是……方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自己好像缺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除夕了,祝大家除夕快乐,猪年大吉,新的一年事事顺利,做自己想做的,达到自己理想的高度,拥有属于自己美满的人生!
☆、蔺久(五)
那天过后,没有人再提蔺久的事情,沈秋也像是忘了那件事一样。一周过后,还是星期六的上午,阳光还是如同上次一样好,阳光透过玻璃照到沈秋脸上,他坐在吧台那个固定位置,刘岳九在空座位上偷懒,王品茗正想着如何将最近赚的钱花出去,黎历还在尝试研发出新的产品,这时,“叮铃”一声,玻璃门被打开了,连带着门上的风铃发出响声。沈秋只抬眼一望,正瞧见顾云,像是说好般默契的对望。
“我记得上次来还没有这个。”顾云移开了视线,看向门上的风铃说道。
王品茗看了一眼沈秋,笑笑对顾云说,“我前几天去买的,这样有客人就知道了。”
“你们这客人那么多,风铃一直响不嫌吵么。”
王品茗噎了一下,“额,风铃响就是客人来嘛,钱的声音再响也不吵。”她有些尴尬地笑道。
不过她尴尬没多久,另外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不是所有人来都会响的。”沈秋说,“只有某些特殊的人,风铃才会响。”
顾云挑挑眉,“我看不出我哪特殊。”
沈秋对他笑道:“你只是自己不觉得罢了。”
顾云没有再追问下去,朝王品茗走过去点了一杯和上次一样的咖啡后便朝上次的座位走去,不同的是,这次他坐的是上此自己对面,也就是沈秋的位置。坐下后不久,刘岳九就将咖啡送了过去,顾云正对着沈秋,中间隔了三张桌子加一扇玻璃门的距离。“介意聊聊么。”他将糖和奶精加了进去,用勺子搅了搅。沈秋还是坐在那个专座,阳光照在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莫名让人觉得有些耀眼,他将脚架在吧台,调整了一个姿势让自己舒服些,才带着笑意说道:“不介意。”
留人堂的大厅里不大,即使距离不算近,顾云不需要多大声,店里的人也都能听得清楚。不过王品茗其他人员可不敢明目张胆偷听墙角,只是做着自己的事,像是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你好像对我的事情很清楚。”顾云想了想,还是将心里最深的疑问问了出来,“我们认识?或者有什么渊源么?”
“我对你的事情并不清楚。”在看到顾云皱起眉头后,沈秋才说,“我只是确定了我清楚的那个人是你。”
顾云的眉头没有舒展开来,他更加疑惑地问:“所以你之前是在确定?你在找我?还是……你要找的人是我?”
“是你,一直都是你。”
顾云将杯里的咖啡搅了又搅,“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来的么?”
沈秋看着顾云,像是在打量般,“那也是我想知道的。”
顾云似乎有些失望。他虽然有父母,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因而还带着些期许,此时沈秋给了他希望,乍一听到这个答案,不免有些失落和难受。但好在自己虽不是亲生的,可养父养母也待自己如亲生的般好,所以对于自己的亲生父母依旧没有下落这件事他也不算太过不满。“但是……”他想起之前沈秋的话来,又有些迷惑,“你之前不是说‘也许是根本没有呢’……这又是什么意思。”顾云想起这句话古怪的话,索性将勺子放下,直直地看着沈秋,不得不说当初沈秋的这句话在他的心中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什么叫做没有呢,顾云对素未谋面的血缘父母一直猜测颇多,独独无法理解沈秋的话,他曾想自己被遗弃应该是因为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可能他们已经去世了,家庭经济实在不好,最不济自己就是个被刻意丢掉的,但他从没想过,也无法理解,就那么简单的两个字,却让人难以明白,什么叫做没有呢,难不成自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沈秋听到顾云的问话,目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