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的心情,格外的绝望,只有强打起精神应对眼前的男人,他知道这个男人肯定不会忍受自己的敷衍,他一定要尽可能为殿下他们拖延时间。
“叫什么?”那人似乎还带着笑意,听上去非常温和。
但真要认为温和,大概连怎么死都不知道吧。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磁性又悦耳,就是同样是男人都觉得有些脸红心跳。
这样的声音,听过一次就很难再忘掉了。
等等,……他是不是没多久前就听过?
“朱儒……”男人咀嚼着这两个字。
自己的名字被男人喊出来,让人不自觉的血气上涌。
“真名?”
“是。”
男人轻笑着,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你站起来走几步给我看看。”随后说道。
什么叫做走几步看看,这是把自己当猴耍吗?,但面临着随时都有可能暴露的危险,朱儒只有照做,直觉告诉他不要去惹怒眼前的人。
朱儒为了满足男人的说法,用了各种速度走了一遍。
上首的男人耳朵微微一动,似乎听到了熟悉的旋律,男人是有印象的,这是隐王队伍里那个动作灵活的人走路节奏和声音,前脚掌下地,后脚常常垫着,因为与地面接触面积小,加上身体轻巧,所以比其他人动作灵活。
男人做了个手势,原本在两旁的护卫们弯身行礼后,纷纷退走。
这间牢房,只剩下他们了。
朱儒更害怕了,他总觉得这人比之前那几个武功特别好的男人要厉害的多,具体什么厉害却是说不上来。
这时候男人可不管朱儒心里在想什么,对着他招了招手。
朱儒知道那些人没有走远,这个男人既然有自信面对自己,就代表自己根本打不过对方,在攻击和听命中,朱儒考虑了一会就选择了后者。
男人做了个摊手的动作,朱儒更加莫名,将手放了上去,这是什么新式逼供手段?直到男人用另一只手在他手中写了几个字。
【别出声】。
朱儒一脸被雷劈了烤焦了的表情,你是谁?
他看到男人白皙有力的手指又在他手掌上写到,【还有人活着?】
朱儒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人,刚才逆光中看不清,后来站起来了他也没有这个胆量,现在才大着胆子看了看,这张脸……这个声音,是……那个小势力的首领,那个被称作公子的男人。
朱儒只觉得自己脑子一片混乱。
也就是这人是瞎子?
他的表现哪里像个瞎子,看着比他还像正常人!
不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吧,他居然是敌人队伍里的高层,他是怎么混进去的?
这简直不可能吧!
但事实就在他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朱儒惊涛骇浪,思考已停滞,僵硬地在傅辰手上写了一个数字:【三十三】。
死了十五个人……
但还有人活着,活下来就好。
那些万念俱灰的念头,在这一刻好似坐上了过山车,冲入云霄一般。
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像是得到了救赎那样,天煞孤星的魔咒是一直笼罩在他身上的阴影,麻木了再痛,痛后再学着麻木,这样循环往复,直到习惯。
这一刻,男人脸上的笑容,真实而温暖,哪怕转瞬即逝。
朱儒发现,男人在微微颤抖。
刚刚还把他震慑得禁声的人,好像是在……高兴。
第177章
御书房; 像是经历了暴风雨,混乱、破碎、凌乱; 上方的光线透过窗棂迤逦而下; 暖阳洒在身上却体会不到一丝温暖。高大的身躯在毒品的折磨下日渐衰败,凸显了那一丝脆弱。整片外围区域里没有一个人经过,皆因这是皇帝的命令; 庄严肃穆的御书房只有他一人喘息的声音。
一个人影坐在角落里,脱力地躺在地上; 死气沉沉,光滑的地板倒影着模糊的影子; 就像如今的他。矫健的四肢无所顾忌展开,原本穿戴严谨的衣袍也敞开了,胸膛剧烈起伏; 暮色西山中又透着一股毁灭一切的凶悍。
汗水顺着脸庞滑落,滴入眼中; 刺痛麻痒传来。
李變天看着上方黄灿灿的龙椅; 在一片朦胧的光线里闭上了眼。
无尽的长廊没有尽头; 他缓缓走着; 不紧不慢,不激动不慌乱。
前方有一处漩涡; 他犹豫了下; 走了进去,他没有什么不敢失去的。那是一座哪怕是人间帝王的国库也没有如此数量多的黄金山,它的出现就好像在激发人内心的丑陋欲望; 但李變天不为所动,目不斜视地继续向前走去。
黄金山消失了,画面出现变化,这是军帐,面前躺着一个受了重伤的男人。曾经他还是戟国幼子随军出战的时候,随驾出征,当年的戟国战火连绵,身为皇子责无旁贷。
躺在军帐中的床上,他的父皇浑浊的视线看着他,满眼的哀求,泪水淌在眼眸中,原来他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父皇也会怕死。
记忆里的父皇,这时候是闭着眼的。
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本以为早就遗落在记忆的长河中,居然出现在这里。
他清楚之后会发生什么,他把手中的匕首以专业手法刺入父皇的咽喉,再做了一系列遇到敌军刺客的模样慌乱跑出去,任何人都不会觉得年仅九岁以孝顺出名的小皇子会做弑君杀父的事,甚至为了让这个手法显得真实,前前后后做了诸多安排,包括那个逃跑的“刺客”的行踪,父皇死后并没有来得及留下遗诏,而原本最被看好的他的二哥成了最大嫌疑犯,戴上了弑君的大帽子,大哥继承了那个位置。
看来,就是剩下大哥一个人了。
戟国皇帝被刺杀,惊动了整个军营,一开始喊叫的小皇子被人忽略了,他站在角落里,看着军帐中来来匆匆的人们。
当军帐的门帘被风吹起,他与站在外面的李烨祖相视一笑。
这个溃烂的国家,只有把最大的毒瘤去掉,才能重新站起来。
所以,他只是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当再一次看到自己父皇的病容,与曾经闭眼的不同,这一次父皇口不能言,却好像自己要干什么,看着自己的幼子眼露乞求。
李變天毫无波澜的眼神,手起刀落,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比幼年的自己更果断,连刺杀的角度也更加成熟了。
在他刺下去的刹那,眼前的画面变得扭曲,解离崩散。再一次变化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情形。桃花漫天飞扬,阵阵花香萦绕鼻间,水波荡漾的湖中有一处雕栏玉砌的庭院,里头几位绝世美人翩然起舞。
在位多年,见过的美人不知凡几,就是曾经的晋国第一美人的丽妃在他眼中也不过是比大多普通人更美的女子罢了。
与眼前的比,不是同一个层次的,这些女子拥有世间不存在的容颜,身体无一处不完美,一颦一笑间都能勾起世间男子最原始的渴望,若是能生活在这样的世外桃源中,就是死了也值得。
这些女子纷纷向李變天跳跃旋转而来,衣袂飘飘,好似随时会乘风归去,这正是李變天幼年时最为心动的女子类型。
就在她们要靠近自己的时候,他抽出身上的剑在转瞬间将这些仙人之姿的女子刺死,白裙鲜血,格外醒目。
她们愕然地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男人,想不明白世上居然有男人会舍得杀了她们。
她们泫然欲泣的脸,终于在他不为所动的眼神中,慢慢风化成为枯骨。
……
一个个画面随着李變天的动作而崩塌,每一个都好似能挖掘梦境中的人内心深处最在乎的东西,那些害怕的,渴望的,喜爱的,愧疚的。
眼前从小桥流水又变成了黑风悬崖,狂风卷着头发在半空中肆意张扬着。
在他的脚下,是一只挂在悬崖峭壁上的手,似乎很艰难的想要保命,李變天向前走了几步,出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这张脸上满是对生的渴望。
那张脸是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李遇最稚嫩的模样,清澈的,充满坏主意,活力四射又透着坚韧的孩子,也是他最初最喜爱的样子。
现在却万分痛苦的撑在悬崖上,面前的人实在太真实了,他甚至能看到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像是被撕扯的蝶翼,微微发颤,只要他轻轻一堆就会掉落万丈深渊,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身体已经先于思考抓住了他的手,待发现的时候,将李遇小小的身体提了一小半上来。
他是不是忘了什么,脑海里有个声音在阻止他。
李遇死死抓着他的手,那满心满眼信任的模样,儒慕信赖的眼神,直击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的所有孩子中,却单单只有